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百顆手雷搗毀這裡,即便不能徹底根除後患,至少能拖延一段時間,讓鼠族文明有機會撤離,也讓地面上的人們能及時做好防備。
想到這裡,楚歌和白夜商議一陣,兩人記清楚蟲母,森蚺,超級電腦的精確位置,便回去找國師覆命。
他們用尾巴在青苔上粗略畫出了幾處要害的位置。
又指手畫腳向國師說明,他們在實驗室深處見到了“神族”,也就是那些研究人員的屍骸。
國師呆滯了半天,看樣子,它也大致搞清楚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楚歌不知道國師是否看穿自己的身份——倘若自己是普通鼠族的話,見到諸神的屍骸,不該如此鎮定。
但大敵當前,無論他還是國師,都無暇顧及這些細節。
國師欣然同意他們的計劃,決定將這座地底生化實驗室炸個稀巴爛。
但手雷必須提前埋設,同時引爆,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否則,一枚手雷的爆炸,絕對會引來大批蟲豸和蛇羣,到時候,未必有機會向實驗室的要害處拋出手雷。
埋設手雷的任務,依舊由楚歌和白夜來執行。
主要是楚歌不放心讓別的鼠族操縱這麼危險的武器,再說,一旦普通鼠族見到“諸神的屍骸”,會不會大驚小怪甚至方寸大亂,都是未知之數。
食貓者等鼠族勇士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見楚歌三番五次地孤身涉險,都被他的大無畏精神和對諸神的忠誠所感動,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很快,一名名鼠族勇士,紛紛咬住前面鼠族的尾巴,又將自己的尾巴儘量伸長,讓後面的鼠族咬住,就這樣一路攀附在巖壁上,形成了一條高掛在巖壁上的武器輸送通道。
一枚枚手雷通過他們的背脊,無聲無息向前方傳送。
楚歌和白夜躡手躡腳,回到了發現超級電腦的地方。
洞窟中常年不散的黑霧,成爲了他們最好的掩護,那些飼育蟲卵的小蟲子,都是最低級的地底生物,有些連中樞神經都沒有,並未發現他們的存在。
楚歌在紅盔訓練基地,接受過專業的爆破訓練,在《地球無雙》的虛擬世界中,都擁有“爆破狂人”的稱號,他最清楚將手雷埋設在什麼位置,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楚歌在超級電腦裡,埋設了兩枚手雷,確保爆炸能徹底毀掉超級電腦,停止實驗室或者養殖場的運轉。
然後,又在兩側巖壁的縫隙裡,埋設了四枚手雷,一旦爆開,極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令洞穴出現部分崩塌,就算炸不死,也能壓死無數蟲豸,壓扁無數蟲卵。
緊接着,他又在距離兩頭蟲母不遠處,安裝了八枚手雷——這兩頭蟲母是“萬惡之源”,一旦解決他們,變異蟲豸的生產,將處於長時間的停滯。
就這樣,楚歌安排,白夜下手,他們很快完成了幾十枚手雷的埋設。
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讓這些手雷同時引爆。
這也難不倒楚歌和鼠族——在鼠族常用的戰爭器械中,原本就有細若牛毛又極其堅韌的釣魚線,這種工具原本是用來捆綁大型地底生物,或者幫鼠族結網去捕捉蟲豸的,現在,抽取一卷釣魚線,從幾十枚手雷的保險上一一穿過、打結,再由幾名力大無窮的鼠族拽住,到時候,狠狠一拉,就能將保險同時拉開。
保險起見,楚歌在幾枚角度不太好,不容易拉開保險的手雷上,還多栓了幾根釣魚線,分別交到幾名鼠族勇士的爪子裡,這就萬無一失了。
這樣的設計,只有身經百戰的老兵纔想得出來,絕不是得到“神啓”的老鼠可以完成。
但楚歌也顧不了這麼多,反正,普通鼠族看不出來就好。
至於國師那邊,楚歌相信一旦自己自報家門,國師搞不好都要“納頭便拜”呢!
現在,無數蟲卵中間和冬眠的毒蛇旁邊,都埋設了二三十枚手雷。
只剩下一個問題,那條半睡半醒,正在漸漸變得活躍的森蚺。
早先的經驗告訴他們,在森蚺身邊引爆手雷是沒用的,必須想辦法把手雷送到它的嘴裡去。
楚歌和白夜對視一眼,兩人都艱難吞了口唾沫。
卻是誰都不肯服輸,拎着尾巴,小心翼翼踩在冬眠的毒蛇中,朝森蚺爬過去。
這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
越是靠近它身邊,越能顯出它的猙獰恐怖。
即便它還沒醒,鱗片的摩擦已經發出鋼刀刮骨般的聲音,口中噴出的腥氣,像極了陰曹地府裡冥河水的味道。
楚歌和白夜膽戰心驚地爬到了它的腦袋旁邊。
以鼠族的尺度來衡量,這傢伙的腦袋簡直是一部大號火車頭。
光是它的齒縫裡,就能輕易塞上一個楚歌,再加一個白夜了。
不過,這也給了楚歌和白夜可乘之機,能將手雷掛上去。
“要不要將手雷掛在它的牙齒上?”白夜用尾巴比劃着,詢問楚歌。
“這樣未必能徹底炸死它。”
楚歌想了想,“它有這麼多排牙齒,就算炸爛三五排,甚至炸爛半邊嘴巴,也未必能剝奪它的戰鬥力,搞不好,將它徹底激怒的話,反而更麻煩。
“所以,不炸則已,要炸的話,一定要直接炸爛它的咽喉,炸斷它的脊椎,讓它的腦袋無法指揮身體!”
“可是,要怎麼才能把手雷塞進它的喉嚨裡去?”白夜打着手勢問。
楚歌繞着森蚺的腦袋轉了半天,見這傢伙仍舊處於昏睡中,只保留着神經刺激的本能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朝這傢伙的腦袋上爬了上去。
楚歌原本想嘗試能不能直接將森蚺的血盆大口掰開。
但這麼做,實在太冒險,而且他不發力的話,根本不可能搬開兩道上下咬合的鐵柵欄。
後來,楚歌看到了森蚺腦袋前面兩個巨大的呼吸孔,正噴出一道道腥臭的氣流。
心中一動,楚歌向遠處的國師和食貓者等鼠族勇士打了個“做好準備,萬一不對,立刻引爆”的手勢。
然後,他將自己的尾巴,一寸一寸,朝森蚺的呼吸孔伸了過去。
戳戳,楚歌用尾巴尖對準森蚺的呼吸孔,十分找死地戳戳。
白夜和國師原本不明白,他爬到森蚺腦袋上去幹什麼,等他們發現楚歌的意圖時,紛紛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目瞪口呆送上大把震驚能量。
楚歌得到震驚能量,如魚得水,倍添膽色,一縷縷震驚能量恍若羽毛般,順着尾巴尖溢散開來,輕輕刺激着森蚺的呼吸孔。
森蚺在睡夢中,感覺呼吸孔一陣酥麻難忍,偏偏受到某種封印的控制,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自然而然張大了嘴。
楚歌探出脖子,看着下方血盆大口裡一排排刀山般的利齒,心說自己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往裡面闖”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說這樣瘋狂作死的行爲,也能收割大把震驚能量,特別是國師和白夜的震驚能量,簡直堪比人類強者,算下來還是不虧的。
楚歌咬牙,抱着一枚手雷,又用尾巴掛着一枚手雷,在森蚺還沒閉嘴之前,如閃電般鑽進了它的嘴裡。
“唰唰唰!”
楚歌將老鼠身體的運動機能施展到了極限,踏雪無痕般,在尖銳的蛇牙上輕輕一點,就竄到了後方腥臭潮溼的口腔深處。
幸好這傢伙的腦袋碩大無比,口腔內的空間也相對寬敞,不至於被楚歌和兩枚手雷刺激。
不過,倘若它這會兒吞一口口水的話,說不定楚歌都要到它的五臟六腑裡“一日遊”啦!
“差不多了,就塞在這兒吧!”
楚歌用釣魚線在手雷的保險上打了兩個死結,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回過身,看着密不透風的蛇牙柵欄,憂鬱地琢磨着一個剛纔沒有想到的問題。
進來容易,但他要怎麼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