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娶親之事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我從地上爬起,四處看了看,發現袁阮成正蹲在廢墟旁抽菸。

“我暈了多久?”我捂着頭說道。

“不知道,可能幾個鐘頭吧。”袁阮成頭也不擡地在擺弄手機,隨後接了個電話,看樣子是上頭打來的。

“讓他們把王輝的屍體也一起運走,這裡陰氣太重,屍體放在這容易起屍。 ”當初張春梅可能也是因爲這裡陰氣很重,才選擇這裡來當養屍的地方吧。

袁阮成 朝我點了點頭,皺着眉繼續打電話。不久他便捂着腰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

“哎呦,我這腰扭了,天兆啊,你說這怪物死了沒?”袁阮成一臉惆悵的向我訴苦。

“不知道,應該死了。”我說完問他借了一把軍用匕首,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繞着廢墟滴着血走了一圈,然後又拿出一張空的黃符,在上面用我的血畫了一道鎮壓符,將它折成三角形,用石頭壓起來。充當陣眼。

“這是幹啥? ”袁阮成問道。

“我把這裡用我的血封印了,一般的鬼是無法靠近,當然,他想要出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我淡淡的說道。

“那咱們現在就走?袁阮成看着廢墟對我說道。

我應了一聲,袁阮成便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說是當做證據。

拍完後便和我一起去村口找車,坐上車後袁阮成一腳油門把車速飆到了最高,像逃似的一路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無話,直到開了大概2、3個小時後 ,袁阮成便對我說 “車快沒油了,接下來我們咋辦? ”

“前面好像有一個村子,我們先借宿一晚再說。 ”我回答道。

“正好,我也不想睡在車上,我這腰還疼呢。”說完他就捂着腰開門下了車。

現在還是半夜,村裡的人還在睡覺,我們便來到一座看起來還算好一些的房子,便上前敲一敲門,過了好久纔有人在裡面喊道“誰啊?”

“我們是旅遊的,車開到這裡,沒油了,所以想借宿一晚。”我說道。

過了一會便有起牀穿鞋窸窸窣窣的聲音發出,隨後便是開燈的聲音,不一會鐵門便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面露出半個乾瘦的身子,是個穿白色跨欄背心的老頭。

“這麼完了,你一個大男人還帶給孩子亂跑什麼,我們這不借宿的,你們先在車上對付一晚吧。”老頭打量了我們幾眼,隨後說着一口攙着山東口音的話向我們說道。

“我們可以付錢的,他在山上受了傷,不好在外面睡,我們睡客廳就好了。”我搶在袁阮成前頭說道。

老頭聽後,遲疑了幾秒,隨後將門打開,讓我們進去了。

這個房子是農村自家蓋得,屋裡還算亮堂,老頭帶我們進去後 ,便坐在一張椅子上,從身上摸出一顆煙,又在身上找了找打火機,不過沒有找到,剛打算將煙收起,袁阮成便眼疾手快的用打火機幫老頭點燃了。

老頭抽了煙後,吐出一口煙後,咧嘴笑了笑,說道“你們是來這旅遊的?”

“是呀,老大爺。”袁阮成回答道。

老頭滿臉皺皺巴巴的,像一個乾癟的橘子皮,他用他乾瘦的手揉了揉臉,隨後將聲音壓低,說道 “你們住着可以,不過晚上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去,也不能開門,天亮了就離開吧。”

“發生什麼事了?”袁阮成看了我一眼說道。

“唉,說來話長,你們外鄉人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了。”老頭嘆着氣說道。隨後搖了搖頭,“我們這有不乾淨的東西。”

袁阮成聽後便將他和我是專門解決這些事的事說了出來。

“你們是先生,真能捉鬼?“老頭震驚的說道。

“老大爺,你有什麼難處就說吧,我們遇到這些事不會坐視不管的。”我淡淡的說道。

老頭頓了一會,猛地吸了一口煙後,才緩緩說道“我是這個村的村長,我叫王富國,我們村裡一個女娃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害的我們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隨後他又將事情的經過對我們細細說道。

原來,在三年前,這個村子裡有一個叫做劉月的女孩,她家裡有一個弟弟,而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她和弟弟相依爲命。家裡沒有人工作就沒有飯吃,所以十八歲的她便去山上割些草來喂牛餵豬之類的,隨後賣豬掙錢養家。

有一次,她去上山割豬草,想要多割一些,便向深山走去,不知不覺就在山裡迷路了,但她卻發現了一處草十分茂盛的草地,這裡的草甚至比山外的草

要嫩很多,綠油油的一片,顯得格外美麗。她頓時很高興,便在這先割起了草。

沒割多久她便覺得十分疲憊,將要倒下的時候,忽然有人抱住了她,劉月感到十分差異,便立馬掙脫出來,站穩腳跟之後,卻發現眼前站着一位穿着杏黃色袍子,一副古代辦頭的翩翩公子。劉月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男人,便一時羞紅了臉,無話可說。但這公子卻十分的直接,與劉月攀談幾句,問了問她家裡的情況後便對她說過兩天之後要上門娶她。

劉月是個保守的人,一開始不答應,但沒堅持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下來,隨後公子便十分高興,又與劉月聊了一會就將她送出了山,並告訴她,三天後必然來娶她。

三天後,那位公子在傍晚果然騎着高頭大馬帶着一羣人吹鑼打鼓的進村迎娶她。那時劉月的弟弟劉明只有十二歲,她不放心,想帶弟弟一起走。那公子哥 卻告訴她,結了婚過兩天就回來,到時候就將她弟弟帶到他那去就行了。

劉月便應下了,隨後便和他走了。

但幾天以後,劉月卻沒有回來,弟弟便去山裡找,可是什麼也沒發現,便回家等着。沒想到一等就等了三年。

直到幾個星期前,十五歲的劉明閒來無事,便跑去山中玩耍,沒想到卻在山中迷了路,一直走到了他姐姐找到的那片草地上。

劉明也覺得那很美,便跑到上面玩了起來。沒一會,他卻發現了一座小土丘,在草地上有土丘是很奇怪的事。所以他便跑到那個小土丘上,卻發現那個土丘有個深不見底的洞。他出於好奇便朝裡面踢了點土。

沒曾想,那洞卻傳來幾聲咳嗽,隨後就有人罵道說“是哪個不長眼的,在我家門口踢土,迷了我孩子的眼。”劉明一聽是他姐姐的聲音,便連忙喊了幾聲姐,隨後便有一個髒兮兮的女人爬了出來,此人正是劉月。

劉月將劉明拉進洞裡,便問他怎麼找進來的。劉明說完經歷後,便問她姐姐爲什麼在這個地方,姐夫呢?劉月立馬嚶嚶的哭了起來,說她被妖怪騙了,她那個姐夫是個黃鼠狼精變的。劉明頓時火冒三丈,要去殺了那個公子。但他姐姐卻告訴他,那個黃鼠狼精會法術,我們打不過他的,又告訴他等會那黃鼠狼精來了,如果要問你吃什麼,饅頭,肉丸子都不能吃,因爲那些都是石頭和驢屎蛋蛋變的。只有火燒能吃。

剛說完,那黃鼠狼精便回來了。

劉明便趕緊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那黃鼠狼精一進來便問劉月有人來了嗎?劉月便向那個黃鼠狼精哭訴,說是她的弟弟來了,她太久沒回家了。弟弟想她了。隨後那黃鼠狼精便將她弟弟叫出,又問他吃過沒有,沒有的話這裡有饅頭和肉丸子,劉明立馬搖頭說只吃火燒。劉明吃過火燒之後,便告訴黃鼠狼精他姐姐想家了,想回家看看。

那黃鼠狼精想了想,便將孩子留下,讓那姐弟倆先回去,記着三天後回來給孩子餵奶。隨後便將他們送出了山。

那姐弟倆一出山便朝家裡狂奔,回到家後,便一直不敢出來,而劉明則是將這些事告訴了村長和村裡的人。一開始還有人不信,直到三天之後,每逢半夜,村口那磨盤便會坐着一個人影,一直哭喊着 “我家孩子餓了,快點給孩子餵奶吧!”這聲音格外淒涼,伴隨着嬰兒的啼哭聲顯得格外的恐怖。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村長講完故事之後,第三根菸也抽完了,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隨後對我們說道“如果你們真能解決這件事,價錢好商量。”

我看了看錶快十一點了,想到了十二點後便是邪物猖獗的時候,到那時他肯定會現身。

“天兆,你說那黃鼠狼精爲啥不直接進來呢?”袁阮成在我思考時問道。

“嗯,門口有門神擋着,邪物進不來。”我淡淡說道。

“看來門神不只擋鬼魅,也擋妖怪啊!”袁阮成笑道。

“我估計那是隻還未修煉成仙的黃鼠狼精,還只是精怪。只要屋裡的人不讓它進來,它就進不來。”我回答到。

隨後我和袁阮成一直等到了凌晨一點多,我們這幾天一直在趕路,白天又差點把命送了,所以現在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快到凌晨兩點的時候,我猛地睜眼,從椅子上坐起,把袁阮成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來了麼。 ”他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院子裡現在出現了一股妖氣,妖氣並不像陰氣那樣好察覺,妖氣殘留的時間很短暫,畢竟是陽間的東西,只要殘留下便會被天地靈物吸收掉。

我將門推開,向村口走去。袁阮成則跟了上來。

我一直走到那村口的磨盤邊,看了一眼那隻黃鼠狼精。

果然如我所料,這隻黃鼠狼精只是才幻化出了人形而已,樣貌還是黃鼠狼的樣子,尖尖的臉,狹長的眼睛,渾身長滿了毛,一隻大尾巴盤在磨盤上。它穿着一件杏黃色古袍,手裡還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

那黃鼠狼精顯然沒有發現我看穿了他的真身,還裝模作樣的裝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向我打招呼。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朝他說道“你本不該出現在這的,本道念你修行不宜,讓你速速離去,回深山修煉吧。把那個孩子留下後,你便可以走了。如若不答應,本道就收了你這個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