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之間有着不可言說的秘密,元順聽得稀裡糊塗,但是也沒心思弄明白。
她原本就不想攪在其中,分手在即,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小風還在永泰客棧等着自己呢。
元順安靜的收拾好自己。
帝國的百姓不能白死。楚皓笙仰望遠方,濃重的血腥味兒,讓人心神不寧。
說起來他也是帝國的貴介公子,這是心太飄了。白生春冷冷的接話。
剛纔一路過來,幾十衙役倒在地上,死狀慘不忍睹。
慄旬捕頭緩緩的說:對方功力之高,內力之深厚,聞所未聞,恐怕我們全力以赴,結成戰陣,纔可以抵擋。
白生春緊皺眉頭,慄旬的話他不願意信,但是不得不信。
原本以爲楚皓笙獨步天下,但是沒成想殺出這樣一個白衣公子。僅僅憑藉笛聲殺人,讓人心肺俱裂,實在是匪夷所思。
一會兒你注意,待在我們的身後,把自己照顧好。這番話是廷尉正大人說給元順聽的,小姑娘連忙點頭。
看得出來,大戰在即,即使三個男人互相協助,也不見得能佔對方上風。
元順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從事,千萬不敢最後一戰,丟了小命。
楚皓笙心裡沉甸甸。如果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帶上元順,可是除了元順,他實在沒有把握。
但願一切順利。
黑色礁石白衣公子,黑白分明,遠處是碧海藍天。面前死水一潭。
慄旬捕頭介紹給大家聽:這片湖泊與大海似連非連,漲大潮的時候,海水有時會漫過礁石。但這樣的機會,一年也不過有限的幾次。
楚皓笙心裡明白,就在這有限的幾次,羅羅國的船隊進入海子,留下今天的疑案。
白衣公子斜靠在礁石上,閒散擺弄手中玉笛。
笛子材質極好,玉色溫潤,沒有絲毫雜質。
纖細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膚色潔白,比玉色更亮眼。
直到衆人來到他的眼前,他懶懶擡起眼睛。平眉高鼻,方口細目。英氣逼人。
氣質雍容華貴,舉止嫺雅。微微撩起漆黑的眉毛,眼底襲上一絲厭煩。
他的聲音很動聽:幾位還是來了。
元順擰起眉頭:這話問的古怪,難道我們還會躲避不成?
閒適目光一掃,一絲亮在元順臉上停留片刻,轉瞬移開,彷彿看清了姑娘心中所想,繼續淡淡的說:我和幾位相比,確實在有優勢。楚大人和我算是一路的,只是現在恐怕功力大打折扣,不是我小看了白將軍和慄旬捕頭,你們的境界還是差了不少的。
他說出的話輕輕柔柔,自言自語,沒有絲毫的譏諷嘲弄,但是聽在其餘人耳中,字字重若千金。
白生春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說:剛纔幾十衙役是你殺的?
是。
你不應該保全他們嗎?你們是一夥的。
他們?和我一夥?爲什麼會存這番心思?白衣公子彷彿覺得話辱沒了自己,臉上毫不掩飾地顯示出嫌棄。
但是你出手殺人,幾十條人命,也太歹毒了。元順實在忍不住,氣憤的說。
歹毒?恐怕我們評價的標準不一樣。或者說我就是歹毒,你又能怎樣呢?對方並沒有生氣,很認真地慢慢地說。
元順無從辯駁,氣鼓鼓的轉過臉,嘟囔一句:血債只能血來償。
白公子似乎很欣賞這句話,輕輕的拍了一下手說:倒有見識。
擡起眼,目光陰狠,掃過慄旬捕頭,含着笑說:捕頭,沒想到你還沒有死。
慄旬捕頭臉色蒼白,插在靈樞穴上的銀針,微微晃動,身板站得筆直,驕傲的說:讓你失望了。
白衣公子用手託着下巴,疑惑的問,你爲什麼要使出那一招?又自顧自的搖搖頭,感嘆的說:我檢查了你的傷情,覺得必死無疑,但沒想到你的死並不是終極目的。
楚皓笙冷冷的在旁,看得清楚,心裡驚詫白衣公子反應之敏捷,話裡話外透着,他已經知道慄旬捕頭自傷的原因。
楚皓笙開口問:說好的一半對一半,怎麼個分法?
楚大人你真有意思,這個黃金深陷深溝暗涌,是不是得先取出來呀?白衣公子放聲爽朗的笑,溫潤而不張狂,但是眼裡一絲冷光。
那你的意思,我們只是畫了一個餅,畫餅充飢嗎?白生春不耐煩的說。
幹嘛這麼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兒,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就要憑几位的本事了。白衣公子冷冷的回答。
如果沒有,我們各自走開,還海子一片安寧,讓黃金永睡湖底,不好嗎?元順怯生生的提出建議,她心想,如果這樣的話,雙方都不必動手。
不好。白衣公子搖頭否定:我們何必相會於此?在海子那頭,就結果幾位的性命。
那你爲什麼不早早動手?楚皓笙帶着滿臉的狐疑詢問,他心中確實想不明白。
在密林當中,我之所以有所收斂,沒有痛下殺手取你性命,只是因爲有一個人,我沒有把握對付他。白衣公子輕輕的說。
楚皓笙並沒有反駁。
元順敏感的意識到,密林當中,除了殺手和自己一方,還有神秘的第三者,那麼老爺也意識到了,所以老爺才膽敢放心的留下受傷的小風。
可是老爺爲什麼不當初叫破,讓那個強大的第三者來幫助我們呢?元順眨巴眨巴眼睛,悄悄的盯着楚皓笙的背影。
楚夫人,你不用多想,那個人不會出手相助我們任何一方的。白衣公子反應實在敏捷,瞟了元順一眼,就猜到元順心中所想,讓元順懊惱不已。
言歸正傳,你到底想要什麼?楚皓笙懶得再看,他搜尋着眼前沉甸甸的湖水。
黃金,我會放棄溫銅。白衣公子早已經拿定主意,毫不猶豫的說,他的聲音並不高,言語斬截,毋庸置疑。
巧了,我要溫銅,不要黃金。楚皓笙針鋒相對,他的態度更加溫和,臉上帶着笑意。
其實我們彼此挑選沒有意義,關鍵是誰能拿得到。白衣公子輕輕的用手覆上了玉笛,把玉笛收進衣袖當中,站起身,俊俏的風姿,飄飄欲仙。
我知道你已經犯病,如果不立即休息,恐怕無人可救,無藥可救。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自信滿滿。
楚皓笙面容沉靜,臉上不一絲表情,就那麼安靜的看着眼前的湖水。
你宿疾發作,剛剛服的解藥,只是不巧碰上了我,我無論說話還是笛聲,都對你造成巨大的傷害,所以你一直在滑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元順聽得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老爺。沒想到結實健壯的身軀之下,老爺早已經不堪一擊,尤其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