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好多聖階陣師都露面了,在聖地四下佈置了不知道多少陣法,一些懂陣法的師兄還說,那還只是一部分,可那些至少都是頂階陣法,甚至聖階也不少。”前往聖殿早課的路上,一些聖地內聖境的子嗣和同行說着自己這段時間跟隨長輩的所見所聞,話中不無猜測和驚訝。
“真的假的?”
“聽說是真的,聖主親自下的命令,說是維護聖地大陣,可聖地大陣經過十幾代聖階,甚至聖階上品陣師前輩的完善,不知道強橫到哪裡去了,還需要維護?”
“算了算了,我們這些小輩還是不要隨意議論這等事情,萬一被老師聽到了,說不定又要把我們好好的訓斥一頓!”
“對對對,沒毛病!”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沈道皺眉,心下不禁生出了些許想法。
——
聖庭的某處密室內,滿是沁人心脾的馨香,馨香中蘊着一種難以名狀的韻味。
深處,盤坐着一位身軀婀娜,浮凸有致的人影,隨着身體的起伏,體內外的馨香呼出,吸入,構成了極其微妙的循環。
周圍,堆滿了玉瓶及各種天材地寶,馨香浸透,將藥力分解,融入。
“他知道了!”靜謐中,輕微腳步隨着聲音傳來。
馨香散去,倩影站了起來,沉聲道:“你爲什麼選擇幫我?”
“哼!”那聲音笑了,“你以爲我是幫你,說到底,其實只是在幫我自己罷了!”
“怎麼說?”
“以一位天聖頂尖的壽命,恐怕即便是到死,我都只不過是個聖子罷了,唯有如此,才能讓我更快的坐上我想要的位置上。”
“聖主?”
“雖說,我不否認,第一聖地聖主的位置十分誘人,不過在誘因中不過佔了很少一部分,至於更多的,就沒必要告訴你了。”
“你爲什麼能在一年時間內,將我推上聖位,但甭說是我,恐怕是你,都夠嗆吧?”
“你以爲怎麼?若不如此,你以爲在他們計劃在即,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我。”
“如何說?你可是聖子,難道你母后,你父王還能真的殺了你不成?”
聲音突然沉默,頓了片刻,道:“或許我母后不會,但那個男人肯定會!”
那好聽女音好似陷入了思索中。
磁性男聲接着道:“聽說,聖地裡位列前世的聖階陣師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麼,但你應該明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即便不理會他們的要求,也需要我們在那個時候到來之前,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兩人暫時放棄了這個話題,好聽女音道:“外界說的關於你的紈絝,如今看來,,你的演技,真的很好!”
“嘿嘿,若非如此,想要活到現在,怕真是不容易。”此時兩人的聊天,聽起來倒有些像是尋常朋友之間的談話了。
——
一處聖陣殿中,十幾個老頭在大殿深處,圍繞着一張極其寬大的桌子,上面層層疊疊的陣紋眼花繚亂,或明或暗,分爲十數個區域,每個區域前站着或年級尚小的中年,或是長髯及地的老者,亦或是容發枯槁,形色枯黃,卻眸光清明的陣師,身上披着靈光逸散的長袍,都是非同尋常的聖器。
“於老頭,你怎麼回事,你那部分的陣法怎麼到現在還沒拿出來?”一位小鼻子小眼的老者指着一個年紀容發相仿的陣師,瞪着他身前銘刻着的部分陣法,那陣法的繁密程度在在場的十幾部分中,足以排進前五。
叫做‘於老頭’的傢伙吹鬍子瞪眼,恨不得爬上桌子,瞪着那老頭,道:“老林,你這話可得憑良心,就你那什麼鬼陣法,最高也不過中品聖階,我這光是上品都有三道,更別說中品,你這菜雞說我不行?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真就一鞋拔子抽你,信不信?”
“抽我,來啊,來啊,我巴不得你抽我!”
周圍一個個同行熱鬧哄哄,甚至有愛玩的,直接開起了盤口,打賭兩人會不會打起來。
“行了!!!”一聲不大不小,場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他們悻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
‘於老頭’和‘老林’撇着嘴巴,都很是不服氣,但還是不得不坐了回去。
面部皺紋如百年老樹皮,眼窩身前,頭頂不剩下幾根毛,將身子深深埋進椅子,老朽昏昏欲睡的樣子,加上若有若無的死氣,若是不說話,怕真是有人以爲這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或者不仔細者會真的以爲以一個死人。
雙眼勉強打開了一條縫隙,老朽徐徐道:“一羣平均不下兩百年的老不死,在這裡像是幼童般,真當我這個殿主不存在嗎?”
一位極爲年輕,白面無鬚,烏黑頭髮的中年人站在最後,躬身道:“荀老,聖主安排的日子不多了,前輩們如此焦躁也情有可原!”
“小於,待會去找我!”
‘於老頭’偃旗息鼓,失落道:“是,荀老!”
一羣本身年紀都不小的老頭尊稱另一位老者,即便這個老者行將就木,若外人在場,也定極爲驚奇。
在場老者噤若寒蟬。
“這些不過是一些中品,上品的陣法,你們便要爭成這個樣子,若是日後接觸頂尖,你們是不是還要打生打死?”沙啞且聲調不高的聲音在大殿有限範圍內迴盪,‘荀老’宛如在訓斥一幫學生。
世間,恐怕也只有他有資格!
作爲大陸陣師之首,存活陣師中最爲年長,甚至與數千年前‘戰狂仙尊’同時代的存在,爲世間陣道做出了堪稱無可超越的貢獻。
“聖主那邊,由我去說,但我能做的,和你們要做的,希望你們自己能明白,若是不明白,這個‘聖陣殿’,你們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光亮閃爍,‘荀老’便化作光點,身形消散。
在場陣師面面相覷,自知無趣,一個個化作光點消散,想是繼續研究自己部分的陣法去了!
最後走的,那個中年嘆了口氣,苦笑着,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