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訣默然不語,她從最初就聽說過慕南瑾的母妃生前雖受殷皇寵愛,但卻因生慕南瑾時血崩而死,由此痛失愛妃的殷皇不喜慕南瑾這個兒子。她也見過慕南瑾確實和殷皇不是很親近,可是從朝堂上的一些事來看殷皇卻對慕南瑾很好,甚至好過太子。許是人到晚年心開始變軟,也想享受天倫之樂吧。
不過慕南瑾似乎不怎麼領殷皇的情,話雖如此可墨訣覺得其實慕南瑾對殷皇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否則他也不會這般模樣了。
她撫着他白皙的臉:“怎麼好好地得病了?是中毒嗎?嚴重嗎?你打算怎麼辦?”這個關節眼上殷皇得病,劉德和太子勢必會有所動作,誰讓慕南瑾如今已經威脅到太子的地位了。
慕南瑾搖頭:“密報上說他剛開始是因爲風寒病倒並不嚴重,但是後來卻開始漸漸嗜睡不醒。御醫也診斷不出病情,即不是中毒也不是風寒之症,只說若在如此下去便會一睡不醒。”
墨訣這下也疑惑了,不是中毒也不是普通的風寒,那會是什麼令人嗜睡。是天災還是人禍?若是人禍那又會不會是太子黨?
慕南瑾看着緊緊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墨訣不禁好笑,他伸手撫平她的眉:“好了,先不管這麼多,一切都等回去以後再說吧。現在先養足精神明天好趕路。”
墨訣點頭,乖乖地閉上眼準備睡覺。只是奈何身旁的人不老實,一雙摟着她的手才一會兒便開始不規矩起來,在她身上游移點火。兩人的身上溫度開始升高,墨訣一張臉燒得通紅,她幾次想要挪開他的手卻總是被他揉捏得軟成一攤水。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毫無殺傷力地瞪着罪魁禍首:“不是說要養足精神趕路嗎?你這是在幹嘛?”
慕南瑾輕輕揉着她細軟的腰肢,鳳目幽深,低沉的聲音似在誘惑:“我這不就是在養精蓄銳嗎?”
墨訣羞惱在他的肩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慕南瑾悶悶地低笑。最後還是慕南瑾在墨訣脣上廝磨許久後,兩人才氣喘吁吁地鬆開。慕南瑾意猶未盡地將墨訣摟進懷裡嘆氣:“我忽然後悔了。”
墨訣紅暈未退:“後悔什麼?”
“本打算在白將軍班師回朝後就上門提親迎娶你,但是又怕因此會連累到白府便決定推後。現在我後悔了,我就應該把你早點娶回去做我的王妃。”
“那你現在就不怕了?”
慕南瑾摟緊她,一雙清眸熠熠生輝似漫天星輝:“這世界上唯一讓我怕的東西就是你,你是我唯一的軟肋。你放心,保護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準備嫁給我就好。”
墨訣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抿着嘴偷偷地笑不搭話……
第二天一大早,墨訣在馬車上醒來看見慕南瑾一臉凝重地看着她,鳳眸裡有着擔憂和隱隱的歉疚。墨訣不禁一愣,心也被提起:“怎麼了?”
慕南瑾看了她半晌後嘆息地將她摟進懷裡,輕撫她的脊背:“今天線人來報說昨日白將軍被御史大夫參了一本,以白將軍私通北狄的罪名押進了大牢。白府則被禁軍圍住,嚴禁出入。墨訣,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才連累了白府。白將軍爲人清正忠誠,是殷國的肱骨大臣。我一定會還白將軍一個清白。”
墨訣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將這些話消化完,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殷皇相信了嗎?他怎麼處理我爹?”
“皇帝老頭兒他心裡還是挺清醒的,御史大夫是丞相那邊的人。所以他雖然把這件案子交給了御史臺去辦但還讓大理寺少卿去主持查案。你不要太過擔心,大理寺少卿我曾經也接觸過,爲人挺不錯的,是朝中爲數不多的清流之派。”慕南瑾安撫道。
儘管如此墨訣還是很擔心,以白將軍那種耿直的性子在牢裡肯定會被用刑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白夫人肯定也急壞了,白芍她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接下來幾天墨訣都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立馬飛回帝都,因爲擔心白府那邊飯也吃得少,整日就是趕路,在接近帝都時她人都已經瘦了一大圈。
慕南瑾心疼地撫着她清瘦的臉,有些氣惱:“等會兒你不能就去白府,否則你在白府的替身就會被揭穿,那劉德就又多了一條治白府罪的理由了。這段日子你就跟我回王府住着,如果你實在擔心要去白府那也得等晚上偷偷潛進去。知道了嗎?”
墨訣沉默地點頭,如今的形勢也只能這樣了,她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沒用。當初的楚靖,現在的白府,她想要去保護的人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無可奈何,想要珍惜卻次次無能爲力……
慕南瑾看着她沉默的樣子嘆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一下又一下地撫着她瘦削的背,心裡滿是自責和心疼。
回了王府慕南瑾命人準備飯食又讓人帶墨訣去沐浴便匆匆地出門去處理白將軍的那件事了。臨走時他拉過墨訣,看着她的雙眸道:“現在你什麼也不要做,只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外面那些事交給我來辦好嗎?”
墨訣看着他擔憂的鳳眸心下歉疚,她知道這些日子慕南瑾也很擔心她,她卻一昧沉浸在自己的難過中沒有顧着他的心情。她強打起精神笑道:“知道了,晚上我等你回來吃飯好不好?”
慕南瑾笑着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聲音低沉好聽:“好。”
入夜,墨訣等得昏昏欲睡才聽見管家的聲音:“王爺您回來了,墨姑娘在花廳等您用膳。”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慕南瑾讓墨訣戴上了人皮面具並用了她的真名。管家也只是以爲墨訣是王爺從江南帶回來的女子。
墨訣聽見慕南瑾低沉的聲音立馬清醒了不少,她跑了出去撲進他的懷裡。慕南瑾摟住她低低地笑着:“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下次這麼晚了就不要等我了,自己早點休息。”
墨訣看着他略帶疲倦的臉龐有些心疼,“知道了,快點去吃飯吧。”
下人早已把飯菜重新熱好,兩人吃完飯後,慕南瑾拉住準備回房休息的墨訣道:“早點睡,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我一定會還白將軍一個清白。”
墨訣點頭,“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忙太晚。”
慕南瑾輕笑:“要不你來我房裡睡,順便監督我怎麼樣?”
墨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奔進自己的房間。慕南瑾則被她羞惱的模樣逗得不禁笑了起來,悅耳的笑聲讓墨訣擔憂焦灼的內心一下放鬆了許多。
爲了
慕南瑾不擔心墨訣一直在王府待着,晚上有時則偷偷地潛進白府看看白夫人和白芍她們。許是慕南瑾暗中安排過,那些禁軍只是禁止府內的人出去,並沒有苛刻對待府內的人。
墨訣看着牀上躺着的白夫人,心下有些歉疚。本來白將軍不應遭此一難,是因爲她才牽連到白府。她對不起白將軍,對不起白夫人,也對不起死去的月苒。
突然牀上的白夫人出聲道:“是月苒吧。”
墨訣有些慌神,她臉上還戴着人皮面具不是原來那張酷似月苒的真容。而且現在假扮她的白雯此時應該是躺在梨閣的牀上,而不是出現在有禁軍把守的清風園。她隱在暗處不出聲,緊張地看着牀上緩緩坐起的白夫人。
白夫人這些天雖憔悴了不少但風華猶在,美麗的臉上帶着些許疲憊:“我知道是月苒,又或者說是像月苒的姑娘。你趁現在沒有人發現你趕緊離開將軍府,離開帝都吧。我那梳妝檯上還有一些值錢首飾你也帶着,離開帝都不要在回來了。玄哥已經被押入大牢,生死未卜,你在留在這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趁此機會趕緊離開。”
墨訣沉默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夫人是何時發現我不是月苒的?”
白夫人如水的眼中溫柔依舊:“在你進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月苒,儘管你和月苒十分相似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月苒。”
“那爲何夫人不揭穿我,還對我那麼好。”墨訣聲音微顫。
白夫人溫柔淺笑:“那時我已經猜到我的月苒已經回不來了,本來我也想過找個機會將你送出將軍府,但是我看見了你的眼睛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並決定留下你當作自己的孩子去疼。”
“我的眼睛?”
“不錯,那時我看見你的眼睛清澈乾淨,對府裡上上下下都是真心相待,不像是心懷不軌之徒。而且你眼中對白府對我們的眷念告訴我你只是一個想要溫暖的孩子,所以我和玄哥即使知道你不是真的月苒我們還是留下了你。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保護不了你了,所以你趕緊離開這吧!”
墨訣捂着嘴不讓哭聲逸出:“不,我答應過月苒要照顧好你們。而且我已經將夫人和將軍視爲爹孃,將軍此次禍事又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棄你們於不顧。”接着墨訣將自己是如何遇見月苒又替她進入將軍府的事一一告訴了白夫人,並將自己和慕南瑾的事也一併告訴了她。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爲我白將軍也不會被御史大夫誣陷深陷大牢了。”墨訣跪倒在白夫人的牀前哭道。
白夫人無奈地摸着她的頭道:“不怪你,玄哥在朝中因爲不肯與人同流合污早已得罪了丞相他們。有此一禍我們也早已料到,所以根本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太過自責。相反我們還要感謝你,謝謝你當初對月苒施以援手還答應她進將軍府照顧我們。你是個好姑娘,我們更不能拖累你,所以你趁現在還能走趕緊離開帝都吧!”
墨訣搖頭:“不,我不走,夫人放心,南瑾已經在想辦法救將軍了。將軍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幾番勸說無果之後白夫人也只能無奈地允許墨訣隔幾日來白府看望她,並認墨訣爲第二個女兒,只等白將軍出來將她的名字寫入族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