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
1024沒有迴應。
“剛剛在說到小巨人殘魂記憶的時候，你忽然有了一絲波動。你知道些什麼？”
1024還是沒有迴應。
“我之前探查過小巨人的情況，並不知道他體內的魁，當時我問過你，你知道小巨人的情況嗎？你說你不知道。”
1024終於有了回聲：“我的確不知道，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那個小巨人的殘魂，也不會有什麼用。”
“爲什麼？”
“因爲這是規則。”
“誰設立的規則？”陳樂樂的語氣依舊平淡。
1024散發出了藍光，藍光化爲了一道雲霞，直指上空。
陳樂樂知道這不是指的自己靈魂之海里的上空，而是外界的上空。
制定這個規則的，是天。
“你還記得源獸的故事嗎？”
“記得，那可以不受限制的成長，可以一拳打破蒼穹的故事。”
“那你猜源獸爲什麼會被滅絕？”
“你說過，因爲天妒。”
“是的，因爲天妒，所以靈界的意志，殺死了所有的源獸，因爲如果源獸不受控制的話，真的有一天，會毀了靈界。那你猜猜，靈界是怎麼毀滅靈界的？”
“因爲，神。”陳樂樂已經有些瞭然，他在冥界不可知之地的時候，就聽過了神的存在。
“沒錯，靈界意志誕生了神，神毀滅了所有的源獸，在做完這些之後，神就消失了。但是故事並沒有結束。源獸滅絕後，在源獸的屍骨上，荒獸誕生了，荒獸沒有源獸那樣可以輕易震脆大地的能力，但是真正狂暴起來的荒獸，同樣極爲恐怖，這對靈界傷害同樣極大，於是靈界意志再次喚醒了神，神再次毀滅了所有的荒獸，又一次的消失了。荒獸滅絕之後，是兇獸的時代，兇獸並沒有無限成長的能力，也沒有荒獸那樣恐怖的戰力，但是兇獸同樣瘋狂，即將打敗巨人，成爲這片土地的王者。你猜猜這時候出現了什麼？”
“人類出現了。”陳樂樂說道。
“是的，人類出現的。一萬年對於源獸來說就是一個打盹，對於荒獸來說也是一個成長，對於兇獸來說不過是幾次傳承換代，但對人類來說，卻已經足夠創造一個時代了。一個屬於人類的時代。”1024的故事娓娓道來。
這其中的很多故事，對於一般人來說都是天方夜譚，但是陳樂樂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神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神是怎麼打敗所有源獸，滅絕荒獸的，因爲，這沒有人知道。這就是我說的，靈界制定的規則。”
“靈界規則只是規則，但是規則制定的時候，除非你超出了靈界的實力，不然只能遵守。不過能確定的有兩點，第一，神幾乎毀滅了所有，之後的一切都是在毀滅的基礎上誕生。第二，即便是有存在僥倖從那兩次毀滅中生存下來，也會喪失所有的痕跡。不光是記憶，哪怕是你寫在紙上，寫在石頭上，寫在自己的靈魂之火裡，都沒有用，靈界規則下，一切強行抹除。而這其中，只有一個例外。”
“創造者之碑。”陳樂樂忽然明白了。
“原來如此。像玫瑰主宰這樣的存在，定然是大破滅之前就已經存在了的，雖然不知道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但終究如此。它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躲過了那兩次大破滅，但是它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尋求答案的話，那麼神會第三次到來。第三次就不一定會那麼幸運了，所以它想要尋找創造者之碑，想要尋找其中的答案。”
“沒錯。這不光是玫瑰主宰的想法，也是和玫瑰主宰一樣，活到現在的那些老古董們的想法。雖然它們到現在也沒有幾個能有意識的了。”
“但這其中還有幾個很奇異的地方。第一，創造者之碑究竟是誰書寫的，使用的竟然是文字，甚至可以抵抗靈界規則而不變。第二，人類在其中究竟扮野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因爲從歷史看來，人類出現的時候，似乎是憑空出現，其中有極多的疑團。第三，爲什麼玫瑰主宰要選擇我，因爲我是龍脊家族的獨子，有着極多的可以自我掌控的資源嗎？”這幾個問題，陳樂樂還是不明白。
“第一個問題我勉強可以回答一部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肯定和第一紀元中的那些源獸有關，文字應該那時候就出現了。那些源獸確實是有着足以毀滅靈界的力量，雖然打不過神，但終究能留下一些讓神無可奈何的東西。”
“第二個問題，我只能說，人類在第一紀元的時候並無蹤影，但是在第二紀元的時候就已經出現，而且以各種奇特的方式，生存繁衍下來。只不過有些丟了自己的血脈，有些丟了自己的文明，有些全都丟了。”
“第三個問題。我不知道。玫瑰主宰說過，你和靈界的規則有關，這應該不是說謊。”
“知道這麼多隱秘，1024，你是不是從第一紀元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又或者說，你就是第一紀元裡某個存在的某種化身？”陳樂樂忽然問道。
“我確實是第一紀元就出現了，只不過從始至終，我都只是一個毫無戰力的旁觀者。”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說創造者之碑上確實記載着神的秘密。那麼當我尋找創造者之碑的時候，神的目光，會不會放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因爲，我不是神。”1024的語氣忽然變得輕快：“我以爲你會問如果你不繼續找下去會怎麼樣？”
“這就不需要問了。從見過第一快創造者之碑開始直到現在，哪怕是我從來沒有主動的去尋找，它們就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根本不需要我主動尋找，更何況，我的身上，還有玫瑰主宰的印記。它想殺我的話，再容易不過了。”陳樂樂對自己的處境倒是很是瞭解。
“第二紀元的人類過得可真好啊。”陳樂樂嘆道：“小時候你和我講的那些故事，都不是人類現在已經知道的歷史，那麼一定就是發現在第二紀元了吧。那時候的人類，真的偉大，沙漠之過米斯塔克的那巨大地宮，想來也是第二紀元人類的傑作了，果然出色，遠遠的超乎了現在的人類的水平。以那樣的水平，人類都無法抵抗神的力量，那麼現在的七大帝國，有這個實力嗎？”
陳樂樂搖了搖頭自問自答：“沒有。一隻成熟的荒獸，就可以毀滅現在的一個帝國。相比起來，人類是如此的弱小。但是父親在我小的時候說過，身爲人類，如果能爲人類這個族羣做些什麼有用的事情，那便死而無憾了。神可能很久不會出現，但人類發展到最後，終究會有威脅到人類的那一天的，那時候的人類，如果知道神的秘密。那麼，就多了一個存活的可能。而且神，可能很快就出現了。”
“靈皇的昆吾鏡裡，有着第四塊創造者之碑的消息。想來他應該也是知道這碑文的秘密的。傳聞中靈皇晚年不知所蹤，應該是去找創造者之碑，尋找秘密了吧。走上了靈皇曾經走過的路，想來還有些興奮呢。只不過在此之前，先做好陳樂樂、青玉-龍脊，該做的事情吧。”
忽然陷入了沉默。
“1024，你已經很久沒有給我講故事了。再給我講幾個故事吧。比如那個第二紀元裡，大筒木的故事。”
夜漸漸深了。
第二天，陳樂樂一夜沒睡絲毫不見疲乏，不過同樣是一夜沒睡，在門外準備好早餐的阿銀，卻是很明顯的黑眼圈。
“昨晚沒睡好？”
“是的，初次享受如此健康的體魄，感受人生無比的幸福，自然睡不着。”阿銀倒是沒有趁着這個機會拍馬屁。
“李姑娘給你的那瓶靈藥可不是那麼好消化的，這幾天你都會精力過剩，等完全消化完就好了。”陳樂樂也不在意的說道。
“多謝殿下提醒。”靈藥帶來的難以發泄的精力自然是極爲重要的一個原因，當然另一個原因是真正的成爲了青玉-龍脊的貼身侍女，其中青玉-龍脊會不會有的時候對自己興致大發，纔是阿銀真正難以入睡的真正原因。因爲她還沒有想好，用什麼辦法拒絕。
用李歡月來拒絕是不可能了，因爲就是李歡月把阿銀送到陳樂樂的身邊的，其中的意思已經是路人皆知了，不然陳樂樂出去的時候，也不會看到許琪的那張滿在不服氣的臉。
原本陳樂樂已經打算在解決完阿銀和崇炎的事情後就離開了，但是經過了昨天的事情，那個魁的存在關乎大黑牛的實力，實在是過於重要，因此在決定在這裡多留幾天，等到消息確定了再離開。
反正榮耀城青年榮耀大賽的時間還早，陳樂樂也不着急，就這樣清閒幾天也不錯。
但總有人不讓陳樂樂清閒。
“滕老，他來幹嘛？”
黑琦-龍脊解釋了一下現在滕家面臨的困境，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滕家四處求援的消息已經傳出去，藥園裡的情況也瞞不了人，而此時來找陳樂樂的原因，就更不做細想。
“殿下如果不想見的話，屬下馬上回絕掉他們。”
“見不見倒是無所謂。不過接下來還要在這裡叨嘮幾天，你們還有不少東西要去查，一個地頭蛇的舉手之勞或者說是惡意添堵，這其中的差距可太大了。因此，還是見一見吧，我也想看看他們提出來的條件，能不能讓我，讓晨暮集團滿意。”
滕老今天並沒有多帶別人，只帶了自己的孫女，陳樂樂最熟悉的滕家人，滕霖霖。
昨天的滕霖霖做的是靈藥師的裝束，乾淨，舒適，得體，而今天的滕霖霖，卻是一身少女裝扮，鵝黃色的少女長裙，宮裝的精緻複雜，大家閨秀的言行舉止，倒是和昨天大爲不同。
“滕老此來何意？”
“特爲我滕家之前冒犯之事致歉。”滕老遞過來一張禮單，意爲賠禮道歉的事物。
但是陳樂樂沒有接過禮單：“前兩天也經過了靈藥師大賽，滕家該有的懲罰已經得到了，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從此兩不相欠。滕老若是因爲此事的話，就不必勞煩大架了。”
“殿下如此直率，我也就開門見山了。聽聞玫瑰城主楊浩，與晨暮集團交好，不光是玫瑰城多餘的靈藥原材，甚至是靈藥師協會的成品靈藥，也大多交給晨暮集團的來運營，兩家關係之好，實在是令人讚歎。”
“那是他玫瑰城和晨暮集團的事情，和我青玉-龍脊何干。”
滕老一時閉塞。
晨暮集團就是龍脊家族在榮耀聯邦的勢力代表，晨暮集團的高層都是龍脊家族的人，晨暮集團現在的主宰還是暮晴-龍脊的親弟弟，眼前這青玉-龍脊的親叔叔，甚至晨暮集團這個名字都取之於青玉-龍脊父母的名字。
但是從一個方面來說，晨暮集團從不承認自己和龍脊家族的關係，起碼沒有表面承認過。因此陳樂樂眼下說沒有什麼關係，還真的讓人無可奈何。
“殿下說笑了。不光是龍脊家族，榮耀李家和玫瑰城的關係也是極佳，兩家共同開發玫瑰城的靈晶礦，也是令人羨慕。”
“這你就錯了。兩家的蜜月期從來都不存在過，只不過是表面上的和諧而已，畢竟那麼大的利益，哪能那麼輕易的放棄？更何況玫瑰城實力越來越強，想要的自然越來越多，要不是顧忌着其他分羹的人，兩家恐怕自己撕開和諧的面具了。”
滕老又是無語。只不過是知道你老婆是榮耀李家的人想借點關係，有必要這麼嗆人嗎？
“實不相瞞，那天見識過殿下靈藥學之巧妙高明後，霖霖這兩日是茶飯不思，一心想和殿下學習靈藥學之術，還請殿下收留，學費自然會奉上。”
這哪裡是想學習，分明就是想送孫女！
這怎麼行？
“她師傅胡老的手藝比我強得多，我的靈藥師學問還沒有到家，就不來誤人子弟了。”陳樂樂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