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和阿燭閉關消失的這段日子,獸族往東南西三個方向擴大兩百多裡。看似在嘴上不多的距離,實際已給獸族足夠多的棲息地,加上半年來獸族不斷的造樹,已令荒獸大森林重新定義。
因爲夏蕭和阿燭的原因,獸族對當前人類的怨念已不比當初,畢竟現在得到了好處,所以不再那麼計較,只是保持着應有的戒備。
當前,隨着地域的空前擴大,獸族展露出一片繁榮景象,伸展腰肢的地方也多了不少。獸族見狀,緊跟定義禁忌之牆,將其當做一堵圍牆看待,其外是弱者,其內是強者。要想得到內部純淨的元氣,就必須努力修行,達到一定條件。
曾幾何時,禁忌之牆是他們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人類的限制。可現在一切皆變,成了他們考驗自身的存在,這樣的變化對荒獸而言代表着獸族受氣的時代已過去。而現在,荒獸離人類世界近了些,甚至拿回許多屬於自己的土地。可他們沒有對人類發起進攻,即便北部冰原生活的古老種族極爲稀少,獸族也沒有朝他們伸手,甚至沒有佔領冰原。
天隆在擴張領地時,無疑做到了保障自身的安全,他知道下一次夏蕭和阿燭回來時,大荒還會再度改變。可無論如何變,當前獸族的趨勢都是美好的,他不必太過擔心。只是望向南方,希望他們能早些回來。
對人類,天隆始終都很厭惡,可夏蕭和阿燭當前不僅代表了人類,也代表着人類的走向,從而影響到獸族。他們雖說也是令天隆厭惡的人類,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是可操控一切的神!
起碼對人而言,他們無愧於神的稱號!
對於神,誰敢不敬?誰敢褻瀆?答案毋庸置疑,可他們的離去即便現在的天隆看來都太過大膽,因爲他們走後,掌管整個人族的都是他獸族人。
天隆也有閉關的時候,可當時整個獸族都處於自我封鎖的狀態,與現在人類不同。不知是夏蕭對他們獸族太過信任,還是知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作爲曾經學院的學子,天命等十人定屬於前者,而天隆屬於後者。但無論哪一種,此時都只是望向南方,等着他們歸來。
不知不覺中,夏蕭和阿燭已有近乎主宰的地位。他們的歸來,會引起一系列事件發生,因此令無數人等待。
不止天隆在等,他始終都處於被動,若不是阿燭的實力太強,夏蕭也有提升實力的可能,他根本不會管那麼多。但天命等人,此時都十分忠心,出於情義,所以始終祈禱着夏蕭和阿燭安好,且能早日歸來。
荒獸大森林的現狀令遍佈世界各地的荒獸心裡皆喜,唯一的不足是沒能回去看看且主導改變,他們現在如紮根各地的釘子,只有等夏蕭歸來才能拔離原地,回到原屬於自己的地方。可他們不知還需要多久,連個準確的盼頭都沒有。
這天,秋日微涼的小風中,天命結印,手持一道符陣,站在城牆上,聽那旁人道:
“有夏蕭的消息嗎?”
“沒有,繼續等吧!”
“可是殿下,我們都等了兩季,再等就到冬日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既然答應他幫其照顧人類,豈能甩手不管?”
符陣那旁沉默,天命也不拖沓,直言道:
“豐收如何?”
“一切順利,捱餓的人皆佔少數。”
“將冬穎果的種子發下去,讓所有人在冬天也得吃飽。這樣等夏蕭回來,我們也好交差!”
“是!”
若天命不顧情義,早就罷手,不再搭理人類的事,加上每日都有人動搖,令其心裡極煩。可出於對夏蕭的承諾,他還是盡心盡力,以讓所有人過好冬爲目標,安慰着自己的族人,讓他們堅持住。
當前四大國中,南商因爲底蘊深厚,遭受的海嘯也小,所以隨隨便便就能安全過冬。天蒙國亦然,可大夏因爲聚集了三國百姓,且東部受到的海嘯影響極大,當前一片荒蕪,他們要想活下去,就需要大量的儲備。
他們春日出逃,只帶上最簡單的生活用品,本以爲夏初之後便可回家,沒想到秋日已深,他們於冷風蕭瑟中在異國他鄉忙碌,只爲活下去。但這並不是終點,因爲他們都在等,等兩道相伴的身影從南方來,帶領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
當前,在所有王朝已顛覆之時,人類只剩下夏蕭和阿燭來帶領他們走向遠方。雖說民間不乏一些智者謀士,可他們並不覺得自己看到的路比大修行者看到的更遠,因此只是等其歸來一同商議,沒有太多暴露。
四國中,唯勾龍邦氏冬日最難過。這本就是個不注重農耕之國,因爲土壤的貧瘠和骨子裡的高傲,他們只是一心惦記着南方的土地,想得到大夏的土地。可現在是不可能開戰,也討不過來的。這是天命不必提醒,他們也該清楚的事。而在草原上的漫長冬季到來前,他們每日都極忙,只爲活下去。
看似簡單的一個“活”字,需要很多,基礎就是足夠多的糧食,這是他們所欠缺的。爲了一日之戰,整個大荒相互配合,連同耗費世上近半成的糧和人力,可之後帶來的影響,是短時間內無法補足的。因此,勾龍邦氏空前團結,以此度過這個冬日。
糧食不夠,天命就發荒獸大森林中的種子,他們有足夠多的存貨。這些帶有元氣的種粒生長週期很短,長出之物可以幫他們渡過難關。可隨着種子種下,人們在等待開花結果時,皆於冷風中朝南方投去目光。
即便他們再自命不凡,即便他們的骨子裡有着不可磨滅的冷傲,此時也該懂得誰有主導一切的權力和實力。所以,他們皆很安靜,似一頭失去爪牙的雄獅,此時窩在冰冷的世間,等待着雙眼歸來。
“你們那邊如何?沒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