從小到大,在學校總會聽見那些調皮搗蛋鬼拿我的身世開玩笑,因爲沒有媽媽,我性子剛烈,受不得氣。人家的孩子受了氣回家可以找媽媽訴苦,我受了氣,就得從對方身上找回來,那時候,凡是嘲笑我沒媽養的小夥伴,沒有一個不被我揍的,好多次那些被揍的小孩家長找上門來鬧,我奶奶都笑笑的讓他們進家裡去,我被關在大門外,也不知道奶奶給這些人說了什麼,家長們走時都客客氣氣的,偶爾在門口遇見我,還關心的說:小仙,好好學習哦!
也是好多次,我以爲奶奶送走了家長,就要對我一頓好罵,但從來沒有,長這麼大,我沒見過奶奶發過火,她永遠都像一個看遍世間百態的智者,淡然的接受着生活中發生的一切。
我一度想學着像奶奶那樣大度坦然的活着,但我總控制不了情緒的弱點,連此刻我心裡想的都是,如果束安敢打胡亂說,我就一拳給他揮臉上,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束安跟人精似的,目光立刻準確無誤的落到了我握拳的手上,見此,冷嘲笑道:“果然是沒媽的孩子,一提起身世,就跟要被拔毛的刺蝟一樣!丫頭,在哥面前,少摩拳擦掌的,你覺得你碰得到我?”
“好笑,我幾時說要碰你?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我下意識的將手往身後擱,被這種討厭鬼看穿想法,有一種裸奔的羞恥感,如影隨形着。
“你很快就會知道!”他露出一種人艱不拆的表情,只是搖頭,看得我心裡捉急,又不知要如何擠兌他。
算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我幹嘛跟他較勁,徒增這許多氣來受。
我再不說其他,大步朝自家門口走去。
我家門前有棵槐樹,枝椏排開,長得很大,樹下陰涼得很,平日裡總有幾個孩子在那玩耍,今天我家門前卻清淨着,許是最近街頭王家的事讓街坊們忌憚吧,我也沒多想。
走到大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束安,他正好在槐樹下停了下來,看樣子並未要進家裡去,我心想這樣最好,他一走,以後就不見面了,管他什麼靈婚不靈婚的,我只當是沒聽說過。
“爸,開門,我是小仙,我回來了!”
伸手敲了門,怕我爸沒聽見,我還大聲的喊了兩聲。
卻隔了許久,裡面都沒人來開門,我正疑惑,就回頭看束安,見他無所事事的站在樹蔭下,雖然面無表情,可我總感覺他正對我叫門不應而幸災樂禍着。
“你送到了,就回去吧,在我家門前我出不了什麼事兒!”我纔不願他看我在日頭下曬樂呵,故而出聲打發他走。
就見他聳聳肩回答:“你想多了,我可不是怕你出事才留在這裡的!”
“那你是爲了什麼?”我疑惑盯着他,這傢伙竟然對着我笑了!
媽呀,我第一次看見他笑,天曉得是不是視網膜出問題了,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搖頭抖了一地,便聽到有人從院裡走過來,估摸着是爸爸在午睡,這會兒來給我開門了!
我輕鬆一笑,木門‘嘎’的一聲打開了!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一盆腥氣逼人的狗血正等着我,而且直接從我正面潑了過來,潑得我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