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好了。”
陳樂樂對阿爾薩斯說道。
陳樂樂和阿爾薩斯的效率很快，以阿爾薩斯對冥界的瞭解，再加上陳樂樂只是單純的記錄，很快的，陳樂樂就把所有具有可能性的空間裂縫全去了一遍。
當然記錄的只是1024，憑藉1024特殊的能力，它能瞬間記錄下它能感受到的一切，像空間裂縫這樣複雜的東西也不例外。
當然在分析上1024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這瞬間記憶的方式，讓阿爾薩斯都有些感嘆。
因爲他記不下這些東西。九月給阿爾薩斯的記憶裡，不過只有人類最基礎的部分文字，這都讓阿爾薩斯消化了很久。即便是亡靈皇帝阿爾薩斯，也無法脫離亡靈們的束縛，無法擺脫那相對機械的腦子。
他的能力，其實不過是因爲活得久，而且不會忘記罷了。
因此在瞭解到陳樂樂的記憶能力之後，阿爾薩斯的打算有了一些變化。
如果那個地方都不能滿足阿爾薩斯的需求的話，那麼阿爾薩斯可能真的要考慮和陳樂樂一起，通過空間裂縫去靈界了。
不過不是這次赤月之潮，而是下一次赤月之潮罷了。在阿爾薩斯的心裡，每一個空間裂縫裡都是無窮無盡的靈路，哪怕只是淺嘗輒止，都需要很長的時間，能在下一次赤月之潮之前完成，都是用盡全力的結果。
陳樂樂想的恰恰相反，1024已經開始用盡全力的解析那些空間裂縫，希望能在這次赤月之潮結束前得到結果。不過有一點他和阿爾薩斯想的是一樣的，不需要研究得多徹底，只需要對比一下，找出最有把握的那個，就夠了。
“等下，我去取一點東西，然後就和你們去我說的那個地方。”阿爾薩斯沒有等陳樂樂反應過來，就走了，很快的消失在天際。
然後陳樂樂還沒有反應過來阿爾薩斯走了，他又回來了，如果不是確定眼前出現的是阿爾薩斯的話，陳樂樂還以爲是不可知的敵人。
陳樂樂以爲自己被玩弄了，但是現在發現，這其中存在着很大的區別。
之前離開的阿爾薩斯，和現在出現的阿爾薩斯，完全不同。
同樣是黑衣斗篷，同樣是赤色帶着勾玉的眼眸，身形大小更是完全一樣，但是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尤其是此時，陳樂樂感覺到來自於對面的這個阿爾薩斯，身上的氣息有着難以想象的親切，這樣類似的情緒，連九月身上都沒有產生，甚至僅次於對自己靈寵的親切，這其中的關聯，好像是多年的朋友，沒有任何靈力上的牽制，有的只是靈魂上的羈絆。
陳樂樂的第一反應就是阿爾薩斯對自己使用靈魂靈術了。
陳樂樂連忙收斂心神，探視自己的靈海，卻沒有發現一點異樣。1024也報告說一切正常，阿爾薩斯沒有對陳樂樂動任何手腳。這種異樣的感覺，完全就來自於陳樂樂自身。
不對，陳樂樂忽然察覺到了，這親切的感覺，來自於自己的腹部，來自於一直以來都被遺忘的圖騰，大黑牛北極星。
想起阿爾薩斯的身形，陳樂樂有些覺悟，阿爾薩斯生前，可能來自於圖騰族。
看了一眼若文，果然，若文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只不過不如陳樂樂那樣強烈罷了。
1024也做出了判斷，剛剛離開的是阿爾薩斯的分身，眼前出現的，纔是阿爾薩斯的真身。
“走吧，那個地方，不在冥界的外界，而是在冥界的地下。我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我稱之爲冥界之底。”阿爾薩斯說道。
見到陳樂樂臉上的詫異，阿爾薩斯沒有解釋任何行爲，他其實猜到了陳樂樂等人同樣會有類似的親切，就像是自己對他們的親切一樣。
不過沒有辦法，分身不過是用雜亂的靈魂組成的，對赤月之潮的抗性極低，低到剛過去就可能會消散，而冥界之底是赤月之潮效力影響最高的地方。
阿爾薩斯只能動用本體，不過本體就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透露出自己的一部分底細。
阿爾薩斯從來都不小看陳樂樂，如果能不暴露更多，就不暴露更多。
阿爾薩斯說的地下，就是地下。
陳樂樂不知道阿爾薩斯是從哪裡發現的這個大坑，竟然有些類似於深淵，同樣的深不見底，不過這裡可沒有深淵那麼恐怖。除了靈契空間裡的一鳴更加的狂躁，這裡的死靈之氣更加的濃郁罷了。
這讓若文有些不舒服，蟲語石畢竟相對死板，外界環境的變化容易讓若文無法適應。陳樂樂皺了皺眉頭，有心想讓若文不去，但看向若文的表情，顯然很難讓她同意。
然而想起《地藏經》的特點，陳樂樂內心還是有幾分把握，單純的死靈之氣，無法對若文形成威脅。
沒有多說什麼，阿爾薩斯徑直飛了下去，陳樂樂和若文對視了一眼，也飛了下去。
坑洞比想象的更深一點。飛了好一會兒陳樂樂和若文才到達地下，阿爾薩斯早就已經到了。剛落地的時候，陳樂樂就震驚了，這裡竟然有一座天然傳送靈陣。
一瞬間陳樂樂的腦海裡就有了諸多的想法，碰撞出了巨大的漩渦，哪怕是阿爾薩斯就在旁邊，陳樂樂還是撲了上去。
天然靈陣有很多很多，形成規模的卻很少，天然傳送靈陣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譬如爲什麼聖光族一直佔據着天使城，就因爲聖光族的小世界和靈界的傳送陣在天使城。而樂園的實力，對天使城無可奈何，就承認了天使城爲自己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陳樂樂也沒有聽說過其他天然傳送靈陣，應該都是有的，只不過沒有見過罷了。
除了圖騰界那種意識類的小世界之外，其他的小世界都是實體存在的，人類的實力都沒有達到探究空間穿梭的地步，其他的靈族就不可能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天然傳送靈陣，這種能穩定傳送到目的地的方式。
甚至有的時候陳樂樂還會猜測，存不存在這樣的一個小世界，沒有或者沒有發現和靈界之間的天然傳送靈陣。更誇張的猜想，就是靈界也不過是其他世界的小世界。
冥界千萬年來，和靈界唯一的交流就是深淵和空間裂縫。陳樂樂以爲冥界並不存在這樣的天然靈陣了，現在的發現改變了陳樂樂之前的想法。
只不過觀察之後，陳樂樂還是有些失望。這天然傳送靈陣因爲其固定傳送的特點，沒有空間裂縫那麼複雜，有幾個關鍵點還是可以直接看出來的。
第一，傳送陣的另一頭不是靈界，是什麼地方不知道，但是既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天然傳送靈陣的存在，那麼另一邊基本上也是一個人類難以涉足的地方。
第二，天然傳送靈陣需要兩邊都開通。冥界這裡的開通了，但是對面那個世界並沒有開通，所以怎麼也過不去。
第三，天然傳送靈陣的使用需要很多的靈力，環境裡的靈力不夠可以用靈晶來湊。但是這裡的靈力濃度只是一般，所需要的靈晶是一個天文數字，陳樂樂身上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
冥界也是有靈晶礦的，而且亙古以來無人開採，唯一的問題是開採靈晶不能靈力太高，而低級亡靈們的靈魂會輕易的被超高濃郁的靈氣吹散。所以，靈晶挖不出來罷了。
無論從哪種情況下，這座天然傳送靈陣，暫時是廢了。可以當做一個備用的方案，但是暫時不用考慮了。
阿爾薩斯見到陳樂樂一直在觀察，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因爲這裡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嘆了一口氣，面對着有所期待的若文，陳樂樂解釋了一下這裡的無果，之後拿出了道心琴。
此時的若文更已經很難堅持了，因爲此時這裡的死靈之氣的濃度，更是超乎了冥界其他的地方。
最近陳樂樂對《地藏經》的學習有了新的進展，並不是說學會了新的部集，而是陳樂樂隨着靈力的提升，對琴法的掌控能力也有了顯著的加強。
最簡單進步就是，哪怕停下了琴聲，只要靈力不散，琴聲的效果還會繼續下去。
這對於琴劍宗來說，其實是基本。
任何音樂類的靈器，最簡單開始無疑是化虛爲實。就是以靈力爲本，以靈器爲手段，凝聚具體傷害能力的事物，或刀或劍也可，活人或獸也可，甚至冰霜火焰，閃電雷霆都在其中，陳樂樂之前彈奏《地藏經》的時候，幻化出來的金人和異像都在其中。
這裡具化出來的事物當然各有千秋，但是實力差距很大。
這類靈器入門的第二課，就是讓自己具化出來的事物，即便停止彈奏，只要靈力不斷，就能持續性的出現。
做到這一步的靈武者們，以之前琴劍宗的水準，就已經到達了縣級了，可以出師了。
然而陳樂樂現在的靈力總量，早就已經超過縣級了。以靈力總量來輪，陳樂樂已經有了九個靈魄的靈力總量，而常人一個七個靈魄，靈武者洗練完七天靈魄的時候，就是郡級的巔峰。
靈魄之力和靈魂之力的重大差距，讓陳樂樂的靈力總量不到州級，但是也超過了所有郡級。
但是陳樂樂的靈力質量不夠。亭級靈武者的第一靈魄的靈力，和州級靈武者的第一靈魄的靈力，是完全不同的，在即將洗練完第五靈魄的此刻，陳樂樂才真正擁有了質量在縣級之上的靈力，也正式開始，發揮出靈武者的真正實力。
畢竟，靈武者就是從縣級開始的，而之前的那些表現，不過是倚仗着道心琴和自身龐大的靈力罷了。
言歸正傳，當陳樂樂再次彈奏《地藏經》的時候，金人再次出現，而即便是停下了道心琴，金人還是沒有消失，反而一直在陳樂樂和若文的身邊，孜孜不倦的轉化着死靈之氣。
原本的死靈之氣對若文而言是毒藥，轉化過之後，死靈之氣，竟然變成聖光一樣，能給人安心和溫暖的力量。
“那個金人，到底是什麼？”阿爾薩斯感覺自己身上的不適越來越濃，而這不適的來源，全在於那個金人。
“在我們人類的話語來解釋，叫做菩薩。你可以理解爲，一種特殊的聖光。”這當然不是聖光，但是和一個亡靈講什麼叫做佛，實在是太難爲陳樂樂了。
而聖光對阿爾薩斯來說就通俗易懂了，它知道，聖光是亡靈最大的敵人。除了數量之外，聖光從頭到尾都剋制着亡靈。
只不過此時的金人有些奇怪，儘管陳樂樂仍然在持續不斷的提供靈力，但是照道理來說，這只是維持金人出現的基本，而不是強化金人的手段。
但是金人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強。
金人沒有變得更大，還是維持着三丈之身，金人沒有變得更凝實，還是一副模糊的樣子，但是金人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轉化死靈之氣的速度越來越快，金人的靈力越來越龐大，而且是遠超陳樂樂供給靈力的強大。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金人，自己在吸取冥界的靈力，可以自己吸取靈力的具像，陳樂樂的內心有着無限的遐想。
此時不需要金人作戰，因此陳樂樂還不知道金人的戰力如何，不過光從對死靈之氣的控制力還說，原本這裡遍佈着死靈之氣的環境已經變得和冥界其他部分大不相同，而若文一直在金人的身邊，她感覺她的狀態，達到了到冥界以來的最好。
她可以肆意的吸收周圍的靈力而不用擔心被死靈之氣侵襲，她的氣息正逐漸的回到巔峰，連阿爾薩斯都有些側目。
只不過若文再強，在阿爾薩斯的眼裡也拿不出手，別的不說，只要此時阿爾薩斯消滅了金人，讓若文被死靈之氣包裹，若文當時就會廢去了一半戰力。
路程還在繼續，靈契空間裡的一鳴越來越難受，這代表着赤月之潮的影響越來越強，連阿爾薩斯都有了一些不對的神色。
但是此時，陳樂樂卻忽然聽了下來，面色古怪的問道：“前面是不是有一塊古老的石碑。”
“你怎麼知道？”阿爾薩斯皺眉說道。
陳樂樂沒有回答，在阿爾薩斯看不到的手心，一朵玫瑰花的印記，正在悄然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