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愣住，沒有想到我會直接揭穿他。
片刻，他裝傻着反問我：“若音，你在說什麼，什麼藏在家裡的女人？”
“別想騙我，我們今天看到她了！”
我只是想嚇唬他一下，他也真的很擔心的說：“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看到他這個反應，我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答案了！
“我們沒把她怎樣，但是你以後不準再見她了！”我很強硬的說。
他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說：“若音，我們都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這個樣子的他，將我嚇了一大跳。
“哥，你需要休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我去扶他躺下，但是他不聽我的。
繼續念道：“我們都會死的，只有信奉天神的人才可以得到庇佑重生！”
槽，他顯然不止被那毒球侵害，他還被人給洗了腦！
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人洗腦？
我猜測一定是那個毒球的功勞，它的慢性毒性讓人類的大腦意志力減輕，還會產生幻覺。
所以莊君凡才會說我們都會死的。
“我們確實都會死，但不是現在！”我用力將他壓到牀上躺下，現在真想擁有殷祁的能力，讓他安靜的躺會兒。
他纔剛剛躺下，又翻身坐起來。“若音，我們都很危險，你快帶我走，我們現在就要回家去，我帶你去見她！”
我受不了他了，馬上叫來護士。
“快給他打一針鎮靜劑！”
他聽到我讓護士過來給他打鎮靜劑，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
“你不是若音，你不是若音，你真的是個惡魔，霸佔了我表妹的身體的惡魔！”
我深吸一口氣，耐心的等待着他可以閉嘴！
但顯然，他毒性上頭了，沒完沒了的喊着：“若音不會這麼對我，不會，你不是我表妹，我表妹那天晚上就死了，你是惡魔，我親眼看到你跟惡魔交談，我親眼看到的！”
我暗自吃驚，那天晚上我出去召喚小鬼的時候，應該是被他看見了！他口中的惡魔，有可能是說的小芯她們。
但是我一直清楚，莊君凡是看不見小鬼的，現在突然能看見了，一定也和那個毒球有關係。
“該死的惡魔，天神會懲罰你的……”他的吵鬧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樑若音和莊君凡的媽媽這時剛好趕到醫院，她們一看到這陣仗，都嚇到了！
“君凡，這是怎麼了呀？”
“媽，快來幫我把表哥把住！”
兩個長輩沒有遲疑，丟了手裡的東西，過來按住他的手腳。
沒多久，有醫生進來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才終於安靜了！
醫生和護士都認識我倆，看到莊君凡這樣子，十分惋惜的說：“他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吧？纔會突然變成這樣，如果明天他的情況還一直這麼糟的話，你們家屬要考慮轉院！”
“轉院？轉什麼院？”姑媽緊張的問：“這裡不是S城最好的醫院了嗎？”
醫生耐心的告訴她：“是轉去精神專科的醫院！”
“你是說我兒子瘋了？”一直是姑媽心中驕子的莊君凡，突然變成了這樣，姑媽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好了！
我連忙輕聲寬慰道：“姑媽，醫生沒這樣說，表哥可能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需要給心理醫生看看緩解一下！”
這天晚上，我怕莊君凡這邊又出什麼變故，所以一直沒走。
到了半夜，他鎮靜劑藥效過了之後，就一直沒有睡。
不過慶幸的是，沒有像白天那樣鬧了，恢復了他平日那份安靜。
和我一起在這裡守夜的姑媽累得在沙發上睡着了，我幫她蓋上毯子。
再走到莊君凡病房門外時，便見他身體靠在牀頭，清淡的雙眸望着窗外的夜空。
我心頭稍安，轉身也想去沙發上打會兒盹。
“我知道，你不是若音——”他清淡的說，我回頭看他，他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動作，眸光望着窗外。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姑媽，看見她並沒有背莊君凡的聲音吵醒，於是我輕步邁進那間病房，將房門輕輕關上。
“表哥，如果你現在還有一丁點兒理智的話，我希望你能聽進去我說的話，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麼，你們都是被騙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神！”
說這席話的時候，我心頭其實是難過的。
因爲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莊君凡告訴我，他是無神論者。
是我將他帶進了危險，在他面前展現了特殊的能力，打破了他原本正常的世界觀。
我早該想到，他不是三族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的承受能力有限，當遇到非自然事件時，他會不安，會害怕，所以纔會祈求神旨的庇佑，他口中的那個‘她’，就是在這時趁虛而入，告訴他去相信什麼天神的鬼話。
還有，可以讓他堅信不疑的原因，不止毒球的麻痹效果。
那個傳遞莊君凡這些信息的‘她’，也需要十分強大的說服力才行。
“你不是若音，又何必作出這種關心我樣子，說這些？”
我心頭一緊，看來想要他重新相信我就是樑若音，已經沒有可能了！
但是我不能讓他繼續這樣說下去，指不定哪天就傳到夏婉寧耳邊去了，所以我得儘快想辦法。
我從病房裡退出來，再無睡意，坐在沙發上等到了天亮。
早上青兒過來見我，因爲醫院裡說話不方便，我就從病房裡面出來，兩人在僻靜的花園裡談。
“我去查了東四街那個被花盆砸死的人，是意外死亡，沒有人追究，警察排查跟他一起的四個人得知，他們都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下工回去的路上，那個人被花盆砸死了！”
那幾個人竟然隻字不提我和殷祁的存在？
“小仙，你讓我查這個做什麼？”昨天我沒有給青兒細說，所以她有此疑問。
“那幾個人對我耍流氓，殷祁和他們打了一架！”
青兒聽後吃了一驚。“你們當時在那裡？”
“重點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心中有數的說：“那個社區周圍我再熟悉不過了，治安一直都很好，怎麼昨天偏偏我到了那裡，就剛好遇見了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