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楊忠也轉過身去,正好把沈謙擋在了他的身後。
楊鳴走進了包房,在楊鳴身後還有幾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中年人,其中有一個沈謙認識,正是曾經和楊鳴一起被他救下的慕容達。楊鳴在楊家的身份明顯不一般,看到他到來,無論是楊忠還是楊傑都表現的很恭敬。其實楊鳴乃是楊家的嫡系子孫,屬於楊氏一脈主要成員,絕非楊忠楊傑這樣的旁系子孫能比。
“怎麼回事?”楊鳴不悅地問道,由於位高權重,他的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威嚴地氣息。
“哦,是這樣的,鳴叔,這間包房被人佔據了,說什麼也不肯換地方。”楊忠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楊傑就搶着說道。
“阿忠在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一點規矩都不懂。”楊鳴聽到楊傑說話毫不留情地訓斥着。
作爲楊氏家族這樣傳承悠久的家族,族內的等級制度森嚴無比。事實上,楊傑雖然還稱楊鳴爲鳴叔,楊忠也還是楊鳴的族弟,但是實際上他們在楊鳴身邊地位已經和僕人無異。
“大體上和阿杰說的差不多。”看到楊鳴把目光投向自己,楊忠連忙答道。
楊鳴點了點頭,他知道或許楊傑這個典型的紈絝子弟的話不盡屬實,但是沉穩幹練的楊忠絕不會妄言相欺。他雖然對楊傑非常不喜,但是對楊忠一向信任有加。
“多給他們些錢,儘快搞定,今天我有貴客,不要給我惹麻煩。”楊鳴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沈謙雖然讓楊忠擋在後面看不見楊鳴的臉,但是楊鳴的聲音他卻記得清清楚楚,聽了楊鳴的話,冷笑道:“楊鳴,你以爲多給我點兒錢就能把我給打發了。”
沈謙的話讓包房內的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楊鳴一聽到這個幾天來一直縈繞在耳邊的聲音就如同聽見驚雷炸響,身體頓時僵在原地。一旁的楊忠聽到沈謙直呼楊鳴姓名,而且語氣輕蔑,明顯沒有把楊鳴放在心上的樣子,不禁心中暗暗叫苦,看來今天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而楊傑的想法和楊忠完全不同,聽了沈謙直呼楊鳴的姓名他就暗暗高興,他可是知道楊鳴的脾氣的,這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看來,沈謙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沈謙,他們都是好奇地看向楊鳴,想知道楊鳴和沈謙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裡面有一個人的表情卻不是好奇,而是驚喜了,這個人就是慕容達,他雖然不知道沈謙怎麼會在這裡,但是看到沈謙和楊家之人起了爭執他還是很高興的。楊家雖然和慕容家一向交好,但是像沈謙這樣的人,慕容達當然更希望他能夠投向自己的家族了,既然現在沈謙和楊家鬧的有點不愉快,自己的機會就大多了。
楊鳴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走到沈謙的面前,臉上掛上了親切的笑容,“沈先生別來無恙,怪不得我今天醒來之後就一直心情舒暢,原來是要遇到貴人,哈哈。”一邊說,沈謙一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阿瑪尼西裝。
“哦,原來是楊先生,我今天醒來心情倒是一直都不太舒服,不知道楊先生能不能爲我分析一下原因啊?”沈謙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楊鳴,不冷不熱地說道。
聽着兩人的對話,楊忠不敢插話,不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楊傑,今天要不是因爲楊傑,他怎麼會惹上這個連楊鳴都要小心巴結的人物。至於楊傑,完全傻在那裡了,他還是沒有想明白,一向不苟言笑的楊鳴怎麼會笑的如此燦爛。
“哈哈哈,沈先生,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我和楊老弟能夠在這裡見到沈先生可以說是三生有幸,您看我們一起吃頓便飯怎麼樣?”慕容達打個哈哈,出來圓場。
“我今天是和女朋友來吃飯的,你覺得你們也一起合適嗎?”沈謙雖然知道慕容達不是楊家之人,但是既然他也在場,今日之事他自然也脫不了干係,一點給他面子的意思都沒有。
“你看我這眼神,今天我們來的確實是不合時宜,那就改日吧,改日。”慕容達本想圓場,可是自己卻碰了一鼻子灰,有點尷尬地給自己解圍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沈先生需要什麼服務儘管說,今天的費用都算在下的,就當是給先生賠罪。”楊鳴知道今日想和沈謙搞好關係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沈謙消了氣另找機會了。
“等等。”看到楊傑慕容達等人要離開,沈謙喊住了他們。
“先生還有什麼吩咐?”聽到沈謙喊住他們,楊鳴和慕容達心裡都是一喜。
“你們家的這位楊大少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所以必須要付出代價。”沈謙一指楊傑,冷冷地說道。
“你說了什麼?”楊鳴一聽又是楊傑,心裡的火氣直衝腦門,臉色陰沉地盯着楊傑問道。
“我...我...”楊鳴覺得自己說的話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沈謙指的是哪一句。
看到楊傑唯唯諾諾的樣子,楊鳴更是不喜,擡手就是一記耳光,“混賬東西,我們楊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哦,不好聽的話他可能說的太多了,忘了是哪一句,還是我來說吧。”沈謙站起身來,走到楊傑的跟前,“你不該侮辱我的女朋友,那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楊傑不敢看沈謙的眼睛,他現在正在心裡大罵命運不公,怎麼就偏偏碰到了沈謙這個煞星了呢?楊鳴臉色很難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楊傑。
“沈先生,這件事是阿杰不對,怎麼處置他能讓您消氣您儘管說。”楊鳴決定把楊傑拋出去,任由沈謙出氣。
“留下一條手臂然後離開吧。”沈謙的話說的很平淡,就好像留下一條手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樣。
“鳴叔,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一聽沈謙要他的手臂,楊傑是真急了,他非常瞭解楊鳴,這種情況下,楊鳴真的有可能砍了他的一條手臂。
楊鳴背過身去,不理楊傑,只是朝跟着自己的保鏢使了個眼色。楊鳴的保鏢跟隨楊鳴多年,只要楊鳴一個眼神就能懂得他的意思,根本就不用楊鳴多言。那名保鏢抽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匕首,面無表情地向着楊傑走去。楊忠看到楊鳴真的要廢掉楊傑的手臂,並沒有阻止,只是心有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鳴叔,我求你了,不要砍掉我的手臂。”楊傑看到保鏢拿着匕首向他走來嚇得魂飛天外,兩步並作一步來到楊鳴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
楊鳴看到楊傑的樣子不禁暗歎一聲,心道:“你求我有什麼用處?”其實楊鳴也不想砍掉楊傑的手臂,不是他不忍心,而是覺得這樣一來就讓楊家丟了面子。
楊鳴向着楊傑使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楊傑求柳若惜,楊鳴的觀察力很強,當沈謙說要楊傑一條手臂的事情,他分明地從柳若惜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不忍。
楊傑也反應過來,膝行幾步,跪到柳若惜跟前,一邊打着自己的耳光一邊說道:“小姐,我該死,我該死,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看到楊傑的樣子,柳若惜眼露不忍之色,她拉了拉沈謙的手臂,“沈謙,我看就算了吧,他也怪可憐的。”看到柳若惜都求情了,沈謙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既然我女朋友都同意放過他了,你們都出去吧。”說完,拉着柳若惜的手坐到椅子上,要繼續吃那頓沒有吃完的午餐。
看到沈謙的樣子,楊鳴等人都識趣地退出了房間,爲沈謙和柳若惜留出空間。
“沈謙,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爲什麼那麼怕你?”柳若惜看到房間裡只剩下她和沈謙兩人,神色複雜地問道。
“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就不要問了。”沈謙笑笑,夾了菜送到柳若惜的碗裡。
柳若惜聽到沈謙不願意告訴她身份,臉色一暗,心不在焉地吃着飯。
“看來今天不用我們自己付錢了,既然不用怕被押在這裡,那麼你想不想吃點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沈謙看到柳若惜不開心地樣子,有意調節氣氛。
“真的不用付錢了?”柳若惜還是不放心地確認道。
“當然。”沈謙答道。
“那我聽你的。”柳若惜露齒一笑,樣子可愛極了。
沈謙找來服務員要來菜單,不客氣地加了四道菜,分別是肥鵝肝、魚子醬、松露和日本極品鮑。除此之外,沈謙還要了一瓶紅酒,產自波爾多-寶物隆,1996年的裡鵬(紅)LePin。
看着桌上的四道世界名菜,沈謙和柳若惜都不客氣的使勁往自己嘴裡送,當真是大快朵頤。
他們不知道的是,楊鳴不客氣地將爲他們付賬的重任交給了楊傑,當楊傑拿到那張天價賬單時,當場就氣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