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戰役非常成功,可謂是大捷;此役仙神陽界以兩百零三人的戰損,創造了殺敵六萬一千二百一十七人的戰績;這等戰果與上次大捷的戰果相加,讓仙神陽界徹底扭轉頹勢,整體實力一舉凌駕於對手之上。
關小山同樣收穫巨大,經過兩次大捷,他在仙神陽界的威望已不在杜天羽之下,甚至有所超越;特別是在尉遲剛、習蓋魔等人統領的東、西、南、北四大戰區,威望更如日中天,很多修士只知仙神陽界有北聖,渾然忘了還有一位南聖;就算杜天羽本人也對關小山推崇備至,對他的建議從來只有附和沒有反對。
在這種背景下,新的軍事會議開得異常順利。
關小山提議,自此時起,仙神陽界進入戰備狀態;百年會戰的規矩已經作廢,接下來要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防止對方偷襲,二是隨時準備偷襲對方。有鑑於此,仙神陽界再不能如往日一般張弛有度,必須始終處於戰備狀態,直到一統陰陽兩界。
事實上,關小山當初建議廢除九個仙神將府,重新設立五大戰區就是出於長久的備戰考慮。會戰百年一次的規矩一旦廢黜,雙方隨時都可以偷襲對手,如此以來,九個仙神將府的分佈就顯得太過分散,不足以應對緊急狀況。五個戰區的劃分對於聚合實力、應對緊急狀況非常有益。
體會到其中的妙處,尉遲剛、黨文劍、習蓋魔、章一劫這四位受益者對關小山的高瞻遠矚更加推崇敬佩。杜天羽、荊長生也沒有絲毫意見,畢竟,事實證明,關小山打破常規的舉措給仙神陽界帶來了無數實實在在的好處。
關小山又提議。依照打狗戰役的配置,每個戰區均勻分攤仙神將級的龍王,不能將其集中一處或者是輕重不一,以免造成人爲的弱點或破綻。
九星區時代,中宮星區坐擁神龍頂在其轄內的優勢,人煙最爲稠密,實力也最爲雄厚;經過五戰區改組,周邊四戰區各自整合了兩個星區的實力,實力與僅僅擁有中宮星區的中部戰區已相差不多,此次對仙神將級的龍王重新配置之後,五大戰區彼此之間的實力變得非常均衡,不僅都有八萬左右的修士,還各有一百位仙神將級的高手。
新的實力配置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各戰區擁有單獨對敵作戰的能力。魔神陰界若分兵偷襲,小股人馬對任何戰區都不構成威脅;若是十萬大軍以上的偷襲,會因爲跨界之行的拖拉讓仙神陽界提前做出反應,各個戰區有足夠的時間佈置防禦以及相互支援。
故此,周邊四大戰區統領聽罷,無不對這個能加強己身實力的提議欣然叫好,有心收回神龍族控制權的杜天羽孤掌難鳴,只得順水推舟結納同意。
關小山再提議,五個戰區以及兩大聖殿要充分利用兩次大捷摧毀敵膽的影響,從今以後要把對魔神陰界的滲透偵查當作常態,各戰區必須保證有一個乾坤陰陽陣在運轉,一旦有機可趁就派遣斥候滲透到對方界內打探軍情。
這種部署一旦展開,相當於在魔神陰界上空佈設了七個全天候運轉的衛星,儘管七顆“衛星”的運轉軌跡不定,卻可以隨時投放以及接收滲透斥候。如此以來,魔神陰界整體的部署動向差不多等於透明,很難對仙神陰界展開偷襲。
這樣的建議毫無意外地被南聖殿以及五大戰區欣然接納,尉遲剛、習蓋魔等人更是興奮地叫嚷不單單是派遣或回收滲透斥候,若有機會還要派遣小規模精銳進入敵界不定時地掃蕩襲擾。
新的軍事會議開得熱烈而又協調,沒有出現一點瑕疵。一個月後,關小山滿意而歸,回到三不管。
“爺爺——”
關小山剛到六合樓上空,內侍府將軍龍蘭就一邊嬌呼一邊迎上來,說道:“內侍府遣往各戰區求取珍果的使者都回來了,只是收穫不大,僅帶回各類珍果二十一枚。”
“二十一枚?!”
關小山雙眼一亮,然後笑罵道:“你這小妮子,當珍果是蘿蔔白菜啊,二十一枚還不滿足!真貪——”
龍蘭咯咯一笑,偎身上來,攙住關小山右臂說道:“爺爺,這二十一枚珍果連帶生靈星上原產的三枚,差不多可以供四個人修煉心識之用。你說,蘭兒這次是不是也可以修煉出心識?”
大道教學校的生靈星運轉了將近六百年,但是隻結出三枚珍果;生靈星運轉初始各種生機沒能復甦,連野草都沒有,遑論珍果了。所以,蕁故、雲出岫、甲一以及龍冉、龍空、美魚兒等許多人都沒機會修煉出心識。龍蘭原沒指望短時間內能輪到自己修煉心識,此時見珍果多了卻又忍不住動了心思。
關小山呵呵一笑,搖頭說道:“不可以!不僅此時不行,兩千年內都不可以。呵呵。。。。。。蘭兒——你最好忘了修煉心識的念頭,好生用功爭取儘快突破到仙神將級再說。”
龍蘭聞言小嘴一下撅了起來,不滿地怨艾道:“啊?爺爺——這是爲什麼?”
“呵呵。。。。。。”
關小山只是笑,一句話也不解釋,徑直飛進蕁姑居住的頂樓,然後交代龍蘭道:“去——把珍果全都拿來,以後放你奶奶這兒保存。”
龍蘭無可奈何,只好撅着小嘴去了。
正在靜室修煉氣海穴神丹的蕁姑聽到動靜走出來招呼道:“野~~~~你回來了。小蘭想修煉心識就讓她修煉吧,珍果若不夠分配,把我那份讓給她;能傷到我的人不多,不修煉心識也不打緊。小蘭等級修爲比較低,倒更適合修煉心識提升戰力。”
“呵呵,這事不像你說的這麼簡單,裡面很有些講究,待會我給你細說。。。。。。”
關小山笑着婉拒了蕁姑的建議,繼而問道:“你這段時間修煉進度如何?氣海穴神丹到了什麼境界?”
提起修煉,蕁姑欣然笑道:“興許是神體雙修的作用,我現在的進度比修煉神竅神丹時快得多,這才修煉了五六百年,已經到了士級頂階,似乎再過三五百年就會突破。”
關小山聞言頗爲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我所創的神體雙修同天地間陰陽平衡一樣,與大道奧意相符相合;豈是單純修煉神竅神丹能夠比擬的?”
蕁姑嫣然一笑,看向關小山的目光又是親暱又是欽服。
“爺爺!奶奶!蘭兒把珍果拿來了——”
兩人說話間,小蘭去而復返,懷裡還抱了一堆做功精緻的玉盒。
關小山見狀,指着蕁姑修煉的靜室道:“蘭兒——把珍果放進你奶奶靜室裡。還有,以後內侍府但有所獲,全都送你奶奶這兒保存,任何人不得擅自動用。”
對一向溫和的關小山來說,這番話嚴厲得幾乎算是軍令了,龍蘭不敢再撒嬌,老老實實地一邊應下,一邊把一堆玉盒送進靜室,出來之後又聽見關小山說道“蘭兒,你先去吧,這幾天我在你奶奶這兒靜修,除非有緊急之事,否則不要過來打擾。”,她慌忙答應一聲,隨即匆匆離開六合樓。
蕁姑有些詫異,待龍蘭離開之後便問道:“野——你好像有什麼事,是嗎?”
“嗯,確實有事。”
關小山頗有幾分振奮,一邊攬着蕁姑往靜室走,一邊興沖沖地問道:“蕁姑,你應該很清楚,聖人一般都了無生趣,若非有點執念,幾乎等於活死人,我同樣如此。那麼,你知道我的執念是什麼嗎?”
蕁姑沒加思索地回道:“我當然知道。野——你不是說過很多次嗎?你最後的執念就是讓今生有緣人平平安安地修煉,最好都進階成聖陪你一起寂滅輪迴。”
“對!就是這樣——”
關小山重重肯定,一邊將蕁姑擁到碼放整齊的玉盒坐下,一邊娓娓解釋道:“執念不僅是念頭想法,更重要的是把執念變成現實。我讓大道教學校參與會戰、統一陰陽兩界爲的是你們能夠平平安安;除此之外,我還要想辦法讓你們進階成聖,只有兩點都做到了,你們纔可能陪我寂滅輪迴。”
蕁姑眉頭微蹙,不解地說道:“可是。。。。。。進階成聖需要機緣,不是單純修煉就能達到的。”
“呵呵。。。。。。機緣?”
關小山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伸手翻開一個玉盒,發現裡面放着一枚“涅槃之眼”,便擱在一邊,然後繼續翻檢,等找到了放置混沌之根的玉盒,就攤開放到蕁姑面前,呵呵笑道:“機緣是什麼?以我的理解,機緣就是因意外突變進而刺激身體再度發生根本性的變化;這種機會對依照慣性*生活修煉的修士來說確實很少,機緣因此可遇不可求,但對有心人——譬如我——來說,機緣有很大可能人爲製造出來。呵呵。。。。。。蕁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製造一次成聖的機緣。”
“成聖的機緣?!”
儘管對關小山一向信服,這時的蕁姑還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人爲製造成聖的機緣別說實現,1就足夠恐怖了。
關小山趁說話的功夫已經挑選出“混沌之根”“生機之苗”“涅槃之眼”“金石之心”,並順序碼放在蕁姑面前,最後他取出“混沌之根”一邊遞上去,一邊目視蕁姑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修煉出心識對任何修士都是一次根本性的大變動,其間的過程對神丹有足夠的刺激;蕁姑——你現在就服下四枚珍果,修煉出心識;相信我,這就是你成聖的機緣!”
“喔~~~”
蕁姑被這番話驚得完全呆愣住了,下意識地接過混沌之根,然後順手塞進口中。
關小山沉聲喝道:“閉上雙目,仔細感受——”
蕁姑聞聲而動,忙不迭閉上雙眼,隨即秀眉一蹙緊緊擰到一處;想來是珍果的效力開始發作,讓她感到了難受。
關小山不再說話,盤坐在一邊靜靜觀察。人爲創造成聖機緣是他多年來一直思考的問題,經過多次權衡謀算再結合自己成聖的經歷,他認定服食珍果修煉心識是一個能刺激神丹發生質變的重要機緣,只要服食之人修爲足夠深厚,先一步達致仙神將級巔峰,受心識誕生的刺激後一定能夠水到渠成進階成聖。
想歸這麼想,是否真的如此還需要現實檢驗;蕁姑修爲深厚,早就達到了仙神將級巔峰,只要有一點機緣就能突破進階,可謂是最具代表性的驗證目標。關小山希望通過這次的驗證讓自己的想法得以成真,進而推廣出去。
過了五六個時辰,蕁姑嚶嚀一聲睜開雙目,從玉盒中取出生機之妙服下,接着再次閉上雙目。。。。。。
兩天後,四個玉盒空空如也,服食了四枚珍果的蕁姑緩緩睜開雙眼。
關小山忍住急切,微笑着問道:“蕁姑,怎麼樣?有什麼感受?”
不知是依舊被痛疼襲擾,還是有些失望,蕁姑鬱郁地回道:“野~~我修煉出心識了。”
“只是心識嗎?”關小山也有點失落。
“嗯。”
蕁姑點頭低哼了一聲,就在這時,她身子一震,急急說了聲“等等。。。。。。”旋即重新閉上雙目。
“咦——”
關小山爲之一振,驚咦聲中注目看向蕁姑。
蕁姑雙目閉上之後就沒了反應,泥胎木偶一般靜靜盤坐;關小山也成了泥胎木偶,雙目圓睜一眨不眨緊緊盯着。
一個時辰過去了,蕁姑沒有反應;兩個時辰過去了,蕁姑還是沒有反應;五個時辰過去了,蕁姑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關小山同樣不動,雙目圓睜緊緊盯着,只是盯得越久,目光中的喜色越濃。他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修煉出心識後,再沒有其他異狀,和蕁姑此時的反應截然不同;蕁姑之所以如此,很可能就是在進階成聖。
時間無聲流淌,兩人一動不動相向而坐,有內侍府龍蘭幫忙擋駕,一直沒有人過來打擾,六合樓頂樓靜謐得沒一絲聲響;這樣又過了六天,蕁姑嚶嚀一聲終於睜開了雙目。
“野!我成了!”
幾乎在睜開雙眼的同時,蕁姑興奮的聲音跟着在靜室中響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蕁姑說得很含糊,關小山還是聽明白她成了什麼。當即忍不住開口狂笑起來。笑了好一陣,他面色一正,肅然說道:“蕁姑——你成了聖是麼?”
蕁姑一臉驚喜,似乎太過激動以至於說不出話,只能用力地連連點頭。
“你聽着!蕁姑——”
關小山凝視着對方,緩慢而又慎重地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單單神竅神丹進階成聖只能擁有與天地同壽的性命,尚不足以寂滅輪迴,只有二度成聖,氣海穴神丹與神竅神丹相互支撐相互平衡,才能在末日之後寂滅,在新的世界重生;也就是說,先前的其他聖人包括現在的你在內,只算進入聖級的門檻,距離真正成爲聖人還早得很。明白嗎?”
“哦?”
蕁姑喜色一收,再度陷入錯愕之中;過了片刻,她恢復了冷靜,思忖着問道:“野~~~以我的資質不算差,還有神體雙修相輔,只要持之以恆修煉下去,氣海穴神丹進階到仙神將級不算難。可是,下一次成聖還需要機緣嗎?若是需要,你還能再人爲製造?我已經修煉出心識,再服食珍果不可能有效。”
關小山哈哈一笑,輕鬆地說道:“你放心,儘管用心修煉,一旦到仙神將級巔峰我就有辦法助你二度成聖。這個辦法已經驗證過,絕不會錯!”
蕁姑雙眉一揚,欣然道:“那就好!野——你放心,我會用心修煉的。。。。。。”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什麼,雙眸一閃,深沉地望向關小山,喃喃說道:“野~~~我明白,你剛纔故意說得很嚴重,是擔心我成聖以後心境如你一般感受不到樂趣,專門給我一個目標的;是吧?”
關小山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蕁姑,你成聖的事情暫且不要說出去,等我幫出岫、小冉、小空,還有甲一、美魚兒他(她)們都突破進階了再說。否則,不僅珍果難以收集,還會引起外人許多猜測,到時候免不了會增加許多瑣事。”
蕁姑點頭附和道:“嗯。確實如此,北聖殿如果突然冒出一堆聖人,其他戰區和南聖殿一定會猜到你有什麼修煉訣竅,也一定會來討教;那樣子當真麻煩。”頓了一頓,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驚問道:“野~~~我和出岫以前沒有修煉出心識,所以可以以服食珍果爲機緣進階成聖,花子、赤靈心還有李青怎麼辦?她們三個可都修煉出心識了。”
關小山皺眉說道:“我也正因此爲難,眼下還沒想到好辦法。以前我們認爲修煉心識能夠提升戰力,不知道這是幫忙進階成聖的好契機,所以,早早把這個機緣給浪費了。以後不能再這樣,我之所以讓你收藏北聖殿的珍果、不讓龍蘭過早修煉心識都是因爲這個緣故。另外,這件事可謂北盛典最大的秘密,絕不能輕易對人言,你以後務必當心,就算對小冉、小空、小勇、小蘭,也要做到守口如瓶。”
“嗯,我明白利害。”
蕁姑點頭答應。
夫妻兩人又絮叨了一陣,隨即一同出了靜室。
言無咎再次謹祝各位書友:元旦快樂!閤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