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訣，不會讓你們專門成爲某個性子的人，相反，他會讓你們更好地成爲真正的自己。我想他從來都沒有去管過你們幾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就放任你們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也沒給你們什麼約束。”
到底是老冤家，季阿公早把顧懷山給看透了。
“當初他跟我說，他的徒弟都是自由的雛鷹，要去搏擊長空，他不會阻止，只會幫他們留一扇回家的門，做人就應該這樣輕鬆寫意。”
“是這樣沒錯。”
孔清宇看了一眼莫北飛。
莫北飛離開驛站，去做自己的事情，老爺子都沒有阻止，也沒有去責怪。
季阿公輕哼了一聲，但也沒去駁斥這一點，只是說道：“這也有弊端，如果你們是一個偏執的人，那麼修煉他的氣訣，就會偏執到底。所以你們的性子很重要，要想參透神識，你不能像小酒頭和葉秋語這樣直接找與氣訣特性相反的點來修煉，而是要找你們自身相反的點來修煉。”
他盯着孔清宇，那雙泛着白翳的眼睛亮起了一道微光，落在了孔清宇身上，似乎把孔清宇看了遍。
半晌，他才微微點頭：“你責任感挺強，想要代替顧懷山照顧自己師弟師妹，做好自己師兄的職責，那麼你的神識，就必須做到沒心沒肺。”
“清宇哥哥一直都沒心沒肺的，他和我們打遊戲坑得要死，還自認爲自己有王者的意識。”妙妙忍不住抱怨道。
孔清宇攤了攤手。
“大事與小事不一樣，你們可以把神識理解爲自己的另外一面，無論神識是正義凜然還是心術不正，都不要緊。每個人心中都有被壓制住的一面。好人，只是因爲他們善良的一面佔了主導，但不代表他們內心不會有陰暗的想法，不然爲何把人惹急了，老實人都會提刀殺人呢？”
季阿公的話讓他們也是明悟。
“善良的人，會壓制他內心的邪惡。邪惡的人，就會壓制他內心的善良。所以你們如果想要修煉神識，就要平衡這一點，把自己要壓制的那一面陰暗面轉化爲神識。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顧懷山的神識，是非常邪惡的。”
“邪惡？”
季阿公的話讓孔清宇他們都微微一愣。
“是的，他的神識極其邪惡，那是他的陰暗面。他平常是一個爛好人，所以他就把自己不願意展示出來的陰暗面，都煉化成了神識。”
季阿公輕哼了一聲，又說道：“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身體終究是佔據主導，神識只是輔助的攻擊手段，只要能夠保持平衡，就不會失控。他爲什麼允許你們修煉他的氣訣？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你們可以平衡自己，要知道你們的眼睛——”
季阿公指了指他們的雙眼。
不僅僅是辰風，就連孔清宇和莫北飛以及喬晴兒，他們都有黑白雙眼，可以看見不同的一面。
“你們雖然沒有辰風那般特殊，可以修煉雙脈，但也是很罕見的人了。正因爲你們有平衡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纔會教你們這種氣訣。他會讓你們更好地成爲自己，只要你們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自己，是指你們平常深埋在心底不去觸碰的陰暗面，你們要看清楚自己陰暗的一面是什麼，把這一面都煉化成神識。”
頓了頓，季阿公強調道：“陰暗的神識，是非常強大的！”
孔清宇他們幾人細細地揣摩着季阿公的話，他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季阿公看向莫北飛，那雙蒙着白翳的眼睛再次亮了一下：“你似乎對情感很執着——”
“前輩錯了，我不執着情感。”莫北飛冷冷地說道。
“你跟我否認沒用，有沒有情感不是我說了算，你想要修煉出神識，就得認清自己。”季阿公說道。
莫北飛抿緊了嘴脣，沒有再反駁。
喬晴兒擡頭看了一眼莫北飛，眼裡似乎閃爍出一抹微光，她張了張嘴，要說些什麼。
但很快，她又低下了頭。
“我看得出你內心很糾結，但其實你完全不必糾結自己要成爲什麼人，你必須接受自己，才能明白自己不想變成什麼樣的人。這個不想變成的那個人，就是你的神識！”季阿公說道。
莫北飛沉默了許久。
他似乎思量着自己的決定，半晌，他才說道：“我明白了，謝謝前輩。”
莫北飛鄭重其事地朝季阿公彎腰示意，然後才走到一邊，盤坐修煉去了。
季阿公微微點頭，看向了喬晴兒：“至於你這個丫頭，也過於執着，你性子本是很開朗隨心，但強行把這點壓制住，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你應該做回自己，然後才能知道自己不想要的是什麼。”
喬晴兒低着頭，嘴巴蠕動着。
她想要去轉頭去看某個人，但似乎又忍住了。
“我知道，謝謝季阿公。”
喬晴兒輕聲說道。
他們都按照季阿公的指點去修煉自己的神識了，當前只剩下了辰風還坐在地上。
“季阿公，那辰風哥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空空壞笑道。
“不安分，欠收拾。”
季阿公不假思索地說道。
空空和妙妙“咯咯”地笑起來。
辰風嘀咕道：“我其實最近挺安分的。”
“是嗎？”
季阿公哼了一聲。
辰風訕笑了一下，然後問道：“那季阿公，我也應該按照師兄他們的方式來修煉嗎？”
“那倒不是，你之所以神識會無法修煉不前，是因爲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特點，這也是我最近纔想明白的，別人可以用那種方式來修煉神識，但你不能用他們的辦法來。”
“那我應該怎麼修煉？”辰風問道。
季阿公沉思了下，才緩緩地說道：“你有黑白兩條氣脈，又同時修習着我和顧懷山的氣訣，那就意味着，你必須修煉出兩道神識來。”
“兩道神識！”
辰風眼前一亮！
化竅期的鎮靈師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爲他們有着傷人於無形的神識，煉神期的高手都很難抵擋神識。
一道神識就足夠把人擊殺，若是修煉出兩道神識，那豈不是實力更爲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