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施展開癩貓步,猶如一隻輕靈的狸貓,在狹窄險峻的山路上一路奔行,眼看翻過這座山峰,就能到達熊窩了。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山風中傳來一股腥臊的氣味,似乎前方正有一隻妖獸在埋伏着。
他只是身形微微一滯,立刻就加快了腳步,向前猛衝過去,既然是來試煉的,自然不會畏手畏腳,就拿這第一隻妖獸來試試大半年苦練後的身手吧!
嗚嗷~
隨着一聲野獸的咆哮,一頭足有水牛般壯碩的妖野豬鑽出了灌木叢,向着張地猛撲過來。
一看竟然是頭妖野豬,張地不懼反笑,還在一年多以前,他就拼死斬殺了一頭妖野豬,此時正好來試試身手,看看現在來殺它是否容易。
打定主意,他連靈鋤都未取出,而是將刻刀滑落指尖,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只在指尖處露出薄薄的一點鋒刃,身形快速一衝,猶如一道青影閃過一丈多的距離,與那妖野豬猛撲過來的身形交錯而過,停到了妖野豬身後三尺處。
妖野豬重重落下地,兇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它想不明白,勢在必中的一撲怎麼就在對方身影忽然一閃之下,居然就落了空。
它調轉頭,用蹄子噗嗤噗嗤刨了兩下地,再次咆哮一聲,向着張地低頭撞來。
這次張地不再閃躲,反而口中喝道:“倒!”
說來奇怪,這一聲“倒”喝出,那妖野豬猶如喝醉了酒一般,身形搖搖晃晃,步履蹣跚,同時從脖子處開始大股大股噴出鮮血。
只見它勉強衝出了幾步,突然脖子一歪,整個頭顱斷開了一半,兩隻眼睛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死光,重重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望着這一幕,張地不爲所動,並無絲毫的懼怕或是難受,只是在心裡嘀咕了一聲:“我的刀法還不夠快啊!”
原來他方纔與妖野豬一錯身的功夫,手中刻刀便灌注了全部的真元,唰唰唰在妖野豬的脖子上刻了三刀,第一刀割開了厚如岩石的皮膚,第二刀割開了皮下的筋肉和血管,第三刀則割開了脊髓骨。
三刀過後,張地真氣耗盡,無法再繼續出刀,只好掠過身形。
由於刀法太快,那頭妖野豬渾然不覺,落地後還打算再撲過來,這時脖子上的可怕傷勢才發作起來,令它直接撲地而亡。
這一幕如果被煉體堂的教頭看到,必定要驚駭得下巴都掉下來,只用普通的刻刀,灌注真元后堪比靈具的威力,僅僅在一錯身的功夫就連出三刀,而且三刀都準確地割在一個位置上,這樣的身手簡直堪比五級煉體士了,進入煉體內堂一點問題都沒有。
即便這樣,張地還是覺得不大滿意,若是能僅僅一刀削出,就能斬斷妖野豬的頭顱,那還算是不錯!
他咂巴咂巴嘴,心想自己的實力比起一年多以前,還是突飛猛進了不少,起碼這三刀瞬出,就是無數次地在石頭上雕刻陣法,又通過殺人技對屍體進行庖丁解牛般的解剖,這才能做到出刀的穩準狠和迅速。
當然,其中起作用最大的,還是大量服食靈谷,並依靠太乙青木功將修爲一舉推到了煉體四層,這才伐體洗髓,增厚了真元,並且還強化了五感,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舉重若輕地殺掉這頭妖野豬。
可以想見,若是能將修爲提升到煉體五層,將來對付那郝仁勝算就更大了!
如此一番琢磨,張地心裡又充滿了期待,蹲伏到妖野豬的屍身旁,手中刻刀唰唰舞動,便將它開膛破肚,取出身上最珍貴的豬膽,一口吞下,緩緩運氣化解,頓時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讓他大感暢快。
原來妖獸根據修爲的高低,體內都有一個部位最能匯聚氣血精華,若是三級以上妖獸,就會凝聚出一個成形的妖丹,三級以下的,往往沒有成形妖丹,但氣血精華卻會凝聚在某處。
以這妖野豬爲例,便是豬膽的部位,斬殺趁熱吃掉,能極大汲取其精華,對提升修爲大有好處。
至於以前所殺的那頭妖野豬,由於斬殺後過了一夜,豬膽中精華散失殆盡,若是生吃有害無益,所以那時張地只是賣了豬肉而已。
吞吃了豬膽後,剩下的豬肉和豬皮,以及獠牙等物,他就不再理會了,此時他身家不菲,又是數百斤靈谷,又是若干靈石,這一點點的妖獸材料已經不放在眼裡了。
他雖然隨身帶着儲物袋,可是空間有限,打算留給更加珍貴的妖獸材料放置,此次試煉足有三個月,日子還長着呢!
就在他整理完畢,打算再次動身出發時,忽然空中啾啾鳥鳴,一隻黃色身影晃過眼簾。
“小黃,下來吧!”張地擡頭一望,招了招手。
那正是剛剛從阿明那裡一路追隨飛來的黃靈鳥,此時打着盤旋降落,停到了張地的肩頭,乖巧地伸出小腦袋在他的脖子上噌了幾下。
這隻黃靈鳥跟張地待在一起時間久了,已經淡忘了原主人郝仁,天天吃張地餵給它的靈谷,早就把張地奉做主人了,因此表現得很親暱。
“剛殺的妖野豬,喏,你去吃吧!”張地手指一彈,將黃靈鳥彈向地上的屍體。
這黃靈鳥其實也是一種鳥類的妖獸,對於新鮮的血食大有興趣,聞言撲閃着翅膀,趕忙飛了過去,興奮地啄掉了妖野豬的兩顆眼珠子,吃下了肚,又把尖嘴噙進妖野豬的脖子傷口處,吮吸了幾口鮮血,又在豬心尖上啄了幾口嫩肉吃下,便高興地飛了回來。
它嘴巴叼得很,只喜歡吃妖獸的眼睛,喝最鮮的鮮血,吃心尖上的嫩肉。
見這黃靈鳥吃高興了,張地便把手一擺,“走吧!有什麼情況邊走邊說。”邁開大步往熊窩方向而去。
黃靈鳥則飛到他肩頭,把小嘴湊到他的耳畔,嘀嘀咕咕地鳴叫起來,稟告最新的消息。
張地與它待得時間久了,基本能明白它的鳥語,只聽了片刻後,臉色一沉地道:“什麼?郝仁提前回來,只有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