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贏下武鬥賽就可以得到盈葫,這一點夏蕭肯定!但他跟在彬管事身後,面色堅定,毫無畏懼的跨進了一個常人無法進的通道。
金門武鬥城外似鳥巢,內部卻像蟻窩。那些來下注的人都是伸長舌頭的食蟻獸,想飽餐一頓,可他們的舌頭只能伸進螞蟻挖好的穴道,它又寬又深,空無一物。
無用的螞蟻擠在一起,高高在上的蟻皇則不同,它總在最寬敞之地,就像這條狹窄且漫長的通道盡頭,定無比明亮。
腳下的臺階令夏蕭走得腳疼,可他依舊走得很快,沒有落下半步。
彬管事就着燭光,掃了身後的夏蕭一眼,剛好和其對視。
“走這麼急,投胎嗎?”
夏蕭冰冷的目光颳了他一眼,這老頭肯定故意的,想現在用光自己的體力,談條件時自己便沒了底氣,可他太小看自己了,他的力氣不止於此!
“一位大人要見你,你應該高興。”
“等我活着離開,再高興也不遲!”
摘掉頭盔,隨手扔掉,碰撞聲在悠長的通道久久徘徊。
果真聰明,彬管事鎖眉,對夏蕭生出幾分忌憚。小小年紀,心思倒挺深,不知他是否有自己的底牌,足以進退?
走到通道盡頭,彬管事拉開一扇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請!”
夏蕭手無寸鐵,可爲了盈葫,還是踏了進去。房間寬敞,只是略顯陰暗,倒是極配這些吸血鬼!
黑暗裡不知藏着什麼,夏蕭掃過一眼,有可能還是通道,也有可能是護衛,說不定一言不合就會衝上來用刀劍架住自己的脖子。
“請!”
彬管事的指引下,夏蕭走向沙發。看了眼單向鏡,夏蕭小島:
“真是個不錯的觀賞位置。”
“只有這樣才能看到你的風采。”
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起身,對夏蕭微微行禮,後者亦然。
“林城主。”
“夏少爺。”
林景倒了一杯酒,推到夏蕭面前。
“爲夏少爺洗塵慶祝。”
“多謝。”
夏蕭擡起酒杯,用嘴脣碰了碰,但沒喝,鬼知道里面有什麼。
林景見之,於心中暗罵一聲。果真只是個小屁孩,若不是要和你談條件,我現在就能把你毒死!顯然,林景沒觀察到要點。
“請坐!”
林景表現的很紳士,可最瞭解彬管事的他知道,這是他的慣用招數。先和你聊天說地,然後突然放出條件,似乎你不答應就是不領情,不領情的話,就得注意後果了!說白了就是典型的笑面虎。
“夏少爺來榮城應當給我說一聲,我好派人接送。”
“不敢勞煩城主大人。”
“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太過見外。我兒林天還要和你一起參加賽選,今後應當互相照應纔是。”
夏蕭沉默,拐彎抹角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拉自己入盟嗎?
“我知道夏少爺是個直爽人,那我就直說了。你前途無量,但這一路太過艱辛,你需要一個靠山,不爲別的,就爲資源和便利程度。而我要得不多,等你今後離開這,給我些報答即可!”
“報答?怎麼報答?”
“我知道夏少爺的一些事,說得低俗些,你定是飛黃騰達之輩。半年時間,從無法修行到現在大亂鬥奪冠,這樣的事要是別人根本做不到,可你做到了。那今後的你,肯定能做得更好,不過你一個人的話,恐怕有些難……”
林景剛想展現自己的豐富資源,可被夏蕭打斷。
“城主大人,我所行不爲別的,只爲盈葫。”
“你確定你需要的只是一個盈葫?”
“確定!”
即便身處榮城,夏蕭身上的寒傲之氣也依舊沒變,令人不寒而慄。他沒想過加入榮城,因爲其中的事端會打擾他修行。加入只是一句話的事,想退出卻千難萬難。爲了避免多餘的事發生,他所幸一開始就拒絕!
雖然現在拒絕也會引來禍事,可夏蕭有底牌能保住自己。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還來什麼榮城?參加什麼賽選?
林景目光不滿,和夏蕭對視,短暫的幾秒卻格外考驗人的心智。夏蕭瞥了眼四周,不接受入盟的自己,已是林景的敵人,他會做出什麼?
若是換做別人,林景恐怕一揮手便將其殺了。不加盟就是敵人,可夏蕭有着別樣的身份,走首教會教 皇之徒,這個身份,令他不敢輕舉妄動。最終,林景拍了拍手,一人走出黑暗。
不愧是榮城,和龍崗就是不同,夏蕭怎麼也沒感知到,一側的牆邊既然站着這麼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手持寶箱,遞給林景,後者沒有立即將其交給夏蕭,而是反覆把玩。
“現在拿一個盈葫,今後就少了一條享用靈藥的命,再給你一次機會,夏蕭少爺,你可是個明白人!”
夏蕭起身,聲音比之前冰冷。
“不勞城主費心,我的命誰都拿不走!”
就連朱家和半路上的黑煙都沒殺死自己,榮城算什麼?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接過寶箱,夏蕭暗自冷哼。
“城主大人,榮城可不夠稱虎!”
夏蕭說完,行了一禮,走出門去。還有,他可不是什麼牛犢!
背對夏蕭,林景面色鐵青,喝光杯中的酒後,一掌將其捏碎。
“去將喻家和李家的家主找來,我要在府中開會!”
林景聲音悻悻,起身時,身後的高大男人已消失在房間。這裡,只剩下彬管事。他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真是有趣,一個小小的夏蕭,拒絕聖上的旨令不說,現在還放如此狂言,真是覺得還活在當初嗎?哼!即便有那身份又如何?榮城三大家族想弄死一個人易如反掌。在這片地域,他們就是神!
武鬥城一樓大廳,進進出出的人已經少多了,夏蕭將九十九號號碼牌揣進褲兜裡,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外走。
他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可沒人認得出來。誰能想到連殺三位武鬥城大將的人既然如孩子一般?
在護衛眼中走出門,夏蕭吸了口氣。雖然空氣依舊燥熱,不過已無血腥氣,好受多了。
看了眼手中的箱子,夏蕭能感受到其中的元氣,這下盈葫到手,該回去了!
夏蕭邁着步子往下挪,可被一對纖柔玉手扶住。又是她?夏蕭看了一眼,生出些不耐煩。
“別動我!”
薈月一臉詫異,有多少男人想碰她,這小傢伙既然還嫌棄自己?
“你這個人怎麼不知好歹?你可知我在這等了多久?”
“和我沒關係!”
剛和林景結怨的夏蕭不能接觸任何人,否則便是多了一個把柄。他可不想哪天門口插着一把刀,上面穿着一張紙條,裡面寫着要想救某某某就來哪哪哪。
夏蕭雖然心硬,可那種情況還是得去,所以還是少結交人的好!特別是這種被別人掌控命運的人。
突然,夏蕭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前傾。他暗罵一句該死,那一號和二號專攻自己腿部,先前還走了那麼多臺階,穩不住了!
夏蕭抱住寶箱,以爲要痛摔在地,可關鍵時,一對修長的柔軟雙臂從一側伸出,將其攬住。
“叫你逞能,摔死好了。”
薈月說完,扶着夏蕭往下走。夏蕭儘可能的走快,下了臺階後掙開女子的手,上了街道。
“喂,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薈月喝了一聲,夏蕭還是不回話,只是拖着步子一直走。
因爲經常有武鬥城的參賽選手如此,所以百姓們見怪不怪,當然也沒人敢去過問。參加武鬥賽的人,肯定是些心狠手辣之輩,要是殺紅了眼傷到自己可不好。因此,夏蕭四周的人都離他很遠,不過無所謂,他不是第一次享受這種異樣的目光。
看着他的背影,站在臺階上的彬管事長嘆一口聲,搖了搖頭。
“能站着從武鬥場上走出去,真是個天才,可惜啊。”
“薈月,你和我來!”
聽到彬管事叫自己,薈月心裡害怕,是因爲剛纔的事嗎?完了完了,自己不該扶那傢伙的,彬管事是要懲罰自己嗎?一想到自己的姐妹都被彬管事那個過,她就害怕。
跟着彬管事走進房間,身材高挑的薈月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膽怯。
“大人,什麼事啊?”
“你認識剛纔那個人?”
“不認識。”
薈月搖了搖頭,美眸蕩起柔波,真的是因爲他嗎?那自己給他寫紙條的事彬管事也知道了?自己只是不想讓那麼小的孩子受罪!
“那我告訴你,他是今晚的贏家,九十九號夏蕭!”
“啊?”
薈月的任務是迎接來賓,一直站在外面,不瞭解場內的事,此時有些驚訝。一個孩子,既然成了冠軍?而且他還是個新人,這樣的話,城主大人會不會對他做些什麼?
“給你個任務,只要你辦到,我就幫你治好你母親和弟弟的病,你家的事我也幫你搞定!”
薈月雙眼一亮,但有些猶豫。她咬破自己的下脣,最後開口:
“大人,您說!”
聽彬管事說完,薈月愣在原地,可彬管事老臉陰沉,似乎她不答應,就立即讓她吃不了兜着走。薈月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