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無恥之人說無恥

“讓開!”

皇宮門外,百姓聚集成片,被喧譁衝昏了頭腦,以至於忘了規矩。蘇忠謀在其後怒吼,可絲毫沒用,只能示意身後的修行者衝出一道元氣氣浪,駭得衆人讓出一條路,他才駕馬而去。

今日非舉國盛典,甚至南商的危機都還沒解除,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知是好是壞。可當前遠道而來者的危機令他們十分關注,始終盯着那扇門,等着有人出來宣佈消息。大夏好不容易出了個人才,誰都不希望被毀,但墜入魔道之際,其實已被毀掉。

“看天上!”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雜亂的人羣既停止七嘴八舌的討論,紛紛擡頭看天空。今日晴朗,雲薄且少,可還是被一南一北的流光劃破,蹤跡可尋。流光眨眼而至,皆劃破空間而來,從人羣上空到那大殿,引得所有人注目。

殿中已有不少人,文官武將各有所位,盯向雲國四人時目光駭人,如要將他們吃掉。見鶴髮童顏的老翁和少年來,汪石杏起身迎接,同時瞥一眼這殿中衆臣和皇座上的姒易,譏笑道:

“若二位不來,大夏人還以爲是我們錯了。”

夏蕭站在殿堂中心,身後是爹孃和阿燭,他當初見着汪石杏時,後者還算話少,現在廢話多且不招人待見。不過師父和副院長並未回答他,本身就是雲國人錯了,阿燭可是主神神識,他們卻如此不敬,想用其造神,真是可恥。

邁步向前,清尋子和副院長先與聖上行禮,後走起流程演起戲。汪石杏緊捏拳頭,聽清尋子問:

“何時抓住的夏蕭?”

“昨晚他突然回家,被我扣在了府中。”

夏驚鴻面色嚴峻鐵青,像模像樣,似恨鐵不成鋼,也有一股割捨的大義之感。夏蕭見着師父還好,和副院長對視時既有些尷尬。若大師姐來就好了,他和副院長沒見過幾次面,不知怎麼開始對手戲。

“在被雲國帶走前,我有話要說,也有事要問,諸位沒什麼意見吧?”

副院長雖說人小,可威名在外,作爲大荒唯一一個真正見過神的人,他的修爲和劍術宛如神話般的存在,無人敢違逆。

掃視一遍大殿中的人,見無人反對,副院長才將目光放在汪石杏身上。後者第一次和他對視,那對永久寧靜,不會泛起漣漪的眸子令其內心一顫,似被看透野心,也被擊碎所有驕傲。

在副院長眼中,雲國算不得什麼,撕去神秘的外紗就只是個普通小國,修行者少之又少。

“副院長請講。”

汪石杏在其氣場下既結巴起來,令很多人見着冷哼。高傲的雲國人,就該被打擊一下才是,那一張張臉看着就來氣。

扭過身,副院長看夏蕭,道:

“清尋子雖說是你師父,我也是你的副院長,可今天誰都保不住你,你必須跟雲國長老回雲國。從今往後,你犯下的罪行和大夏無關,和我寧神學院無關,和走首教會更無半點關係。”

“是。”

“回答我,雲國之後,你去哪了?”

夏蕭不敢瞥師父,怕被看穿,他不知道師父和副院長有沒有打過招呼,所以胡亂道:

“我並未離開雲國,而是利用五行造了一處地下房屋,和阿燭待在裡面,靠着她的能力躲過了雲國人的搜查。我們待了兩個多月,從將阿燭救回後就一直待在那,雲國人臉皮雖厚,可實力有所欠缺。”

“放肆!”

夏蕭和汪石杏對視,是針尖對麥芒,更似無情只知殺戮的天敵。雲國人對阿燭做得事,即便還未對她造成身體上的傷害,夏蕭也不會放過他們。

“我要問的就這兩句,學院素來賞罰分明,教出的學生都可獨當一面,夏蕭做錯了事,照罰不誤,後果他也自己承擔,阿燭我要帶走。可雲國人,我勸你們低調些,別把手伸到我學院人身上。若有下次,我學院定不留情面。”

阿燭抱着刀,走到副院長身後,找到真正的靠山。這個看似小孩般的大人物身後若有一山,無比沉重且有天高,隨着他的目光狠狠砸在汪石杏身上,令其一口氣喘不上來。雖說見到副院長的人少之又少,可他威名極大,一記眼神便令汪石杏身體一沉,神色慌張。

在場人很多,人越多越想掛住面子,汪石杏如今代表的可不是個人,而是雲國。因此,在身邊二人的攙扶下,他逐漸站穩,有些畏懼的望向這個清秀的小男孩。汪石杏不知他如何修行,才站到如今這個高度,可他還是顫顫巍巍的問:

“莫非大人也覺得我雲國不對?”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的顫抖,可越是狡辯,大概知曉事情經過的衆人越覺得他們無恥。這個詞形容他們再好不過,不知自我羞恥且不知禮儀廉恥,簡直活到了人的另一境界,沒臉沒皮,此時既還要叫冤。

副院長雖說話少,臉上也無漣漪,始終都平平淡淡,沒有展現多少內心的情緒,可絲毫不留情,狠道:

“莫非你們做得對?夏蕭和阿燭初到雲國,未傷及無辜不說,還救你一村百姓,可你們呢?傷夏蕭以丟出雲國,綁阿燭爲一己私利慾令其受孕,這便是你們雲國的待客之道,大國之風?若不是夏蕭捨命救出阿燭,早已被你們所傷!”

“夏蕭墜入魔道,留其一命便是好……”

“那阿燭呢?這丫頭可曾威脅到你們?她可曾入魔?夏蕭入魔後,我學院是有包庇,因爲我們知道墜入魔道不等於殺戮成性,更不等於整顆心都被黑暗矇蔽。看看你們那張貪婪可憎的面目,比魔道還令人生煩。”

“無論你怎麼說,夏蕭都殺了人,我們要個交代!”

“我跟你走!”

夏蕭和爹孃示意,對師父副院長和阿燭微微點頭,而後極爲輕鬆的走向汪石杏。他眯着眼,眉頭一擰,眼眸中生出濤濤兇光,極爲駭人。這一去雲國,興許衆人覺得他九死一生,可對夏蕭來說,只是再鬧一番罷了。

離汪石杏越近,夏蕭眼中兇光更盛,身上鐵索鋼鉤逐漸破碎,散作一地。實力比夏蕭強很多的汪石杏下意識想退後,可腿腳定在原地未動。看着夏蕭被鋼鉤洞穿之處快速癒合,汪石杏皺眉問:

“你想做什麼?”

夏蕭聳了聳肩,滿臉不屑和傲慢,似說除了爹孃,別人捆不住他。若沒見過夏蕭大鬧汪家,汪石杏還覺得他在故作強勢,可他真有那個本事,還有他背後那個女人,令人膽寒。

今天受得氣已夠多,汪石杏不想再爭辯,只要將夏蕭帶回就好。雖說阿燭弄不到手,可夏蕭到手就行,這個滿身罪惡的傢伙,他們能一直控制住。只要夏蕭在雲國,他們造神的計劃便能繼續進行。

要想冒險成功,需要足夠的把握和理論支撐,還需要避免夜長夢多的嚴謹手段。

見汪石杏束縛空間,令夏蕭如塞囚籠,蕭蓉一句蕭兒悲喊出聲,向前卻被夏驚鴻抱住。這個柔弱的女人見到自己的孩子要被帶走,失了所有聰明。可夏驚鴻何嘗不心疼?但就像夏蕭所說,一直逃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面對,然後解決。

男人怎爲男人?又何爲成長?答頂天立地,見招拆招的人爲男人,成長即是能獨立思考,考慮前後利弊並作出選擇。

“既然夏蕭已抓住,我等就告辭了。”

汪石杏正想走,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那股強橫的力量令乾坤壓抑,他們四周的空氣皆猛地凝固。

在很多人詫異,不知他們爲何停下時,汪石杏頂着四面八方擠來的窒息感扭頭,看向那個超然物外的白鬍子老翁。他臉上的和藹之色看起來比副院長好說話,可此時的動作又顯得沒那麼友善。他極爲悠閒的開口,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身爲後輩,要走也不行禮,也不問問老傢伙我有沒有話要講。也幸虧你是雲國人,若在大荒地表,估計走到哪就要被教訓到哪。比起汪金龍和汪銀龍那倆臭小子,你還欠缺得多,他們起碼錶現得禮貌,是比較斯文的混蛋。”

四周空間恢復正常,汪石杏如從高中落下,但還是穩住身體,沒有像其他三人那樣倒地不起。夏蕭待在自己的囚籠中,看汪石杏畢恭畢敬的行禮,不由一笑,不知師父又要整哪出。可比起副院長,師父顯然要有趣一些,所以他也望去,聽其道:

“老朽要說得不多,但也要表表心意,免得說我不關心自己這徒兒。夏蕭是遠道而來者,靈契之祖口中的預言之子,定有大作爲。可預言和現實有別,如今夏蕭入魔,我也曾爲他祈禱,望他從魔道歸來,但沒想到入魔已近半年,他雖說並未濫殺無辜,可也闖下不少禍。一些事情的解決辦法也不算得好,此次更是誤殺數萬雲國人,雖說有理有據,可罪惡難償。”

夏蕭嚥了口唾沫,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夏驚鴻夫婦和阿燭也眼巴巴的看着教皇,臉色逐漸複雜,就算保不住,也不要往火堆裡推呀!

“身爲教皇,老朽我素來宣傳和平教義,知道人命關天,也見到過無數類似的事。向來這等事都會結下仇恨,世代難解。若那樣的話,對雲國和大夏都不有利,更何況我走首教會和寧神學院也與此事有關,影響聲譽。我們不推脫責任,子不教父之過,我身爲師父,終生也爲父,他是學院副院長,夏蕭在學院待的時間最多,也有大責。”

副院長一向冷傲,此時卻忍不住看向清尋子,這個死老頭要幹嘛?當着兩國之面說這種話,豈不是自討苦吃?

“你想做什麼?”

副院長直接問出了聲,在寂靜世界和停滯的時間中想要個說法。可清尋子絲毫不顧,也不回答,只是玩心大起,一步走出奇異的空間,道:

“我有個建議,徹底斷了這怨仇。此後若有機會,兩國間正常交往,我教會和學院,也正常收納成員和學子,可想聽聽?”

以清尋子的實力,汪石杏不敢不聽,只能點頭。他大笑幾聲,眼眸望向夏蕭,一語驚駭衆人。

“既然身爲大男兒,就不能令家國陷入危難,此番被帶走,不知還要惹出多少禍端。今日爲師在此,親自斬下你首級,由這小鬼帶回國中,慰告雲國死傷之人,以求雲國及大夏太平,你意如何?”

此話一出,夏蕭都被驚到,心想師父你這玩笑開大了,若雲國人真要這麼幹,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若他一逃,師父還得追,這是何必?不說是他,就連副院長都看不透清尋子的想法,當即眉頭一皺。

夏驚鴻夫婦撲通先後跪下,兩眼皆閃着淚光。

“教皇大人,使不得啊!”

“一死難了仇恨,讓蕭兒做牛做馬報答雲國都好,只求留得此命。”

“請前輩手下留情。”

阿燭不懂這是何意,可跪得堅定,夏蕭絕對不能死,如何無論都要活。可雲國人尚且未說處置方法,老前輩怎麼突然下此狠心?在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雲國人也被震撼時,清尋子鬍子一橫,正氣凜然的朗聲道:

“夏將軍,你將夏蕭送來,已是大義滅親之舉,老朽佩服你的心胸和眼界,可此時又爲何糾結?他做了什麼你也知道,實在是有違父命,不顧師恩。幾萬人的命,我等如何挽回?此事一出,所有美名皆滅,不殺他,何以平息雲國數萬百姓的死靈?”

“教皇大人,這……”

夏驚鴻一時既不好回答,可這和夏蕭的計劃有所不同,但在蕭蓉跪着向前,試圖繼續求情時,被他一把拉入懷中,並捂住她的嘴。

蕭蓉無比絕望,看着無形囚籠中的夏蕭,原本還以爲他能歸來,沒想到就這麼被判了死刑。她希望夏蕭活下去,無論怎樣,只要活下去就好,自己見不到也沒事,只要活着,沒有其他奢求……

淚水於臉頰縱橫,蕭蓉眼前模糊,嗓子嘶啞,可沒發出半點聲音。她只聽教皇開口,問夏蕭:

“你說爲師的決定,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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