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很奇怪呀,你今天怎麼這麼悠閒的呆家裡?居然沒拉着我們家少爺去揚州?”
剛回到家門口,杜風就看到許渾很是悠閒的騎門頭上晃着雙腿。
許渾聽了杜風的話,白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接着抽他的煙。
“跟你說話呢!別那兒裝聽不見啊!而且,騎牆頭上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你騎大門上,難道你打算讓進出的人都受你的胯下之辱啊?”
許渾把手裡的菸頭往下一扔,直接從門頭上跳了下來,斜着眼睛看了杜風一眼:“我打賭,你進去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得跑出來……”
杜風不是太明白,但是想了想又懶得搭理許渾了,看他的樣子反正是不會多說些什麼了,乾脆就直接撥開他,往裡走了進去。
“真沒想到你居然一個人吃獨食,真沒勁……”杜風聽到許渾背後小聲的嘀咕着,一時之間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進門之後,杜風還是很小心的四下觀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險情,至少整個院子裡都很安靜。但是,正是因爲過於安靜了,所以才反倒是讓杜風覺得有一絲不詳的預兆。
按理說,這會兒杜牧應該還沒睡,而馮鶴娘多半該坐書房裡,跟杜牧聊天也好或者只是靜靜的坐那兒喝茶也好,總之是假裝什麼事兒也沒有的那樣看着杜牧,爲的是防止杜牧跟許渾偷偷去揚州。
所以,這個院子絕對不該那麼安靜纔對,要麼是杜牧假模假式的讀書,要麼是馮鶴娘和杜牧聊天的聲音,總之不該這麼安靜。
加上許渾剛纔門口的時候提醒了杜風一下,這就加不能不讓杜風產生足夠的警覺了!
穿過迴廊,回到自己房間之前,杜風總覺得自己被一雙眼睛默默的注視着一樣。
可是杜風幾次回頭,都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出現。
他晃了晃腦袋,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緊張了。
推開門之後,杜風卻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屋內坐着三個人……
這三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杜牧,一個馮鶴娘,後一個居然是止小猜……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虎着臉,杜風嗅到了一絲不同以往的氣息,這氣息裡,有點兒危險的存。
“你們坐我屋裡幹嘛?”杜風量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三個人一個都沒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杜風,看的杜風心裡有點兒發毛。
“你們幹嘛?門外的許渾裝聾子,你們這兒裝啞巴!”杜風坐桌邊,自顧自的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上點兒茶水。
“你去哪兒了?”問話的居然是止小猜。
杜風喝了一口水,笑着擡起了眼皮,轉頭看看止小猜,然後說:“去了趟揚州,辦點兒事情。”
“你倒是蠻老實的!”止小猜的語氣有點兒冷。
杜風笑了:“你們幹嘛呢?一個個這麼嚴肅,再說了,我幹嘛不老實?實話實說麼!”
“那好,你說你去揚州幹嘛了?”
“大小姐,求求你了,我有我的事情,我去幹什麼了爲什麼要跟你彙報?你是我什麼人?”杜風嬉皮笑臉的站了起來,往止小猜面前湊湊,滿臉猥瑣。
止小猜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一絲猶豫,但是終還是說了一句:“你別這兒嬉皮笑臉的,快點說,你去揚州幹什麼了?”
杜風看了看止小猜,又看看坐旁邊的杜牧,杜牧一臉“我幫不了你”的表情。再看看馮鶴娘,馮鶴娘是一臉忿忿不平加上有點兒怒其不爭。
轉了轉眼珠子,杜風又笑了,他已經明白了今兒是怎麼回事。只是他沒有想到,止小猜怎麼會突然這麼主動了。這可是秋天剛過啊,冬天還沒完全到呢,怎麼止小猜的春天就提前來到了。按說不太正常啊,就算是止小猜一向是個野蠻女友的脾氣,可也不至於這樣吧?畢竟她才十五歲啊……
天吶,杜風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兒摸不清古代人……呃……特別是古代女人的想法了。
“嘿嘿,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去那些什麼或者翠香樓之類的地方了?”杜風還是嬉皮笑臉的。
止小猜不聽這話還好,一聽是黑了臉:“難道不是麼?哼!我還以爲你有點兒與衆不同,沒想到你跟那些臭男人一樣,日子剛剛鬆動點兒,就開始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這話說的杜牧就有點兒難堪了,他滿臉窘態,喉嚨裡也像堵了個什麼東西似的,輕輕的咳了兩聲。
“嗨,你們想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呢?”說着話,杜風滿臉輕鬆的回到了桌邊坐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又不是許渾……嗯,或者我們家少爺!”
“撲哧”……
馮鶴娘和止小猜沒憋住一起笑了一聲,但是很快止小猜就沉聲補了一句:“你別騙人了,我都看到你進了了……”
果然,止小猜跟蹤他了,杜風猜想的沒錯。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搞出這麼大陣仗來吧?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她和杜風之間有“姦情”麼?
不過,杜風也有點兒埋怨沈巨,都是這個死胖子,非要到去喝酒。不就是吃個飯麼,去哪兒不行?揚州的大酒樓多了去了,幹嘛非要去那種煙花之地?這下好了,讓止小猜給瞧見了。
“進去那種地方就非要是找姑娘麼?不狎妓就不能去青樓麼?”
“不找姑娘你去那兒幹嘛?”——這句話,不是止小猜說的,也不是馮鶴娘說,居然是杜牧說的。
看來,杜牧實憋不出了,剛纔他就想開口了,因爲杜風的那句他又不是許渾或者……現可算是逮住機會了,所謂挾私報復,看來這傢伙還真不能當官,特別是不能當大官,不然誰都不敢得罪他了,只要一得罪,他就該往死裡整人家。杜風簡直就要懷疑這麼幫着杜牧到底對不對了!雖然杜風幫杜牧有很大程度上也是同時爲了終成全自己,但是畢竟也是同時幫助杜牧實現平生所願吧?
“喝酒!”杜風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酒樓裡沒有酒?”三人居然同時問出了口。
“有!”
“有幹嘛非要去青樓?”
“因爲請我喝酒的人那兒……”
“子游啊子游,居然都有姑娘請你喝酒了?你本事不小啊!”杜牧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他以前以爲只有自己纔有這樣的榮幸,**不用給錢,沒想到杜風居然默了吧唧的也能獲得的姑娘如此青睞。
馮鶴娘聽了杜牧這句誇獎遠大於責難的話,禁不住扭頭狠狠的瞪了杜牧一眼,將杜牧原本還有至少一千五百字的感慨生生的給瞪了回去。
“行了,你們別奇怪了,聽我原原本本的說來吧。”杜風看到三人形態各異,終於嘆了一口氣,打算說點兒實話了。
“好吧,我就聽聽你怎麼編……”止小猜看來真的是挺氣憤的,此刻倒是沒了以往那種小辣椒的風範,倒是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杜風看着小臉通紅的止小猜,心裡不禁生出了不少憐愛之情。
“我幹嘛編啊?”杜風說着從懷裡掏出當初從那套耐克上卸下來的拉鍊:“我是去跟一個商人談關於合作的事情,合作的東西就是這個……”他把手裡的拉鍊遞了過去。
馮鶴娘伸手接了過來,放掌心裡端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杜風笑着又把拉鍊接過來,拉上拉下比劃了兩下,然後量簡單的將拉鍊的功能給他們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三人還是滿臉的納悶,不知道杜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隨後,杜風又將他跟沈巨的合作大致的講述了一遍,只是隱去了沈巨的身份而已,僅僅說是一個做皮襖子生意的商人,對於他的這個拉鍊很感興趣,因此打算跟他合作。
“你真的就是去談生意的?”止小猜還是滿臉的懷疑。
杜風笑笑說到:“不是談生意難道我真的是去青樓找姑娘的?你以爲我是我們家少爺啊?”
杜牧狠狠的瞪了杜風一眼,心說你說就說吧,幹嘛把我拉進去。
“之前沒把這些告訴你們,是因爲這件事還沒有完全確定,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本來今天回來就打算跟少爺談談這件事的,我們從此以後就有一份固定的生意了,雖然不見得能掙多少錢,但是哪怕明兒李德裕把少爺給開除了,我們至少也絕不會有衣食之憂了。”
杜風剛說完,馮鶴娘突然就冒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們以後就有錢了?那杜牧豈不是加有錢跟許渾那個混蛋去揚州找那些青樓女子了?”
馮鶴娘一說完,止小猜一下子就笑出來了,杜風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只有杜牧一臉愁容的坐那裡,心裡想的是“我招誰惹誰了,明明是批鬥杜風呢,怎麼從哪兒都能扯到我身上?”
誤會解開了,又隨意扯了幾句,杜牧和馮鶴娘也就離開了,留下止小猜跟杜風單獨相處。出門的時候,杜牧和馮鶴娘異常有默契的回頭衝杜風擠了擠眼睛,杜風則回以非常不屑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