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我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深吸一口氣,彷徨無措的眼眸遊離在烏黑的夜空。
原來我,始終無法拒絕這樣一個孤獨的靈魂。
因爲看到他,我就如看到了自己。
就讓他抱一會兒吧,就像我無處可躲的時候,他接受我那樣給他一個依靠,一個可以繼續下去的念想。
我們都沒有勇氣,去打破這種默契一般的假象。
似乎都清楚,這背後的真相,是我們無法承受的殘缺。
晨陽,從玻璃窗外面投射進來時,殷祁才疲憊的睡過去。
這才安了心,從他牀邊站起來,輕步走向外面,關上門。
呂西的死,不光給殷祁沉痛的打擊,亦讓我清楚,自己面對的,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戰鬥了!
束家現在將所有的矛頭指向殷祁,殺害呂西,只是一個開頭。
也許下一步,他們的目標就會指向我。
而作爲樑若音的我,更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她有親人和朋友,和屬於她的責任。
意識到這個,我摸出手機來打樑母的號碼,連續撥了幾次,都沒有接通,無奈,只能快速回去公寓,打開大門,家裡一切如常。
“媽?媽?”
只是,房子裡沒有樑母的身影。
心中暗叫不好,現在才早上八點而已,樑母竟然不在家裡?
昨天晚上,因爲安頓殷祁,我也沒有回來查看,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嗎?
還是那些害死呂西的人,真的已經對樑若音身邊的人下手?
我出來,開着車,火速來到醫院,到了門口,發現樑母正和莊姑媽坐在外間織毛衣,我吊起的心纔算放了下來。
“媽,你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我喘着粗氣問她。
她慈笑着拿着手裡正在織的毛衣走過來說:“看到你發的信息說晚上回不來,我也就不用守在家裡啦,過來和你姑媽嘮嗑,這不,給你織的毛衣,過幾天就能穿了!”
她織的是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看手藝看織得不錯。
我鬆了口氣,提醒她:“你手機也沒信號,我一直打都打不通,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
樑母聽見我說這個,愣了一下,然後笑開。“媽能出什麼事呢?只要你沒事,媽就沒事!”
聽到她這麼回答我,眼角一酸。
在這段時間樑母的悉心照顧下,我終於感受到了從小就渴望的母愛!
這並不是當初我重生時,能夠預料到的。
我以爲,自己只需要這一副軀殼,旁人的死活與我關。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這個世界裡,但怕只有束安那樣的人,纔可以做到將別人的好,全部都揮霍殆盡,一絲不留吧?
進到莊君凡的病房裡,他正盤腿坐在病牀上彈吉他。
他今天氣色非常好,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和隔離,他身上殘存的毒已經全部清除了!
我甚至還看到他在網上發了一個他穿着病號服,自彈唱的視頻。
那個視頻,在一天之內,點擊已過千萬,不少歌迷在下面留言,希望他早日康復。
“你來了?正好,我寫了一首新歌,你幫我聽聽。”看到我進來,他開心的叫我過去。
我走過去,坐在牀邊的凳子上。
他輕彈起吉他,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熟練的撥動。
然後,他富有感染力的聲音輕輕哼着,很好聽,將我早上的心神不寧都驅散了些。
但是他彈完了,還是發現了些什麼。問我“你有心事?”
我淡淡笑着,搖了搖頭。
自從他肯定我不是他的表妹後,他就沒有叫過我一次‘若音’。
但是他對我就像一個認識很久的熟人。
這讓我覺得很自在。
“唉!”他放下吉他,問我:“一定是醫院的氣氛讓你覺得枯燥吧?”
我纔想到,他這樣在醫院呆了好久了!
雖然可以自由走動,不過一直有人守着,他也是性子好,不鬧不作,如果是我,早不幹了!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呀?”我問他。
“有,只是有些遠!”他有點猶豫的說。
“在哪裡呀?”
他回答說:“我們大學後面的步行街,那裡面白天也有很多好吃的。”
原來他說那裡呀,以前我們讀書的時候,很多同學約會都去那裡的,再熟悉不過了!
“好,我陪你去!”我站起來,拍了拍褲腿。
“你陪我去?可以嗎?”他目光擔心的看向門外的守衛。
“當然可以了,今天放你一天假!”
他開心的從病牀上跳下來,我等他換衣服的時候,給殷祁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我要和莊君凡出去的事,知道他現在在睡覺,可能看不見,我也沒有報什麼希望他會回。
但是信息剛發過去沒多久,他就回了過來,說:小心一點。
我看着那四個字,心裡許多感慨,卻無法言說。
隨後,我也先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帶着莊君凡來到那條步行街。
今天是週末,好多學弟學妹在周圍閒逛約會。
儘管我與莊君凡已經全副武裝,還是有人認出了我們倆。
有人要求合照,我欣然接受,因爲看到這樣子的莊君凡,才覺得這生活是屬於他的。
“你跟我來!”兩個人買了很多吃的捧在手中,莊君凡突然想起什麼。
這是家十分溫馨的書店,書店裡有一個寄存信件的地方,我曾經和玲珊也在這裡寄存過東西,看來莊君凡也在這裡寄存過東西。
我跟着他進去,他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淺藍色的存根給店主。
店主請他稍等,然後沒多久,就將他存在這裡的東西拿出來了,一個粉色的紙包,他遞給我,說:“以後你可以幫我保管嗎?”
“我?”好疑惑,他怎麼會讓我保管這些呢?看起來似乎對於他很特別的東西。
“嗯。你幫我保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裡面的內容!”
我尷尬的笑了笑。“好啊!”
隨手將粉色紙包放進挎包裡。
不久我們從小店裡出來,他在陽光中,舒坦的伸了一個懶腰,對我說:“你還記得嗎,這家店是以前聲樂老師帶我們來的!”
我剛要點頭肯定,卻整個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