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瑤看見木若昕朝她走來,心中一震,有點緊張,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之所以後退一步,不是因爲害怕木若昕對自己出手,而是因爲木若昕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勢,那是一種對任何力量都有着絕對壓制的氣勢。
這個一萬年前的神話人物朝她走來做什麼?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她可以肯發,這人老古董的人物對她應該沒有惡意。
也罷,隨機應變吧。
“你真的很不錯”木若昕站到雨天遙面前,稍微看了看她,很是滿意地樣子點點頭。
雨天瑤聽得一頭霧水,不太明白木若昕爲什麼這樣說,但隱隱約約又能理解一些,幹楞幹楞地傻笑迴應,“呵呵。”
“你很緊張嗎?”
“沒有啊!”
“別緊張,放輕鬆,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那顆水晶球怎麼樣,漂不漂亮?”
一聽到水晶球,雨天瑤驚訝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瞪大眼睛看着木若昕,腦袋嗡嗡嗡作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關於水晶球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就連素熠飛也不是很清楚,連見都沒見過,而且她早就把水晶球給吞到肚子裡去了,之後就變成了武林高手,一路走到現在,成就了今天的她。
這件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而水晶球的存在與她穿越息息相關,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所以誰都沒告訴,即便是自己最爲心愛,最爲信任的丈夫她也沒告訴他。但木若昕卻知道水晶球的存在,那豈不是也知道她並非真正的雨天瑤,而是異世的一縷幽魂?
素熠飛看到雨天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有驚慌、緊張,以爲木若昕想要傷害雨天瑤,立即站到她前面,將她擋在身後,自己去應付木若昕。
“你想幹什麼?雖然你是一萬年前的人物,但我們之間無冤無仇,就算你是三大聖地的庇佑者,也應該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來跟我們算賬吧?我們本無意與三大聖地爲敵,是他們先動手的,爲求自保,我們只能反抗,難道這也有錯?”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素熠飛的心裡卻不是這樣想,他只是把最壞的一種可能說出來,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剛纔說的那樣,和這兩個萬年前的老怪物開打,即便他是至尊劍主也沒有一點的勝算,更何況至尊劍的劍魂和這個女人是老朋友,肯定不會幫他對付這個女人的。
事到如今什麼都無所謂了,大不了和心愛的人一起死在這裡。
“男人就應該護着自己的女人,這點非常好。不過你是至尊劍選擇的人,如果連這個優點都沒有,至尊劍也不會選你。小夥子,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傷害她的,只是想和她聊聊,敘敘舊。”木若昕並沒有因爲素熠飛這樣的行舉感到生氣,反而很欣賞他。
她活了上萬年,見過不計其數的人,但像阿橫那樣的男人少之又少,今天見到一個,她很是欣賞,更何況這個小夥子還是至尊劍主選擇的主人。
“既然只是聊聊,爲什麼她的臉色如此難看?”
“這個是我們女人之間的秘密,不方便告訴你一個大老爺們。劍主大人,你如果閒着沒事的話就去和那些傢伙聊聊,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去吧。”木若昕輕輕動了動手指,而且只是動了一根手指頭,素熠飛就像一張輕飄飄的紙被一陣大風給吹走了,不偏不倚,剛好被吹到閻歷橫、魔君兩人面前。
閻歷橫和魔君雖然已經沒有再吵架,但兩人還是相互看對方不順眼,讓他們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一塊,那氣氛很僵硬,彷彿能把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凍僵。
好在木若昕將素熠飛給揮來了,讓這兩個相互看對方不順眼的人有了別的事可做,氣氛不至於那麼僵硬。
“小子,你得到至尊劍已經十餘載,至今還未能人劍合一,是歷代至尊劍主最弱的一個,你不覺得丟臉嗎?”魔君首先開口說話,畢竟他和素熠飛比較熟,只不過素熠飛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倒是知道素熠飛的一切事。
“不能人劍合一就不能人劍合一,有什麼好丟臉的?在我的人生追求當中並沒有人劍合一這一項,所以就算不能人劍合一也無所謂,反正我活着又不是爲了人劍合一,你們要是對我這個主人不滿意那就選其他人去。”素熠飛現在是豁出去了,在這種老古董面前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沒必要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地說話。
如果這些人是來對付他的,就算他說再多的好話也沒用,即便這些人不是來對付他的,他對他們無所求,沒必要去討好這些人。
他素熠飛有自己的骨氣,不會因爲這些人活得比自己久就對他們卑躬屈膝。
然而素熠飛越是這樣,魔君就越是欣賞他。
“站在我們面前還能如此說話的人少得可憐,你是其中之一,這也是本君欣賞你的地方。其實你早就可以人劍合一了,只是本君不允許,所以你到現在還未能與至尊劍人劍合一。”
“爲什麼不允許?”
“因爲你的經歷太少,磨練不夠,若不是你認識了那丫頭,你恐怕還是天平上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無惡不作,即便你再如何的深藏不露,在世人的眼中,在你的生活着,你還是個平平無奇的人。那丫頭出現之後,你的人生才發生改變,這次的事之後,本君便允你成爲至尊劍主的真正主人了。”
“搞了半天,人劍合一的境界不是靠修練得來,而是靠你的允許啊!”
這也太兒戲話了吧,人劍合一竟然是靠允許得來的。
怪不得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與至尊劍人劍合一,原來是還沒有得到某個傢伙的允許。
“是又如何?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此間事了,現在已經沒有本君什麼事了,閻歷橫,咱們後會無期。”魔君不想再和閻歷橫大眼瞪小眼,回到至尊劍中待着,繼續履行他的承諾。
他說過要給若昕天下太平,爲她守護人界,本魔君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素熠飛親眼看到魔君化成一縷紫黑色的霧氣,飛到他手中的至尊劍裡,消失不見了。
不過這傢伙本來就是從劍裡飛出來的,如今回到劍裡也很正常。
閻歷橫看見魔君回到了至尊劍裡,這才冷冷說了一句,“最好是真的後會無期。”
或許這一次可能真的是後會無期了,他和若昕此次回來是爲了了結與人界所有的牽絆,一旦三大聖地不復存在,他們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不回來,那就永遠都不會再相見,自然是後會無期。
“你是……魔城之主,閻歷橫。”素熠飛看了閻歷橫幾眼,好久才擠出這樣一句話。
素家的書庫裡有一些書籍記載着魔王夫婦的事,他對這兩個人也有一些瞭解,只不過他們已經是一萬多年前的人物,現在是什麼樣子很難說。
人的心是會變的,雖然他們一萬多年前是好人,但現在未必是,說不定早就變成大壞蛋了。
“是。你我也算有緣,本尊便送你一個禮物吧。”閻歷橫看素熠飛還算順眼,所以決定給他一場造化。
“什麼禮物?”素熠飛驚喜問道,可是纔剛問完,一道金光便鑽入了他的眉心之中,隨後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隻金色的眼睛。
魔王送他的禮物就是這個嗎?
這是什麼東西?一隻眼睛。
“此乃天目,至於有何妙用,你以後便會慢慢知曉。方纔你那一聲龍吼,威力不同凡響,想必你除了至尊劍之外,定還有其他的奇遇吧。”
“這個我能不說嗎?”
“自然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說,本尊不強求便是。”閻歷橫話不多,送給素熠飛天目之後就沒聲了,像一座石雕那樣站着,一身強大的氣息將周圍的人壓迫得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三大聖地那些人還跪在地上沒起來,也不敢說話,怕得罪了魔王夫婦兩,但眼前發生的事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心裡好不是滋味。
他們這千年來一直想方設法要除掉至尊劍主,如今有機會了,但他們卻沒辦法殺得了至尊劍主。如今至尊劍主又得了魔王送的天目,豈不是更加難殺?
這真是天要亡我三大聖地啊?
先不說素熠飛這個至尊劍主難殺,沒法殺,就連雨天瑤那個女人也沒法殺,如果不能除掉這兩個人,三大聖地恐怕很快就會滅亡。
素熠飛得到天目之後就忙着瞭解天目,看看這天目到底有何妙用,纔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他的人,尤其是三大聖地那些傢伙,他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些人只不過是跳樑小醜,不值得他浪費心思去理會,至於天瑤那邊,他已經確定沒有任何的危險,所以可以放心好好地研究他的天目。
在素熠飛研究天目的時候,雨天瑤正和木若昕面對面地說話,但她們說的話只有一個人能聽得見,其他人都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而這個聽得見的人卻像一塊石頭,啥反應都沒有,沒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閻歷橫能聽得到雨天瑤和木若昕的談話,不過這些談話的內容他猜都能猜得出來,聽不聽都無所謂。
雨天瑤和木若昕簡單交流了幾句,得知了一件令她更爲吃驚的事,一張臉全都是驚訝的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
“你……你說什麼?你竟然也是……”
她還以爲穿越是一件很稀奇的事,起碼在這裡絕對不會出現第二個,可是她錯了,如今站在她面前這個一萬多年前的人竟然也是從別的時空穿越而來,只是情況和她有點不同。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若非我給你水晶球,你早就去焰王爺那裡報到了,如今應該已經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投胎轉世去了吧。”木若昕說得很是風輕雲淡,似乎在她眼裡,穿越這種事不算什麼大事,給人一種她想讓誰穿越誰就能穿越的感覺。
“你爲什麼要我來這個地方?”雨天瑤萬萬想不到自己的穿越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爲安排,安排這一切的人就站在她面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穿越也能人爲安排,她今天算是漲見識了。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難道你忘了嗎?”
“你和我說過了?”
“不錯,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仔細想想。”
“你的聲音聽起來的確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只是暫時沒能想起來。”雨天瑤努力在自己的記憶當中尋找這個熟悉聲音的來源,再想想木若昕和她說的話,沒多久她就想起來了,又是一陣震驚。
“我想起來了,你,你,你就是水晶宮裡說話的人,要我救水晶宮裡那個被冰封的人。不過我有些不太明白,你那麼厲害,比神還要厲害,想救什麼人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費那麼大的勁叫我去救人?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嘛!”雨天瑤已經想起了在自己的夢裡,在那個水晶宮裡發生的事。
原來木若昕讓她穿越到這個地方就是想要她去救那個被冰封的人。
那個被冰封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一定要她去救呢?
“因爲只有你才能救她。”
“此話怎講?”
“他叫楚清風,是我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一萬多年前爲了救我才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他神魂不滅,然後將他安置在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讓萬木之力爲他續命,經過千千萬萬年的時間,他的神魂已經穩固,如今只需要一滴血,他就能活過來了。但這滴血不是隨隨便便之人的血,必須要是他至親之人的血纔可以。”
“楚清風,那他豈不是我的先祖?”雨天瑤在這之前已經知道自己的先祖是楚清風,也就是水族的罪人,只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在她夢裡被冰封的人竟然就是楚清風,也就是她穿越至此要救的人。
“說得不錯,他就是你的先祖,你身上流着是他子孫後代的血,用你的血便可救活他。”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既然和楚清風的關係如此密切,爲何不出手救他的子孫後代?我雖然佔用了這個身軀,但我並不是真正的雨天瑤,從靈魂的程度上來說,我不是楚清風的子孫後代,即便這個身體是,可我依然不是。”
“你是。”木若昕肯定道,頓了頓才接着說:“你的確是楚清風的後代,只不過年代不同。水族當年一直在追殺楚清風,並且還牽連到他的親人,但楚清風當時已經成了活死人,只要稍微出點差錯便會魂飛魄散,所以我將他保護了起來,水族的人再如何找都不可能找得到他,更不可能殺得了他。可是在水族追殺楚清風幾百年後,人界突然出現了一個擁有利水之靈的人,這個人引起了水族的注意,傾盡全力調查此人,後來得知此人乃是楚清風的後人,他的曾祖母叫水珠,是水族人。”
“後來水族的人便一直追殺楚清風的後人嗎?”
“不錯,水族的人將楚清風定爲罪人,他的後人便是罪人之後,但凡是罪人之後,水族便殺之。剛開始的幾百年水族自然是想誅殺罪人之後,可是後來他們發現利水之靈的厲害,逐漸起了佔有慾,於是打着誅殺罪人之後的幌子搶奪利水之靈,或許是因爲水族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慢慢的就滅亡了。水族滅亡之後,由水族一直扶持的利水宮便成了水族的代言人,繼續追殺水族的罪人之後,搶奪利水之靈。”
“利水之靈乃是有靈性之物,豈是靠搶奪就能得到的?只可惜利水宮的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一直在追殺楚清風的後人,雖然有利水之靈的保護,但也經不起利水宮這樣的追殺。在五千多年前,楚清風的後人有兩脈,爲了保護血脈不斷,這兩脈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什麼決定?”雨天瑤聽得很認真,此時她身體裡的血液已經開始翻涌,因爲她知道木若昕所說的這些事到最後肯定會與她牽連上。
爲什麼在聽木若昕說這些事的時候她心裡有一種淡淡的感傷呢?
木若昕停了一下,微微笑笑,繼續說道:“這兩脈的人選擇抽籤決定誰生誰死?抽到死籤的一脈必須全力保護另外一脈,讓他們成功消失在世人的眼中,讓他們隱姓埋名的繼續活下去,好讓血脈延續。你便是抽到活籤那一脈的後代,就因爲你的先祖抽到了活籤,所以纔會有你,只可惜你命太薄,在繁華的大都市裡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就死了。”
“我……”
“在你死的時候,抽到死籤的那一脈最後一人也死了,我於心不忍,於是就讓萬邪之靈穿過時間,將你的神魂拉到這裡,讓你重生,成爲了雨天瑤。所以說,不管是你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你都是楚清風的後代子孫,更是擁有利水之靈的人,現在只有你的血能夠救得了他。我將你帶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你去救楚清風,只要你救了楚清風,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之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怎麼去救他有?”雨天瑤現在還沒能消化完木若昕剛纔說的那些信息,覺得腦袋還漲。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她竟然是楚清風另外一脈的後人,難怪木若昕會選擇她。
既然她是楚清風的後人,那麼救先祖的事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沒有木若昕的命令她也會去做。
“稍後我會給你一張地圖,你照着地圖走便能找到那個地方。當你救醒楚清風之後請幫我將這個錦盒交給他。”木若昕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錦盒,遞到雨天瑤面前。
“好,我一定會將這個錦盒交給他。”雨天瑤沒有猶豫,將錦盒拿了過來,直接丟進手鍊上的寶石之中。
“那麼就拜託了。”
“其實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你那麼厲害,咻的一下就可以把我帶到那個地方,然後我再弄出自己的一滴血救人,不就是完事了嗎,爲什麼還要搞得那麼麻煩?”
“因爲我不能插手管人界的事,三大聖地是個例外,它的存在是因爲我,它的終結自然是應該由我。”木若昕說着便看向三大聖地的人,眼神很是冷漠,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
“三大聖地真的就要滅亡了嗎?”雨天瑤看到木若昕那股冷漠的勁,和剛纔簡直判若兩人,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點同情三大聖地的人了。
不過她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子民吧,三大聖地的人不少,不可能全都死光光,萬一他們跑到人界去興風作浪,豈不是有很多的老百姓要遭殃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