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安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來到這裡。在外人的說法裡,滕老的三個兒子都廢,但是身爲老二的滕安是最廢的那個,除了腦子裡有肌肉,其他的一無是處。
但是滕安是御靈師啊又不是靈武者,誰和你硬碰硬的來肌肉對抗,而且以滕家的身份並不是搞不來靈武者傳承,只不過滕安修煉了幾天就放棄了,因爲靈武者實在是太苦了,在基礎身體調訓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種摧殘,滕安是帝蓮城頂級的公子哥,錦衣玉食長大的,吃不了這種苦。
於是在外人的眼裡,滕安比不過自己的兄長穩重敦厚,比不過自己的弟弟聰明機靈,比不過侄女天賦超羣,甚至比不過兒子努力上進。
但滕安認爲自己也有自己的優點,那就是會玩,這人啊,一旦有錢又玩得好,那麼誰都能和他親近。滕安就是這樣的一個傢伙,對滕家的上上下下不能說了如指掌,但是對於大部分的人也瞭解得頗爲透徹,因此滕老當初把抓內奸的事情教給滕安來,不是並無道理的。
滕安按照青年靈藥師大賽計劃書的線索,一步步的盤查,經過了幾天的時間,終於鎖定了目標,竟然是一直都覺得忠厚老實的滕忠。
一番質問之後,滕忠也老實交代,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就是爲了錢。原本這獎品的準備不是什麼大的事情,滕忠也有資格去插手一二,但中途出了點意外,獎品中的六雨精花要被替換,而負責準備獎品的滕忠也因爲安全問題,換了另一個人,導致滕忠的抽水的機會就這樣消失了。
這件事情赤裸得讓滕安一愣一愣的,但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準備按照族規處理滕忠,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個黑衣人。
這是在滕家的府中,而且是在審訊房內,這裡的靈陣不是擺設,滕安旁邊的守衛人員更不是廢材,但是黑衣人只是伸出了一隻手,他們就暈了過去,滕安失去意識之前,就只看到了一隻慘白如死屍一樣的手,還有那隻手的背後,一個輕盈的身軀,和一雙琥珀色的豎瞳。
醒來後,滕安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柳家的地方,此時的他頭痛得厲害,還沒有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被認了出來。
“滕安?”帝蓮城的土地是很大,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過離開過自己所在的區域,但帝蓮城真正的上層圈子很小,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滕安又不是深居簡出的人,大大咧咧的經常出去玩,自然有不少人認識滕安。
這裡都是聰明人,沒有第一時間去質問爲什麼,即便是有平時和騰安交好的人,此時也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滕安很明顯是被抓來的,以滕安這樣的身份都被抓來了,那所謂的吃裡扒外的勢力就很明顯了,態度更是已經決然,以柳虛的身份,做這樣事情的時候,定然已經與一些人通過氣了。而事情的結局也已經註定了。
眼下他們,只是被通知的對象而已。這樣部分人的心態,可想而知。
柳虛看着下面人的交頭接耳神色不定,外表還是憤怒和義憤填膺,內心卻是不屑和嘲諷。
“沒錯,就是滕家。滕家勾結晨暮集團,覬覦我柳家的地位,意圖和他們一起,擾亂我帝蓮城安危,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因此,我決定,我們柳家勢必要給他們滕家一個教訓!”
下面響應着渺渺,除了真正完全依附柳虛的人,其餘的人都在等乾貨。
柳虛當然也明白,於是下發了一些資料,裡面都是他們已經探知的情報,包括晨暮集團援軍的路線,最近異常的資金情況,還有滕家最近和晨暮集團密切的往來,甚至是滕家最近這麼多行動裡,其中不懷好意的部分。當然更關鍵是,滕家最近對護城靈陣的動作,也很是耐人尋味。
看完了資料,下面還是沉默,這可不是真正的乾貨,就算資料上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麼樣呢?
滕家最近的動作,柳家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在蓮花谷的動作,大多人都有所耳聞,滕家想借晨暮集團來解決城外靈氣進一步下降的事情,而晨暮集團想通過滕家在帝蓮城扎穩腳跟,趁機發點財。
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類似的情況在很多地方都發生過不止一遍,起碼來回操縱的過程裡,現場就有很多人做過差不多的事情,無非就是晨暮集團和滕家的做的規模更大一點罷了。
如果說這就是勾結外來勢力的話,這城裡有哪家可以摘得乾淨?
這裡唯一有疑點的就是所謂的晨暮集團支援的軍隊。但報告嘛,九真裡總要有一假纔對。就像現在臺上這個被封住了說話的滕安一樣,他是真的,其他的是假的也無所謂了。
因此這些東西,根本無法說服老油條們。
“由於這次滕家如此不友好的行爲,黑家也同樣對此表示呵斥,而且準備派出實際的兵力,來阻止滕家和晨暮集團的不友好行爲。”
下面的老油條們對視了一眼,連盟友都找好了,這更沒自己等人的事情了。
黑家出現的代表,是當今家主的次子,三十多歲的黑木明。這是一個冷酷的人,說話的時候,也很是簡潔:“這次,黑家派出去所有力量,一定要給滕家一個教訓,很大的很大的教訓。”
黑家是一個不錯的盟友,尤其還有依附黑家的諸多勢力,但這點乾貨還不夠。黑家本身也麻煩不斷,內部的鬥爭兇殘,鐵血養蠱的方式令人是心生厭惡,更關鍵的是,柳家要吃相,而黑家不需要,他們打滕家,收穫更多的肯定是他們,而不是柳家。
尤其是這次對上的不只是滕家,還有晨暮集團。晨暮集團本身並不算可怕,但晨暮集團身後站着的是龍脊家族,這是一座足以把任何人壓垮的大山,而且更關鍵的是,大家都知道現在龍脊家族的少主青玉-龍脊現在就在帝蓮城和滕家混在一起,柳家只要動手,得罪青玉-龍脊是一定的了,誰願意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由於我們這次的行動困難重重,因此來自於榮耀城的趙家,對我們的行爲表示了支持,他們已經在其他城市給晨暮集團造成了壓力,他們的援軍已經在路上,找家的家主已經和我通訊,並且派來了巨大的資金支持。第一次的支持金額爲,五十萬晶。”
下面傳來了吸氣和吞口水的聲音。其他的通訊也好,援軍也吧,都有說不開的代價,只有錢纔是實實在在的,無論什麼時候,五十萬的靈晶都是一筆極大的數字了,而且這還是隻是第一筆錢。
至於趙家的態度,也一點都不奇怪,因爲趙家本來就是榮耀城和晨暮集團關係最緊張的實力,趙家旗下的匡正集團是晨暮集團的最強對手,在榮耀聯邦的很多城市都壓制着晨暮集團,他們兩家的關係人盡皆知。
有趙家在身後背書,柳家的行爲就有了倚仗,起碼人家想報復也不會對柳家太過於苛刻,而是會盯着趙家。沒辦法,誰讓在榮耀城趙家面前,帝蓮城李家只是一個棋子。
老油條們點了點頭,這家主的準備工作做的確實是很充分啊,不聲不響的就和趙家有聯繫了。
但是趙家現在只給錢不出人啊,滕家可不是好啃的骨頭,硬拼的話,柳家的人也會損失慘重。
這是戰爭,不是兒戲,從物資準備到人員召集,花費的代價極爲巨大,尤其是面對同城的對手,彼此之間知根知底,說不定這裡就有很多滕家的間諜,而且雙方都有靈陣的部分支配權,靈陣的作用幾乎相互抵消,剩下的就是硬碰硬的戰鬥,消耗的人的資源,拼的是雙方的底蘊。
儘管目前看起來並不像是全面戰爭,但是起碼以兩個家族的規模,定然會造成極大的死傷,可能在做的各位,就會死掉一部分。
甚至青玉-龍脊的身邊是有國級強者的,如果國級的強者出手的話,即便是有靈陣的保護,也會損失一大片。國級強者因爲傷害能力過強,榮耀聯邦有着不允許在城中出手和不允許對普通軍隊出手的公約,但那是和平時期,而且青玉-龍脊可不是榮耀聯邦的人,也不一定會遵循榮耀聯邦的規定。
柳家可不是黑家那種瘋子,這裡的人都是在官場上生活的體面人,如非必要,更願意用交涉的方式去解決問題,而不是戰爭。
不是因爲不願意戰鬥,而是很容易就造成得到的收益還不如損失,一個合格的政客就像是商人一樣,不願意做虧本的生意。
柳虛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個性,因此他也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足以讓眼前這些人下定決心。
柳虛拿出了一根樹枝。
樹枝的屬性並不算清晰明確,但是其中的氣息之炙熱,生命力之強,更是令人如沐春風。
這根樹枝的模樣並不算特別好看,但誰都知道他的來歷,因此更是驚訝,因爲這代表了一種態度,一種來自於這個城市真正主宰的態度。
“這是來自於橡祖的信物,即便是橡祖也認爲,帝蓮城是帝蓮城人的帝蓮城,決不能被其他的勢力所玷污。而引進了晨暮集團的滕家,必須收到懲罰。”
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了異議。
但會議過後,更多的暗流在涌動,家主柳虛的身邊,多出了不知道多少隻來自於自己家族的眼睛。
柳虛的底細,大家都一清二楚,毫無疑問,他是沒有能力,在別人都不知道情況下,做成這麼多事情的,聯繫黑家,聯繫榮耀趙家,還獲得了橡祖的許可。
這其中,肯定有着其他人的插手,或許就是晨暮集團的敵人。
老油條們真的不是笨蛋,但是他們的消息渠道有限,並不能獲得更多的信息,因此更多的時候只能憑空猜測,猜測這其中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擾亂着一切。
只是這一切都發生在濃霧之中,看不清那股勢力的真實目的。
而柳虛在完成了一切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這裡有着屏蔽的靈陣,足以讓外界的各種明裡暗裡的探查都無法進入。
而柳虛的書房裡,一直悄無聲息的留了一個人。
“使者,您要求的一切,我都做好了。”柳虛的表情,說不出的掙扎和痛苦,但是又無可奈何。
“很好,你放心吧。組織裡的每一個勢力,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不光是組織的共同意義,還有自己的追求。組織並不是那種會隨意置成員需求於不顧的惡劣組織,而是爲了共同的目的生存得更好的組織。”
“這是自然,不然當初我也不會加入了。”使者笑道。
“黑家已經準備就緒了,接下來你們柳家也要加快速度了,你們的準備更充分想來能佔據不少的優勢,尤其是滕家在用了很多庫存換了無用的土地之後,持久戰的能力也削弱了很多,正是最爲脆弱的時刻,你們只要解決了滕家,得到的份額,不僅能彌補損失,還能大賺一筆。”
“使者說的是,不過使者,我想知道的是,你們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爲何呢?”柳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如果說只是想打退晨暮集團的擴張,那這手筆也太大了。如果有更深的目的,那柳虛根本無法可想。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驗罷了。”使者發出了低笑:“你不必太過緊張,雖然你進入組織的過程是一場意外,但既然進來了,那就是自己人,我們不會坑害你們,坑海柳家的。”
“但願如此吧。”柳虛嘆息了一下,雖然是意外,但見到了之前不層見到的不可思議的世界,也不知道是虧是賺。
等到柳虛離開後,使者才拉開了自己兜帽,露出了自己那略顯得陰柔的面容,竟然是被以爲早就已經離開這個城市的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