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依靈聽着心頭猛得一窒,臉色煞白,辯不出一個字。
此時此刻,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的,畢竟阿寬是宇文棠風身邊最親近的人,發生這種事,給人的第一直覺自然是宇文棠風在暗中搞鬼,想毀了八王府公主的清譽,就此甩脫這樁糾纏了他十年的婚約!肋
她默默的走上去,清波就蜷縮在牀榻上,滿臉悽暗,淚跡斑斑,脖頸間隱約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依靈心裡又氣又痛,上前輕輕將多日不見的清波摟在懷,沒有說一句安撫的話,只輕拍着她的背。
一擡眸,清波淚意朦朦的神線裡瞧見了滿是擔憂之色的依靈,一腔懊惱委屈嘩嘩而下。
在這王府裡,她沒法親近起任何人,此刻見着一直視爲親人的小姐,忍了好久的嗓子眼再也控制不住哇的全哭了出來!
依靈抱得她越發的緊的,只輕輕的回頭問滿臉心疼之色的紫妃:“可容依靈與公主私下說上一會兒!”
紫妃得知闌園出事後,便急着趕了來,看到傷心欲絕卻強忍不哭出聲的女兒,心疼的不得了,可不論她再怎麼撫慰她,她就是蜷在那裡無聲的落着淚,此刻見她終於大聲哭了出來,才鬆了一口氣,情知,這位葉小姐對於清莞而言是非同一般的,不好說不,就由着她們好好說會話!鑊
紫妃默默走開了,寢室內只有清波低低的啜泣聲!
依靈不曾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室的華麗裝飾看在依靈眼裡是那麼諷刺。
清波是公主,自己的夫君成了她的未婚夫,本習以爲常的一切又全走了樣,誰又能想到笑起來總是一張娃娃臉的阿寬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清波……”
她輕輕喚了她一下,不知如何啓齒,好一會兒才續着問了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時,清波沒有回答,只是在依靈的懷裡,任着淚水肆意流淌。
而如今,依靈想起了去年的這事,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清波,你怨過阿寬嗎?”
這一次清波沒有避而不答,輕輕一笑,道:“沒有!只是有些懊喪!”
現在回想當初惹火阿寬的情景,清波雖仍有些心有餘悸,但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是,那時候,她對感情還當真是一竅不通,阿寬也是,只知跟她瞎胡鬧,哪曾正經八百的跟她說過心裡話,便是表白的時候,也是笑笑咧咧,一派油滑之色!
--------紅袖獨家連載--------
阿寬喜歡清波,喜歡她那股憨憨純純的勁兒!
初到葉府時,她秀氣忠主的模樣兒便映進了阿寬不曾爲任何女孩兒動過的心裡頭。
便是那天傍晚,當葉家全府上下緊鑼密佈的爲方重仁與葉依靈張羅婚禮時,清波一臉悲憤填膺的跑到客院來,她要尋那個會將小姐逼入絕境的男人,想說服他退了這樁婚事,四下裡尋了個遍就是沒尋到,她氣惱的在園子裡大叫:
“方重仁,你給我出來!快給我出來!”
正巧,阿寬吃過晚飯正貓在高高的柏樹上看斜陽晚照,聽得有人咋咋乎乎亂叫仁哥,而且口氣那麼的不友善,心頭覺的特好玩!
這些年,阿寬一直跟着方重仁,看慣了鶯鶯燕燕們爲他淡逸瀟灑的的風度所傾倒,倒是從沒見過有人這麼咬牙切齒的喊過仁哥的名字過。
探頭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未來嫂子的身邊侍女,那副怒髮衝冠的樣子,就好像她嘴裡喊的那個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人,以至於激得人家蹦出來單挑叫陣的要決一死戰!
他玩味的觀察她,在她路過的時候,猛的跳下去落到了她跟前,嘖嘖的大叫:“哪來的丫頭,沒規沒距的,我家兄長明兒就要娶你家小姐了,居然敢這麼大呼小叫的直喚新姑爺的名諱?”
清波只記得生氣,根本就不注意柏樹上藏了人,嚇的心是砰砰砰的直跳,等定下神,瞧見原來是那個自鄉下跑來的布衣少年,眯開着一張孩子似的娃娃臉,頑劣的唬弄人時,越發的生氣,秀眉兒大皺,板着臉,沒心情與一個陌生人閒扯胡謅,叫道:“方重仁呢?”
“嘖,真是不受教,你得叫姑爺!”
阿寬就愛嘻皮笑臉的與人鬧。
“姑什麼爺?一個農莊裡只知地上長几斤谷的大爺們,怎娶得了我家小姐!這婚事絕絕對對作不了真的!”
清波嗤之一笑,在她心裡,也只有表公子可以配得起小姐!
“什麼?只知地兒長几斤谷的大爺們?你在說我仁哥沒格娶你家小姐麼?嘖,開什麼玩笑!”
阿寬錯愕的下巴差點脫落,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仁哥貶的一無是處,想了想,不由就哈哈一笑:“他們老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原來是不大認可的,不過,如今覺得大有道理!這世上當真還就有那種不識貨的蠢材……”
“你……罵我是蠢材!”
清波睜大了眼直瞪這個除了笑起來很好看、其他在她眼裡一無是處的布衣少年,在葉府裡,還真沒有人敢這麼放肆的當面駁罵她。
“不,你不是蠢材……”
他嘿嘿的笑了笑,緊跟着接了一句道:“只不過是一有眼無珠的笨丫頭而矣!我告訴你,仁哥樂意娶你家小姐,已經算是讓你小姐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大便宜,你這笨丫頭居然跑來奇奇怪怪抱打不平,還口口聲聲認定人家配不了你家小姐,唉,真是天理何存吶……”
說着,是一記扼腕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