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聽着溫蕭然的笑聲，一陣無語。
現在這種情況，竟然還想着怎麼去懟陳道大師，就這麼肯定，一定會勝利嗎？
好一陣子，溫蕭然才停止了下來，對着林陽說道：“我將你的狀況和陳道大師說了，他的臉都要被氣綠了。”
林陽無言以對，他們之間有秘法能夠溝通，他一點都不奇怪。但是陳道大師在戰鬥，是怎麼看到人家臉色都變了的？
他試探着詢問：“陳道大師說了什麼？”
“陳道大師讓你給他一個人加層。”溫蕭然說道。
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林陽在心中吐槽。
他可不敢有任何大意，收起心思，爲陳道大師加層。
瞬間，陳道大師的實力提升了將近兩層，氣息磅礴了許多。
不過，林陽的情況卻並不好，他直接噴出一口老血，差一點栽倒在地。
幸好，溫蕭然手疾眼快，一掌拍在了他的後心處，爲林陽輸送能量。
好一陣子，林陽才恢復，只是臉色依然慘白。
“老師，我是被反噬了嗎？”
溫蕭然點了點頭：“陳道大師的實力，遠不是你能夠加層的。你可知道增加的這兩層實力，是一百個你也無法抗衡的。若是剛纔我不在，你很可能會當場死亡。這也是陳道大師爲什麼讓你給他一個人加層的原因。”
林陽明白了，若是剛纔同時給四個人加層，只怕溫蕭然在一旁，也保護不了他。
他之前在城中沒有反噬，只是因爲彼此相差的實力不大。
“這麼說來，我只能夠給和我實力相當的人加層。我現在的實力接近七品巔峰，給七品加層無礙，可是給六品加層，便會被反噬。對方的實力越強，反噬的便會越發厲害。”
林陽詢問道：“那當初陳道大師，是不是也遭受過這種情況？”
溫蕭然點了點頭：“當年，陳道大師爲了戰爭勝利，逆天而爲，幫助十萬將士，提升了一倍的實力，最終取得了戰場的勝利。那一年，陳道大師才25歲，一戰揚名。”
聽到這話，林陽也被經的目瞪口呆，對陳道大師肅然起敬。
十萬將士啊，那可不是一個數字那麼簡單。並且，必然有高境界的修行者存在。
“後來呢？”林陽迫不及待的詢問。
“那是陳道大師一生中，最爲高光的時刻。他從籍籍無名成爲衆人皆知的存在。不僅僅受到了帝國的重視，被尊稱爲國士，也吸引了許多大人物的注意，想要將他招攬麾下。只是可惜，逆天而爲，陳道傷了根本，多少大人物見了之後，無不搖頭嘆息，認爲他此生再也不能夠提升。”
“一個沒有前途的人，即便是再驚豔，也沒有人願意付出。他在三兩天之間，便經歷了天堂和地獄，看遍了世間的冷暖。從那以後，他便加入了天道學院，離開了京都，來到臨宣城。從此隱姓埋名，世人再也不知曉此人。”
說到最後，溫蕭然的雙眼中竟然藏滿了淚花。
饒是林陽，也是心情沉重。對於一個天才而言，最無法接受的便是平庸一生，變成廢柴。
看着陳道大師的身影，林陽再次默默的敬禮。
“其實陳道在那一場戰鬥之前，便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了。如果他當時能夠隱忍下來，現如今已經是巔峰人物。至少在伏夏王朝，是最巔峰的存在。林陽，換成你，你會和陳道大師做同樣的選擇嗎？”溫蕭然詢問。
林陽沉吟了一番，點了點頭：“應該會的。”
爲國而戰，十萬將士的性命，一場戰鬥的勝負，牽扯的實在太多太多，不是一場輸贏勝負，一些生命能夠概括的。
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會後退的。
“陳道大師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林陽，我要告訴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千萬不要那麼做。捨棄掉所有人，所有情感和道德，離開！這纔是正確的選擇。”溫蕭然的話語變得無比凝重。
落在林陽的耳朵中，這不是兩個人在對話，而是溫蕭然是老師的身份，在教導林陽。
林陽沒有想到溫蕭然會這樣說，他困惑的詢問：“是陳道大師後悔那麼做了嗎？”
“後悔？什麼叫後悔？”溫蕭然反問。
林陽陷入到沉思中，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溫蕭然的話。
“陳道，他從一個精彩絕豔的天才，淪爲了一個普通人，只能夠在臨宣城苟延殘喘。你覺得這是後悔兩個字能夠概括的嗎？
如果當日，陳道大師沒有搏命，而是有所保留的話。他將不會傷及到跟班。他現如今不再是停留在六品初期，而是四品，或者三品。你知道，踏足三品意味着什麼嗎？”
溫蕭然一連串的詢問。
“踏足三品，便可以與天地同壽，永生不衰，甚至是主宰一個王朝的興盛和覆滅。”林陽恭恭敬敬的回答。
溫蕭然搖了搖頭：“不僅僅是這樣，成爲三品，那將不僅僅是他的榮耀和成長，不僅僅是地位和身份的變化。如果陳道大師成爲三品，再加上他的秘法。你覺得還有人敢冒犯我伏夏王朝嗎？你覺得以陳道大師和林家的關係，還有人敢對付林家嗎？”
不等林陽回答，溫蕭然繼續說道：“成爲三品，陳道自己稱尊做祖，萬人膜拜，永生不老，掌控權勢...這些都只是表面的。真正的好處是可保伏夏王朝數百年太平，沒有戰亂。可保他身邊的一切親人朋友，不被人欺負。這遠遠不是十萬人能夠比擬的。”
林陽重重的點頭，認可溫蕭然所說的話。
是啊，一個三品，所帶來的好處，何止這些？
一個可以主宰戰場的三品，便是主宰着千萬人的性命。
兩國交戰，動輒數十萬人，死亡者又不是少數。
那被陳道大師救下來的十萬人性命，只怕早已經在其他的戰鬥中，還回去了。
“林陽，你問我後不後悔，我回答你，我不後悔。可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不會那麼做，因爲太愚蠢！修行者，成的是無上至尊，俯瞰天地萬物，不應該被世俗所牽絆，成大自在。
林陽，我再次問你一遍，你會做出如何選擇？”
林陽的心間，傳來陳道大師質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