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就是一個婊子,誰都可以搞上一搞。
這句話是杜風穿越之前,他那個老學究似的父親這一輩子說過的唯一一句帶有髒字的話。
當時杜風還很奇怪,直接就問他的父親,“你不是教導我說不要說髒話麼?”這話其實杜風說的也很忐忑,因爲平時裡他跟朋友們一起其實也沒少說些擦邊球的髒話。
結果杜風的父親是用國母宋慶齡罵**的一句話回答的,“宋慶齡如此雍容睿智,不是也罵過**無恥婊子麼?”
杜風隨即拜服!
這也就是杜的時候,很喜歡去歪解歷史折騰典故的原因,不過那個時候,想要搞搞歷史這個婊子,也只能腦子裡杜撰一下了。現可是有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徹底的搞一搞歷史,杜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這個時候,李德裕正好也順利的正式上任了,杜牧似乎也沒以前那麼忙了,每天早晨雖然都要去報個到,但是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基本上隨時都可以離開。
杜牧目前的月奉是三十貫錢,這對於一個幕僚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一個七品左右的官員,月奉也不過是十幾貫加上一些糧食和布帛,總的說來比杜牧高不了多少。其實就算是李德裕,一個從三品的官職,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就是百餘貫,就這樣還比京城的那些官員俸祿厚了不少。不過既然是當官的,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收入,不見的是以權謀私,貪污受賄什麼的,只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種老話總歸有它的道理。
杜牧就是這樣,一旦手裡有了錢,這心眼兒就活泛開來,除掉正常的跟李德裕身邊的時間,其他的杜風幫他安排了一些事情,剩下的時間,他就又開始覺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了。
有的時候,下午他回來的早,湊巧杜風沒給他安排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就會很瀟灑的換上一套紈絝公子的衣衫,拉上杜風,搭乘擺渡的船隻,到江對面的揚州去溜達。
像是杜牧這樣的人,到揚州的目的自然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青樓,或者說的具體點兒,就是青樓裡的姑娘們。
剛開始的時候,杜牧還比較收斂,可是經不住一再的放鬆,到了後來,杜牧的神經就有點兒放鬆了。杜風爲此很有點兒感慨,難怪後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這裡邊也有杜風不少的責任,由於杜風的心理狀態發生了改變,他也知道,自己憑着二十一世紀的人的先進意識,想要很快的嶄露頭角很容易,但是想要長遠的立足發展,就不見得那麼容易了,畢竟這是兩種不同的社會,並不是說憑着對於歷史的熟悉也就是所謂高瞻遠矚就能夠實現的,還需要很多細節化的技能。比如軍事上的技能,以及政治立場等等,都需要杜風慢慢的去學習。
由於杜風也開始有計劃的針對自己進行一些能力方面的培養,就直接導致了他對於杜牧的牽掣不足,杜牧原本就有惰性,杜風對他有些約束的時候還好,現約束少了,他就像是脫繮的野馬似的,一有機會就往江對面跑,據說近迷上了那邊一個來自天竺的姑娘,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卻依舊沉迷其,樂不思蜀。
李德裕似乎也有些察覺,關於這個,杜風是從李小語的嘴裡知道的。
八月十五那天,恰逢秋時節,杜牧原本約好了要去揚州跟那個天竺的姑娘共度良宵的。可是李德裕卻讓杜牧去李府過節,這就讓杜牧有些犯難。
一邊是美酒佳人,一邊卻是頂頭上司,如果按照杜牧的個性,他是絕對寧願奔赴美人的懷抱而不顧頂頭上司的威赫的。可是杜風卻死死的拉住了他,根本不給他任何往江對面跑的機會。
杜牧很有點兒鬱悶,就抱怨着對杜風說,“你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要浸淫酒色,可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李家那個大小姐之間……哼哼……”
杜風當即爲之厥倒,心說杜牧這會兒倒是犯起小孩子脾氣了,怎麼連這樣的賭氣話都說的出來,“少爺啊,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我自從跟您身邊,何嘗做過一件是對您不利的事情?要說我跟李家大小姐之間,漫說什麼都沒有,只是她這個人沒什麼小姐架子,願意跟我這樣的下人當個朋友,就算是有什麼,我也不至於傻乎乎的秋這樣的時間去想什麼糊塗心思。難不成我跑去跟李德裕要求我也坐你們的桌上,然後跟李小語眉來眼去麼?我這顆腦袋我還挺滿意的,並不打算現就把它交給別人……”
杜牧本來就是賭氣的話,聽杜風這麼一說,也沒什麼脾氣了。但是總歸還是有些不爽,“可是君子不失信於人,我今兒跟人家約好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我食言而肥?”
杜風很耐心的勸導,淳淳善誘,“你現是李德裕手下的幕僚,也算是個不那麼正規的官員了,這秋賞月之舉雖然看上去是私事,可是少爺大才,想必應該明白,作爲一個朝廷官員,是沒有私事公事之分的,上了堂是公事,下了堂也還是公事,只有咱們倆這樣聊天喝茶,纔算的上是私事。您心有抱負,不說是兼濟天下的雄壯之志,至少也想造福一方水土吧?如果爲了這樣的區區小節而置大局不顧,您自己想想吧?您那個天竺女子的面前果然很君子了,可是李德裕的眼裡就……呃,至少不那麼君子了吧?”
杜牧皺着眉頭,“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就那麼堅定的認爲李德裕以後有那麼大的作用……”
杜風笑了笑,“該分析給少爺聽的都分析了,如若只是李德裕一人,自然沒什麼,可是他代表的是一方勢力,而且根據李德裕此人的才能,恐怕他終將成爲這股勢力的領軍人物。朝廷目前的局面您是知道的,小的說句不該說的,皇上羸弱無能,只知道縱情遊冶。而宮宦官當道,說句難聽的,這個皇上能當多久,還得看那幫宦官的臉色。可是宦官畢竟無法涉足朝政,那麼朝廷之像是李德裕和牛僧孺這樣的比較強硬的人物,遲早都會脫穎而出,從而起到制衡甚至削弱宦官權力的勢力。少爺您想想吧,只要不是個太糊塗的皇上,恐怕都不會樂意自己的命運掌握宦官手裡吧?遲早還是要倚重這些朝臣的,而像是李德裕和牛僧孺這樣敢於跟那幫宦官一較長短的官員,恐怕就必然是皇上倚重的對象……”
杜牧聽了這話,眉頭皺的緊了,“照你這麼說,好像你言下之意是睿聖皇帝做不長久……”
杜風趕緊打斷了杜牧的話,“少爺,此話不能說……不過,至少我個人認爲如此。雖然那些宦官也是爲了爭權奪勢,但是畢竟沒有謀變之心。所以麼,這個麼……呵呵!”
杜牧不說話了,他當然明白這種話是滿門抄斬的罪過,形同謀反啊……不過杜風話裡已經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去讓杜牧琢磨了。於是杜牧上下打量杜風,這個小書僮再一次讓他覺得深不可測了……
“子游哇,你到底有什麼樣子的打算,我怎麼總覺得你不止想要我身邊當個書僮那麼簡單?”走去李德裕家的路上,杜牧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而且對於杜風的稱呼,又一次的變回了子游。
杜風也不去糾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少爺也是有鴻鵠之志的人,該知道,今爲燕雀,撲棱翅翼,乃是爲了明日的振翅高飛!”說罷,大步向前走去,不再給杜牧任何接着問下去的機會。
看着杜風的背影,杜牧心裡百感交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小書僮的犀利之處。
這賞月的“茶話會”還是設立李府的後花園的那個涼亭之,李德裕也給家的下人們安排了一些茶酒點心,等到杜牧到了之後,就讓下人領着杜風過去,可是沒想到卻被杜風斷然拒絕了。
“多謝李大人美意,可是小的只願意留少爺身邊伺候他。”
杜風突然很嚴謹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讓李德裕很是有點兒吃驚。之前多少也有些風言風語傳到他的耳朵裡,無非是說杜牧的這個書僮也很不簡單之類的,可是李德裕多數把這些當作那些人對於杜牧過於神化的傳言,崇拜一個人的心思如果重了,就會將其身邊的人和事都覺得高深莫測起來。可是,杜風剛纔的表現,卻着實讓李德裕心裡咯噔了一下。
杜牧見杜風不想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說,“李叔叔,小侄這個書僮自小跟我呆一起,已經習慣了,您便讓他留這兒吧。”
李德裕也不好說什麼,便點了點頭,“那你便站一旁伺候吧!”
杜風彎腰鞠躬,“多謝李大人!”說完,眼神卻飄向了花園彎彎曲曲的小徑,他已經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李小語正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爹爹……杜公子!”李小語走近之後,跟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即眼神裡頗有點兒深意的看了杜風一眼。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照花園裡的樹叢花草之上,地面上留下了婆娑的影像。
“小妹常聞杜公子才氣縱橫,今日恰逢秋佳節,不妨請杜公子即興作首詩,也好讓小女子學習一番。”李小語抿了一口茶,然後笑臉盈盈的看着杜牧。
李德裕也頗爲感興趣的看着杜牧,眼神裡是鼓勵之意……
杜牧稍稍想了想,開口說到,“晚生一向對於節令不太注意,倒是前些日子潤州城內遊冶,有些感慨,一直想要成句,卻爲俗事叨擾。我看不如我就不合這秋的節令了,便以這潤州爲題作首詩吧!”
李德裕拍拍手說,“也好也好!賢侄這話,倒像是已然胸有成竹了?”
杜牧也不多說,只是站起,手裡摺扇輕揮,朗聲讀到,“句吳亭東千里秋,放歌曾作昔年遊。青苔寺裡無馬跡,綠水橋邊多酒樓。大抵南朝皆曠達,可憐東晉風流。月明想桓伊,一笛聞吹出塞愁。”
這個杜牧啊,批評他任何一點都可以,可是這才氣縱橫風流捭闔絕對是沒有一丁點兒含糊的,有些人是一輩子坑坑巴巴的擠出幾句詩來,而他隨隨便便寫下幾行字,就是千古佳句。這還真是不得不服,根本就是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之都竄着才氣,一不留神就能露出一點兒來。
“好詩啊,好詩!果然好意境,賢侄的才氣果然是天下無雙!”李德裕很開心,不禁就有點兒言過其實了。
李小語卻是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又開口說到,“杜公子果然高才,這詩之,借東晉南朝之風流曠達,藉此寄興,小妹拜服。”說到這兒,話鋒一轉,看着站一旁的杜杜公子家裡的這位書僮,也是頗具才氣,尤以曲詞見長,不知今日小妹是否有幸,也能聽到他的一曲詞令呢?”
這就明擺着是要讓杜風顯擺了,杜牧聞言立刻轉頭頗有深意的看了杜你小子出門的時候還跟我裝模作樣的,現李小語明擺着想讓你她父親面前露一手,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德裕倒是有點兒吃驚,張口說道,“哦?這曲詞雖然不登大雅,不過若是一介小小書僮,也有這樣的才學,倒是讓李某有些興趣。”
杜風連忙推辭,“座都是高才大學,小的一介下人,如何敢班門弄斧!”
杜牧也存心想再看看杜風會作出什麼樣子的詞令來,於是便擺擺手說到,“不妨不妨,杜風啊,既然是李家妹妹要求,你便應興,也讓我看看你近有無長進!”
杜風這樣一來就不好推辭了,心裡稍稍一轉,有了主意。
“那小的就獻醜了!”
說完,腳步輕移,涼亭之轉了一週,假裝遣詞用句一般,頻頻點頭頷首,終微微一擊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