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來者不善[2]

“小主,茹常在和孫充衣到了。”嘉兒迎着兩位依然珠翠滿頭但是不如李答應風光的嬪妃進來,臉上總是悻悻之色。或許是和李答應呆久了的緣故,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嘉兒也變得有些驕縱起來,對於這些像哈巴狗似的纏在自家小主身邊的,心中都懷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茹常在好,孫充衣好。”對於這種人,李答應早就不屑行禮了,只是窩在軟榻上的身軀稍微點了點頭,“嘉兒,搬把椅子來,再上幾杯上好的碧螺春。”

“嗯。”嘉兒揮揮手,立刻就有兩個打雜的奴婢端上茶水和一把椅子。茹常在剛想說話,孫充衣就一屁股坐在了李答應對面的軟椅上,一臉笑盈盈。茹常在只能坐在又小又硬的木椅上,想着要是有一天成了貴人一定要狠狠地壓榨孫充衣。

“錦妃娘娘有要事讓我們前往流雲宮,你們跟着本小主去。”李答應言簡意賅的說,她自是知道錦妃娘娘不想讓她的意圖太過明顯,而且對於這兩個傢伙,李答應也不需要費什麼口舌。

=====流雲宮======

聽見一陣重重的腳步聲,清檸秀眉微蹙,看着樣子不像是瀾裳和音姐姐,來者不善啊!

果然,走進來的是茹常在和孫充衣以及從未和清檸見過面的李答應。茹常在和孫充衣保持着一貫的作風,但是不同於之前進來時候的奉承諂媚,而是眼中飽含着嘲諷的味道。至於那李答應,雖然是答應卻是珠翠滿頭,一身繡着荷花的海藍色衣裳,耳朵上有一對晶瑩飽滿的珍珠耳環,一進門撲鼻而來的香味兒把緊跟在她後面的茹常在和孫充衣狠狠地比下去了。

“參見茹常在,參見孫充衣。”清檸福身,但是唯獨沒有對李答應行禮,招來了嘉兒的不滿:“你居然不給我們小主行禮,太不識規矩了!還不快快行禮!”

“我們小主和李答應同屬答應,按理來說是不用行禮的。”溪芙眼中閃過暗暗的波濤,看來泠雨軒的寧靜終究是要被打破了。

“真是倔強。只是可惜啊,如果你向我行禮,我本來可以考慮讓你苟延殘喘的,可是你錯過了這個機會,我也只能秉公辦事了呢。”李答應的臉上渲染出一層陰險的笑容,與平時如朝陽花般的淺笑截然不同,帶着一股猙獰的味道。

“請問李答應來訪我泠雨軒,所爲何事?”清檸斂眉道。

“所爲何事?恐怕慕答應最知道了吧。”李答應佞笑,“本小主奉娘娘之命,捉拿與畫師私通的,慕答應。來人!”

緊接着衝進來三個虎背熊腰的太監,正要撲過來被溪芙一聲喝令:“誰敢!我們小主冰清玉潔,誰敢污衊我們小主!”

而清檸的心中也有些慌亂,只是表面上依然很鎮定,道:“李答應可有證據?若是無憑無據,這樣貿貿然闖進來,可是要壞了李答應的名聲。”

見清檸這副模樣,李答應也有些沒底。不過想到了錦妃,腰板兒立刻就直了起來:“證據?慕答應想要證據?那個畫師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麼人呢?”浣雨立刻迴應。

“你以爲我傻,自然是找到了人,按宮規處置立刻杖斃!”李答應冷笑,清檸的心陡然一緊。

====龍宸殿====

“薛霖海!”皇上坐在龍椅上,眼神凌厲,“半個時辰以前朕讓你去叫李答應,怎麼還沒到!”

薛霖海一抹臉上的汗珠,道:“回皇上,奴才去了宜人閣,可是李答應不在。又差人去找了,不過聽說李答應好像約了茹常在和孫充衣不知道去哪兒,似乎是去找……慕答應。”

“慕答應?她們去找慕答應作甚?”皇上劍眉一蹙,道。

“奴才不知。只不過那裡的奴婢說,李答應一行人好像商量着要去做什麼。”薛霖海搖搖頭,道。

“即刻去流雲宮。”

皇帝的儀仗風風火火地到了流雲宮,到了門口,皇上的手輕輕伸出,浩浩蕩蕩的隊伍一下子變得安靜無聲。

“朕自己進去,薛霖海跟着就好。”皇上從轎輦上下來,聽見裡面嘈雜的聲音,似乎還夾雜着瓷杯的碎裂聲,幾個女人大吼大叫。

“皇上……”薛霖海面露擔憂。皇上道:“跟着朕,不許出聲。”

皇上輕輕走到泠雨軒的窗外窺視,不過整個流雲宮的宮女太監都到了泠雨軒內拼命護主。心兒和蘭兒與嘉兒廝打起來,而小綠子小昀子則把太監攔住,浣雨溪芙明晰三人則緊緊地護住清檸。不過李答應等人的勢頭絲毫不減。茹常在看了一眼桌子上廉價的陶瓷茶杯,狠狠道:“李妹妹,咱們不管她了,反正我們今天是捉定她了!打暈就拖走吧!”

茹常在狠狠地把手中的陶瓷茶杯往清檸一摔,只聽“噼裡啪啦”的碎裂聲和奴婢們的驚呼。皇上忍不住了,走進去風塵僕僕的樣子嚇壞了三人,頓時除了流雲宮的人以外其他人跪了一地。

“沒事吧?”不知爲何皇上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擔憂,看見這個陌生的男人,其他人微微呆愣,只有溪芙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明黃色龍紋。

撥開清檸額頭上的墨發,只見一塊地方流着鮮紅的血,而明晰的手也被碎片給劃傷。皇上頓時怒了。看見面前的人,清檸驚訝道:“怎麼是你?這是後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突然,跪在地上的人齊齊出聲,流雲宮衆人嚇蒙了,在溪芙的小聲提醒下也齊齊下跪。

“是誰幹的?!”皇上一臉慍色,四周彷彿瀰漫着些許的殺氣。

李答應也嚇懵了,不過半晌之後立刻跪地求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茹常在和孫充衣這纔回過神來齊齊求饒。

“李答應,你說,發生了什麼?”皇上道。

“回皇上,嬪妾……嬪妾聽聞慕答應不守宮規,與外人行不軌之事,大逆不道。於是前來流雲宮一探究竟。沒想到流雲宮衆人不服,嬪妾也不想的,但是茹常在一個失手就砸壞了慕答應的額頭……”李答應把之前她的囂張一筆帶過,心中想着反正皇上也沒看到,誰敢賴她。

茹常在頭腦一懵,只想着千萬不能承認,道:“嬪妾……嬪妾只是一時失手……都是慕答應!她、竟然與外人行不軌之事,皇上您可絕對不能輕饒!”

“慕答應是朕的嬪妃,她與朕相見,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皇上此時此刻心中只有清檸受傷了的頭部,吩咐薛霖海立刻去傳太醫。

“傳朕旨意,李答應、孫充衣誤聽人言,以訛傳訛,李答應罰俸一個月;孫充衣禁足三個月。茹常在殘害後宮嬪妃,事後還不知悔改,打入冷宮!!”聽完這一席話,茹常在立刻懵了,直到被兩個侍衛拖出去的時候纔想起來求饒。而李答應和孫充衣則唯恐避之不及,立刻領了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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