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居鬆說道：“其他人看見，也不會記得，因爲這裡還有一件‘貴人多忘事’的靈器，是五代時期王定保的書信。在這裡交易之後，除了交易雙方記得之外，其他人見過就會忘記了誰和誰在交易，無從查起。”
“原來是這樣。”
辰風明白了過來，想來也應該知道，所有鎮靈師在這裡進行交易後，基本上就都被“貴人多忘事”給影響了。
所以每個人可以記得自己在靈市上看見了什麼靈器，但離開靈市就會忘記這件靈器是誰的。
這樣看來，九州在《清明上河圖》設立靈市供鎮靈師交易，既進行了公證，又保障了隱私，確實考慮周到。
“在這裡交易，不擔心殺人越貨，你交易完之後，可以收起氣訣直接離開，出現的方位是你自己剛纔進來的，一般來說也不用擔心被跟蹤。”
章居鬆知道辰風是第一次來，把靈市的規矩都給他說了一遍。
“你們在靈市上還買過什麼靈器嗎？”辰風問道。
“我有兩件靈器是這裡買的，不過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被騙了，我就有過一次被騙的經歷。上次有個人說自己買的珍珠可以駐顏養容，我就尋思着給自己老伴買了一顆，結果回家一用，的確可以保住當前的容顏，但是它的副作用就是……口臭，我的天啊……”
章居鬆一臉心酸地搖頭。
“是啊，那時候我去他家，看見老嫂子，她一開口說話，我都以爲是化糞池爆炸了，我當場被薰暈了。”
樑尚清想起那件事也是心有餘悸，臉色還有些發青，顯然是被薰怕了。
辰風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不過我感覺這靈器可以在戰鬥的時候當生化靈器使用啊！口吐芬芳，出其不意。”辰風笑道。
一開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要是在擂臺上嘴巴哈一口氣，對手不得被薰得直接掉下擂臺？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沒想到，哈哈哈！年輕人思想就是先進。”
章居鬆自己都覺得好笑，那件靈器花了他十萬塊錢，到現在還丟在盒子裡，他老伴也不敢再去用了。
不過被辰風這麼一提醒，發現也許真的可以用來這麼做，雖然噁心是噁心了點，但或許有奇效。對鎮靈師來說，靈器的一點缺陷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沿着河岸繼續往前走，沿途走兩步就有一個攤位，攤上全是五花八門的靈器。
道路兩邊賣籮筐的，賣燒火棍的，賣磚頭的，賣鐵釘的，賣筷子的，賣破麻繩的……
千奇百怪的靈器，一應俱全，這些東西看上去都十分破舊，有些還是殘缺不全的，要是普通人走進這條街，還以爲這羣鎮靈師是在倒賣垃圾廢品。
這些東西或多或少都散發着一些氣訣波動，大致都很微弱，並非是強大的靈器，能力也千奇百怪。
就比如有一雙筷子的能力能自動攪拌而已，大概在廚房能派得上用場，有個掃帚能自己打掃屋子，懶人必備，燒火棍能自己發熱點燃薪柴，舊式的農村應該很有需求。
離辰風最近的一個攤位上，攤主是一位戴着草帽賊眉鼠眼的青年男子，他的攤位上放着一雙草鞋，一把鋤頭，半個臉盆，還有其他各種稀奇古怪的珠子和石頭。
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子正在和這青年人討價還價，他們似乎準備交易一塊精緻的鵝軟石。
“你沒聽說過‘摸着石頭過河’的民間俗語嗎？這塊石頭就是它的原形，帶着它，你橫渡太平洋都不成問題，收你50000塊已經算少了！”青年人唾沫橫飛地說道。
“真有這麼厲害，你還賣，少來瞎忽悠，我出50！”
“大媽，你當這裡是菜市場啊，你50砍價我這件價值50000的靈器？”
“你個龜孫子眼瞎啊，叫我大媽，你要死嗎？”
“行行行，美女，月底就過年了，那我退一步，66塊！討個好彩頭，不能再少了！”
……
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在買一個被蟲子咬得千瘡百孔的船帆，他一直跟另一個光頭男強調，自己這是“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雲帆，可以讓出海航行變得十分安全。
“這是我經歷九死一生才從李白的墓穴裡盜出來的，價格公道，只要9998。”
那名光頭男有些心動，正在考慮，和自己的同伴商量着要不要買。
“去那個海葬墓的話，我們必須買一件出海的靈器才行。”
“你是不是傻？要真是李白的雲帆，會這麼便宜出手？”
“可剛纔在那條河裡試過了，這個雲帆確實有兩下子啊！”
“它估計來自其他唐代漁民捕魚的小帆船，可能還有很大的缺陷，他沒說好，但肯定不是李白的。李白的墓穴裡塞着這個雲帆做什麼？”
……
靈器這種東西並非是有名的人才能產生的，但凡是個人，有某種情感寄託在物品上，在人死後，遇到合適的情況下就會成爲一件靈器。
除了一些出名的靈器外，其實大部分鎮靈師封印的靈器歷史來源都是無從考究的，這需要鎮靈師自己去摸索。
不過在靈市上，無名的靈器自然是不吃香的，想要把自己得到但用不上的靈器賣個好價錢，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它強行冠名。
攀親帶故，渾水摸魚，只要和古代名人或是耳熟能詳的典故扯上關係，那價格絕對能夠翻上幾番。
名人效應，賣的自然價格就高。
反正侵權了那些名人也不會來起訴賣家。
除了那些看上去十分不靠譜的靈器之外，辰風倒是有看到一些氣訣波動相對比較強橫的靈器，甚至還看見有人在交易二品靈器，頗爲罕見。
有個缺了一條腿的拄拐老頭，長得有些猙獰，臉上疤痕密佈，像被什麼動物的爪子兇猛地抓過，估計是和靈器搏鬥的時候留下的。
他的前面擺放着幾朵孱弱白色的花骨朵，花骨朵漂浮在空中，緩緩地抖動着。
旁邊有一塊紙板，上面有幾行大字，寫着：
“曇花一現，二品靈器。只要能治癒我孫兒的頑疾，便以此靈器作爲答謝。”
拄拐的老頭年紀看上去五六十歲，身上的氣訣波動也有開脈初期，在這集市上已經算是高手。
他懷裡抱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面色蠟黃，身體虛弱，還不停地咳嗽着。
許多人都駐足對着這一老一小指指點點，他們最驚訝的是居然有人要賣二品靈器！
要知道二品靈器就相當於開脈期的實力，尋常人要是能夠得到一件二品靈器藏起來自己封印都還來不及，哪裡會拿出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