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訣感覺自己彷彿飛上了雲端,輕飄飄的,又彷彿喝醉了酒,暈乎乎的。就在她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時,慕南瑾終於離開了她的脣,只不過還一直緊緊地擁着她。
“傻丫頭,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嗎?”慕南瑾寵溺地伸出手颳了刮墨訣秀挺的鼻樑,薄脣上泛着幾絲水光。
墨訣眼神觸到他的脣上時立馬就跟被電了似的趕緊移開視線,不敢看着慕南瑾,喃喃道:“對不起,我忘記了。”
慕南瑾笑了笑,充滿誘惑地說道:“無妨,下次記得就好。”
墨訣看見他眉眼帶笑的樣子恍然反應過來,明明就是他先吻了自己,被佔便宜的人是她,爲什麼剛剛她還要道歉!而且什麼叫下一次記得!!墨訣氣鼓鼓地瞪着慕南瑾,她居然剛剛被他迷惑了!
慕南瑾笑眯眯地看着炸毛的墨訣,心情頗爲愉悅:“那麼回到剛纔的問題。你知道自己哪做錯了嗎?”
聞言墨訣如被刺破的氣球一般一下子就蔫了,她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哀哀慼戚地看着慕南瑾道:“那個……那個……”突然她福臨心至道:“我不應該不跟你說一聲就跑到這兒來?”
慕南瑾看着眼前滿眼期盼的小女人不禁好笑,“終於你也聰明瞭一回。”墨訣還沒來得及爲自己的聰明才智高興一把就被他的下一句話狠狠地挫傷心靈“只可惜你也就聰明這一會兒,要不然這麼會幹出這麼蠢的事。下次還敢不敢了?嗯……”
聽見那尾音上揚式的威脅,墨訣默默在心裡抖了抖,輕輕搖頭,不敢吭聲,只管埋着頭裝鴕鳥……
慕南瑾輕嘆口氣,本不想說她這麼重的,可是隻要他一想到自己在帝都時去找到卻發現她不在,只有一個假扮她的人在白府時。他心裡就一陣慌亂和恐慌,那種感覺就像在月神殿下地宮裡她差點摔落深淵的那一次,害怕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害怕她就這樣離開他的世界……
他擁抱着墨
訣的手緊了緊,幸好她只是偷偷跑來幽州了,幸好他知道了她的去向,幸好他找到了她……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軍營。記住今天你向我保證的話,不可以再未經允許就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慕南瑾揉亂墨訣一頭秀髮道。
墨訣疑惑地看着他,剛纔她好像沒有保證說不未經他的允許就不離開他的視線吧?她明明記得自己保證的是以後去哪要告訴他而已!可是在慕南瑾暗含威脅的鳳眸逼視下,墨訣還是很沒骨氣地答應了……
此時天色已暗,暮色沉沉,無垠的天空一片漆黑,上面灑滿一顆顆閃爍的星子。墨訣看着看着就想起慕南瑾那雙漆黑的鳳眸,他眼中帶笑的時候也是這般閃耀,眸中彷彿盛滿星子一般……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慕南瑾,正好撞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墨訣幾乎要沉迷這那雙波光流轉的鳳眸之中,她紅着臉假裝淡定地轉過頭,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的路,只是有些凌亂的腳步暴露了此時心中的慌亂。
慕南瑾輕輕笑開,倒也沒有再逗她,只是牽着她的手越發緊。
快到軍營時,墨訣停下了腳步,“你回去吧,我已經快到了。要是被人發現你的身份就不好了。”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一身男子裝扮,被人看見她牽着他的手……墨訣相信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聽見滿軍營討論她是斷袖了,要知道軍營都是羣飢渴難耐的大男人,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令這些狼血沸騰的男人像街上的大媽一樣八卦個沒完……
慕南瑾也沒有堅持,只是細細叮囑加威脅:“在軍營裡一定要和那些傻大個遠一些,沐浴時更要分開來,不能和他們一起。還有打仗時不要熱血上涌衝在最前面,要知道你是個女子,如果殷國還要女子衝鋒陷陣那殷國也差不多該是滅國了……”
墨訣頭疼地聽着慕南瑾絮絮叨叨地說着,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慕南瑾也有這麼令人厭煩的時候。可她沒膽子打斷喋喋不休說個沒完的慕南瑾,只能垂着頭聽着。終於在她昏昏欲睡中慕南瑾結束了話題,大發慈悲
地放她走了。墨訣幾乎是飛一般地回了軍營,幸好還沒到熄燈時間,否則千總又該罵她了。
第二天午時三刻,北狄重整旗鼓再次席捲而來,這次攻勢更加猛烈,時間更長。幸而白玄早有準備纔沒能讓他們破城,等再次打退北狄大軍時,已經彎月高懸。滿地的殘肢斷腿,箭羽滿地,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堅固的城牆上滿目瘡痍,血漬斑斑。
無數的人在夜色裡挪動着,打掃這方纔還是修羅場的地方。墨訣打掃完戰場後匆匆往郭石的刺史府趕去,之前她看見白玄在聽見郭石的彙報後深深地皺起了眉,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否則白玄不會出現那種憂心忡忡的樣子。
偷偷潛入刺史府,墨訣迅速地藏到了白玄院中的一花叢中,頭上的窗子便是白玄屋裡的窗。正如墨訣所料,白玄選擇題在自己的臥房裡談話。
只聽見郭石憂心忡忡的聲音道:“將軍,既然糧草在運來的途中被劫,那外面那些弟兄們該怎麼辦?城中所剩糧草即使節省着吃也只夠大家吃三天。而此時再讓朝廷送糧草過來也需要五天時間,弟兄們恐怕撐不了那兩天……”
向來大嗓門的郭石此時低聲地說着,生怕被人聽見似的。不過他也確實是怕人聽見,如今戰事未休,若是傳出糧草被劫一事,軍心必定會成一盤散沙。所以郭石不得不謹慎些,白玄也只敢讓他一人來商量此事。
白玄緊緊地皺着眉頭,“從帝都到幽州,大部分都是官路。即使有小路可那周圍也並沒有山匪,按理說糧草被劫的可能性極小。這批糧草也是秘密押送,那劫糧草之人又是如何知道路線的?”
郭石也是滿腹疑惑,“卑職也不知道,卑職只是收到線報說那批糧草是在距幽州一百里的青山腳下被人劫的,押送的官兵無一人存活。可據卑職所知,青山那片地方並沒有鬧山匪。”
白玄緊鎖眉頭不說話,良久後只是嘆氣道:“你先下去吧,糧草的事本將軍會盡快解決的。記住,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決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郭石誠惶誠恐地答應下來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間,唯有白玄滿腹愁思獨自一人站在窗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