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的泥人，叔叔，這個是什麼啊？”空空爬到椅子上，好奇地問道。
會議桌上面擺放的圖紙是正常的施工圖紙，對於學建築工程的人來說都不陌生。地圖是正常的打印地圖，但地圖上面的泥人就不正常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靈器，把韓華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若雪在一邊解釋道：“泥人張的膠泥，海叔上個月才封印到手的靈器，非常實用，捏誰像誰，捏出一個人，只要泥人和真人在一定範圍內，真人做什麼，泥人也會跟着做什麼。”
安凝不滿地瞪了安若雪一眼：“若雪，你說得那麼清楚做什麼？把海叔的底都泄露給陌生人了！”
安建海倒不是很在意：“不礙事，若雪可以相面，既然若雪說了他們可以信任，那就是可以信任。”
安若雪心虛地乾笑了一下。
“泥人張的膠泥居然有這種能力？”
辰風也不由驚歎。
泥人張是北方流傳的一派民間彩塑，始於清末藝人張明山。此人自幼隨父親從事泥塑製作，練就一手絕技。十八歲即得藝名“泥人張”，以家族形式經營泥塑作坊塑古齋。
據說泥人張只須和人對面坐談，搏土於手，不動聲色，瞬息而成。所捏的泥人面目徑寸，不僅形神畢肖，且栩栩如生，鬚眉欲動。
沒想到他留下的膠泥居然成爲了靈器，復甦了此等能力，這已經不是栩栩如生了，這是栩栩成真了。
“海叔叔，這個要怎麼捏啊？你封印了這個靈器之後需要專門去學捏塑技巧嗎？”空空興致勃勃地問道。
“那倒不用，只要拿一小團膠泥，目不轉睛地看着一個人，手裡隨便捏捏，膠泥會自動成形的。”
安建海對活潑好動的空空並沒有隱瞞什麼，在他看來，小孩子對泥人這種東西感興趣也正常。
“這捏泥人的功夫多省事啊！”空空說道。
只要目不轉睛地看着一個人，隨手捏捏就能捏出一個堪比真人的泥人，有了這種靈器要成爲一代泥塑大師完全不是夢想，捏什麼像什麼，比人家苦練幾十年都要來得完美。
當然也就只能現場賣一賣藝，畢竟膠泥是靈器，不可能捏了個真人賣出去。
“叔叔，我能不能也玩一玩？”空空問道。
安建海搖頭：“不行，這不是玩具，也只有我才能捏得出來，其他人辦不到。”
空空歪着腦袋，想了想，又問道：“那你能不能捏一個我出來？”
“這……”
安建海猶豫了片刻，大概是害怕小孩子亂搞事，加上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當下便嚴肅地說道：“這樣吧，我捏一個你，你自己看，但不能打擾我們做事。”
空空的可愛外表着實是老少通吃，說話辦事都是個三四歲的小孩，根本不會引人懷疑。安建海對空空沒有戒備，還真從旁邊的一個褐色木盒摸出一團黃色的泥。
他只是盯着空空，手裡隨便地捏了兩下，那團黃色的膠泥居然自動地形成了空空的樣子，木盒子裡的顏料也隨之沾染到了泥人身上，顏色塗抹得十分均勻，活脫脫就是空空的縮小版。
空空招了招手，泥人小空空也招了招手，他眨了眨眼睛，泥人小空空也眨着眼睛。
“好玩好玩，叔叔，它能監視多遠的距離啊？”空空又問道。
“不遠。”安建海沒有細說。
辰風看着這件靈器，忽然意識到凌晨的時候爲何安建海要讓他和空空睡在對方的房間裡。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恐怕那個時候，安建海應該就偷偷捏了一個他和空空，然後監視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得虧我和空空睡覺之前沒幹什麼別的事情來，不然還真被看透了。”辰風心裡想道。
這年頭出門在外，遇到的鎮靈師確實都要留個心眼，因爲你永遠也不會想到某個鎮靈師到底在暗地裡用什麼靈器對付你，而你還渾然不覺。
曾子的十目十手，泥人張的膠泥，這種東西都防不勝防。
空空玩了兩下，就說着要去尿尿，然後往廁所跑，而辰風就盯着那個泥人小空空。
泥人小空空跑的步伐並不算快，大概在空空跑到離會議室二十七米的地方後，泥人小空空在紙上也只跑了二十七釐米左右，然後就不動了。
“不動了嗎？那我算算啊，你的手臂和泥人跑動前相距按0.2米算，加上我和你相差的距離以及和泥人三者之間構成的夾角，再算上泥人跑動的距離，那麼這件靈器的作用有效距離初步估計是27.53米。”
空空的聲音在辰風腦海裡響起，他腦海裡裝了一個圖書館的人，計算這種東西簡直是信手拈來。
“那還好，不算太遠。”辰風在腦海裡迴應道。
安建海沒有說清楚自己的靈器能監視多遠，但辰風和空空還是隨便測算了一下。
其實安建海也不算是個壞人，至少對他們兩個還是挺好的。但辰風現在出門已經養成了習慣，遇到陌生的鎮靈師不管怎樣，都要留個心眼，摸清對方的底牌總歸是好的，可以保護自己，所以他和空空才做了個實驗。
安建海會選擇在18樓監視17樓的韓華等人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如果隔得太遠，泥人張的泥人也沒辦法起到監視的作用。
此時的桌面上不包括泥人小空空，有七個泥人，也就是說樓下有七個韓家的鎮靈師。這七個鎮靈師正在飛龍印務公司裡四處搜尋，無論他們是下蹲，還是擡頭，七個人的動作都顯示得一清二楚。
安建海今天去過飛龍印務公司，他打印的平面圖紙是根據上面公司構造按比例縮小的，所以這七個泥人在圖紙上走動的時候，可以說和在上面的公司裡走動的位置一模一樣，基本沒有偏差，這一點安建海還是能夠保證的。
但飛龍印務公司租了一整層樓，整層樓少說也佔據了至少900平米，如果那七個人在整層樓搜索的話，按照安建海泥人的監視範圍，想要看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監視韓華，剩下的六個人不去管。
爲了確保韓華不離開安建海的監視範圍，他用氣訣託着平面圖紙，開始跟着韓華。其他幾個人如果找到異常，韓華必然也會過去查看就是了。
安若雪道：“唯一可惜的地方在於，海叔的泥人張雕塑沒法開口說話。”
但空空說道：“這泥人說話不是有口型嗎？你們都沒學過脣語嗎？”
安若雪和安凝面面相覷，看向安建海。
安建海尷尬地說道：“我剛封印這件靈器沒一個月，有這個想法，但還沒完全掌握。”
“那簡單，我來翻譯給你們聽！”
空空挽起袖子，興沖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