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語尚言,她似乎真的沒做過多少對不起夏蕭的事,雖然她給夏蕭留下了帶有威脅的烙印,但一直以來都沒傷害夏蕭,甚至救過他兩次。但她欺騙了天下人,更對不起獸族和海獸。從某個角度來講,是語尚言造成了一切災難的發生。
若此次院長大人沒有降臨,夏蕭或許真的要和自己的家人與師父前輩告別,但現在有了補救的機會,她也得展現自己的價值才行。否則怎能安撫大荒上的生靈,怎能令一切迴歸正途?
夏蕭秉着那樣的念頭,在星軌上快速前行,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被大荒上的人所知。阿燭在其身邊,還在給自己鼓勁,那等倔強欲戰的模樣,令夏蕭見着不禁一笑,覺得可愛極了,恨不得始終捧在手上。
一刻鐘後,夏蕭和阿燭停了下來,見到月球還在艱難的沿着原本的軌道轉動,可它破碎不堪,沒有以往球形的樣子,只剩幾塊碎石,不及原先三分之一,闡述着復仇的焰火和悲情。而極遠處,一頭海獸的屍骸已飄蕩入宇宙,不知會前去何處,但再也不會回到大荒,且夏蕭和阿燭已看不見,只有後者能想象出它漂泊的伶仃模樣。
夏蕭和阿燭以自身力量尋找,那是足可包裹碎石的龐大元氣和神靈之力,將其每一處搜遍,可都沒有發現。他們對視一眼,更爲仔細的搜索起來,不漏半點狹小處。最終,他們在最大的一塊巨石中發現些端倪。
夏蕭二人隨其而動,聲音直擊靈魂深處,似一種召喚,也是赤 裸裸的威脅。
“出來吧!”
終於,一道魔氣涌動,逐漸在他們身前形成一道人形。她不甘死於晚輩之手,且是她所帶領的人類。可她也厭倦月上的冰冷,更對孤寂反感,便出現於兩人眼中,欲正大光明的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可眼中滿是怨恨,令夏蕭不悅。
“即便現在,你還執迷不悟?”
“我可曾做錯什麼?”
轉動的魔道凝縮,成一魁梧身形,並不像個女子。可很快,它又再度縮小,也像一再幻化,成了一道高挑的人形。她有着長髮柳眉,面容成熟嫵媚,甚至還有幾分像舒霜和上善,可那對眼中的極端憎惡和厭世之色,令夏蕭二人沒時間去欣賞令清尋子沉迷萬年的存在。
夏蕭只是見其一身黑裳,答道:
“你還沒做錯?雀瀧的死,雀旦的封印,以及海獸一族的鎮壓,這些都是導致這場大戰爆發的原因!而且你欺騙了天下人,你可知多少人曾將你奉爲神靈,可你知道你做的事有多麼令人寒心?你又怎知我師父爲你當初犯下的錯做了多少彌補,甚至沒了性命!”
夏蕭的話令語尚言聽之狂笑不已,她笑聲嘶啞,可還是笑,笑夏蕭的無知,笑阿燭的無能。
“笑什麼?”
語尚言只一眼,便將阿燭惹惱。她小臉一冷,語尚言當即怒罵:
“我豈用你們兩個小輩來教訓?”
說罷,一道魔氣源源不斷的朝外擴散,在將夏蕭和阿燭震撼到時,直將他們身體穿透,於太空中散開一道極大的氣浪。夏蕭和阿燭身形一定,頸前當即多出一隻手,將他們掐住,似要奪走他們的性命。
語尚言存活了多久?足足三萬多年,就連大荒中的清尋子,都只是她徒弟般的存在,在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在其之前,夏蕭和阿燭還太嫩了些,所以心狠手辣的她根本沒有留情,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強,試圖奪走兩人性命。
“就算有神靈降臨又如何?神豈會在乎螻蟻?你我皆是螻蟻,其餘什麼都不是!別以爲你們短時間突破大荒桎梏,又能復活所有人就了不起。大荒不過是個四級世界,我們頭頂,還有重重世界,過去後只會被當做低賤之物,用以買賣,拿來賞玩!”
“螞蟻討人歡心,時常招人觀賞,但若不如意,就是被一腳碾死,否則你以爲我爲何會被封印上萬年,還不是因爲螻蟻太小,無法反抗過人!你們覺得和神靈有所接觸就能戰勝我?來啊!”
夏蕭下意識看向阿燭,後者小臉漲紅,令其之際,當即毫無保留的催動起五行,魔氣一同而出。
五行元氣相生而轟出一道光束,可並非朝向語尚言,而是被自身魔氣吞食,從而轟向其手臂。動容的空間破碎,宛如鏡面世界中一面鏡子破碎,其餘彷彿也一樣。但語尚言只是撇過一眼,並未在意這等無力的轟擊。
“這就是你的全力?”
夏蕭脖頸被捏斷,他終於知道起始大帝爲何鬥不過她。她當前的實力,根本不是剛突破大荒桎梏的自己所能敵過的。看他在危難之際,感覺到一股生的希望,因爲語尚言的魔氣伸至自己背後,可其上烙印,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失望了吧?”
夏蕭于濤濤魔氣中含着一口血,笑容倔強。在他突破大荒桎梏時,花了不少功夫將烙印從自己身上撕除毀滅。爲了不被發現,他極爲小心,總算沒被發現。其實關鍵還是因爲語尚言一直在吸食起始大帝的生靈之氣,否則也不會忽略他的這些小動作。
夏蕭向來都是語尚言的重點關注對象,唯獨這次出了意外。咬牙切齒,氣憤之餘,夏蕭被語尚言一手甩開。
轟——
氣浪散開時,夏蕭在宇宙中發出極爲響亮的聲音,身形也朝極遠處爆射而去。但夏蕭還在慶幸,因爲自己沒有什麼大的生命危險,可又爲阿燭擔心起來。在後射的過程中,夏蕭感覺到左臂中的力量正在逐漸變強,猶如一座火山,正要噴發。
“阿燭……”
關於阿燭體內的力量,夏蕭知道的不多,所以此時緊皺着眉,雙臂展開一瞬,大幅度運用起元氣,艱難的令自己爆射的身形停下。而後,夏蕭若在水中,振臂時身形猛地朝前而去,回到先前之地。
只見,阿燭身前的語尚言已被一道血光壓制。血色光澤如神網一般,可束縛一切,它將夏蕭緊纏,令其一時間既找不到破開之法,只能任由夏蕭控制。
“還敢囂張嗎?”
阿燭顯然有些激動,雙目血紅,散發出的波動已至夏蕭前所未聞的境界。可仔細一想,和之前的院長大人相差無幾,雖說沒有多渾厚,甚至有些外強中乾,但對付語尚言綽綽有餘。
這個臭丫頭,當真和主神有關?
語尚言凝眸看夏蕭時,總感覺有幾分不可思議,但事實擺在眼前,所以才逐漸放棄掙扎。她是苟且活下來的人,不會冒險失了性命,而且夏蕭雖說一來就責備自己,但無殺意,所以無比狡猾老練的她當即問:
“說吧,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看來,她也並非自己想的那麼強,起碼自己之前和院長大人的對話,她根本聽不到,最多隻是感覺到他們降臨。夏蕭靠近阿燭時,看向她的目光有幾分怯意,同時希望她收手。語尚言就算罪該萬死,也是之後的事。
阿燭扭頭,和夏蕭對視時,令後者心頭一顫。可緊接,她雙目恢復正常,眼中微微有些畏懼,匆忙前來拉住夏蕭的手。他感覺到阿燭一旦完全使用那種力量,心裡就會產生一股陌生的強烈殺意,似隨時會掌控不住。
那種力量令阿燭變得不像自己,也令她自身有些害怕。阿燭雖不是個膽小的姑娘,從小就爬樹玩水,可擁有太強的力量後,一旦使用就會超乎自己的想象。因此,她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那麼馬虎。可她依舊是她,是夏蕭的阿燭,在其身邊小鳥依人,比以前還要溫柔些。
“沒事,接下來的交給我吧!”
阿燭點頭時,夏蕭看向語尚言,後者四周的血色雖逐漸消失,可她知道厲害,暫時沒有繼續戰的念頭。夏蕭扭動脖子時,元氣將傷勢完全修復,緊接問:
“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你真的以爲我對獸族和海獸做的事就爲錯?”
“踐踏生命,難道值得提倡?”
夏蕭不懂語尚言爲何一直糾結那件事,問:
“莫非當年有什麼隱情?”
“當然有,否則我根本不會入魔!又豈會入魔?”
“那你說說,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隱?”
語尚言正準備說,夏蕭和阿燭卻進入戰爭狀態,令前者下意識以魔氣護體。
“你們什麼意思?”
“這句話該我問你,將你的魔氣收回去!”
夏蕭的目光望向語尚言身後的魔氣,它們張牙舞爪,似扭動的長矛,就要刺穿他和阿燭的身體。
這等鋒芒,令語尚言去看時,面露苦澀,當即將其收起。
“不好意思,每當想起那些事,我就忍不住回到過去,然後再將那傢伙殺死,並將其吞噬,將他的獸體佔爲己有。”
語尚言嘴角一勾,笑容有些邪魅,令夏蕭和阿燭愈加好奇三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該是怎樣的事,纔會令語尚言這等存在選擇入魔。還是說,當前只是她的緩兵之計?夏蕭一邊保持着警惕,一邊聽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