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燭體內的神靈之氣表現於緋紅的血色,從四面八方朝語尚言而去。她使用起來極爲小心,沒想將語尚言置於死地,她因此有了反駁的餘地,道:
“你只有聽我的,隨我一同在六級世界創建新勢力,否則貿然前去,只會自討苦吃。”
“你只是想報仇罷了,想爲輕薄你的人復仇,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像在爲大荒考慮?天快亮了,我也不和你廢話,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只需服從,否則下次就不是阿燭的囚禁那麼簡單。”
阿燭將月亮的碎石攏在一起,一同朝語尚言而去,似要成一個新的月亮,但乃猩紅血色之月。阿燭的力量令語尚言無法反抗,特別是前者認真後,令其聲音嘶啞,面孔扭曲,但又極爲無奈,無能狂怒且喊道:
“夏蕭,你個只會靠女人的傢伙,不會有任何成就!”
“那我謝謝你。”
夏蕭聳肩,臉上滿是笑意,有個人依靠就是好,更何況還是自己愛的人。他沒怒,阿燭卻怒了,她怒氣衝衝的將一根石錐刺進語尚言體內,令其發出痛苦的嘶叫。而後,逐漸合在一起的碎石掩蓋慘痛的叫聲,即將成一小月,血色濃郁。
“不准你說夏蕭!”
阿燭小嘴一撅,碎石中的語尚言都想問候一下她的祖宗十八代。可就算追溯到頭,也只有血神那一代在頭上。可夏蕭想起一件事,語氣低沉的問:
“你就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那個以你爲榜樣,行走大荒三萬年,始終堅持自己的理想信念,也相信你的人,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本欲叫囂的語尚言在月石下斂眸,面色也低沉下來,並沒有回答。因此,大荒外終於停止吵鬧,回到起初的寧靜,誰也沒有再說話。
語尚言至今都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沒錯,是雀瀧那個畜生錯了,她對得起大荒所有人類。因爲沒有她,大荒根本不會是現在這樣,人類也只會繼續被欺壓。大荒將她帶來,就是爲了獸族的沒落,爲了人類的崛起。至於夏蕭,興許是用來維持平衡的,但她並不覺得能成功,因爲平衡一事,比想象中的要難。
而夏蕭口中的那個人,語尚言知道是誰,在她無數的部下里,只有他還活着。她確實對不起他,本以爲三萬年過去,本以爲恢復行動,且湊巧吸食起始大帝的生靈之氣能變得更強。可暫時看來,她吸食大荒一部分生靈,再去報仇且建功立業的計劃要破碎。
他所崇敬的人皇,終究是以失敗結束自己的一生。甚至他守護三萬年的大荒,都曾是她的目標。這等惆悵,令語尚言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樣了,不再有任何欲求。再被阿燭控制的那幾個瞬間,她曾想過尋短見,但好不容易活下來,她也不甘死在腳下這片離家鄉最近的地方。
因此,她沉寂下來,先走完這一段路,再說自己的事。這也是當前她唯一能做的決定,可這等反差,令人不適。
夏蕭懶得猜想她的想法,他們只需要她帶路,僅此而已。夏蕭幫阿燭找準星軌,看準方向,阿燭便將小了很多倍的明月放置其上,令其繼續和大荒保持同一速度的自轉,且圍大荒而行。
夏蕭和阿燭見其逐漸移動,對視微微一笑,阿燭讓夏蕭不要在意語尚言說的話,他則捏了下阿燭的腰間軟肉,令其當即嗤笑起來。怕癢的阿燭滿臉笑意,夏蕭卻抱住她,似要將其搶回山寨,當自己的壓寨夫人。
“我纔不在意,你可是我的人!”
“哼~”
阿燭站在夏蕭身邊,來不及整理頭髮,天色已至黎明,他們匆匆忙忙的跑回大荒,可也注意到身後那顆血紅閃亮星。
只有回到大荒,才能見到那顆比平日小了一半多的月亮。但因爲它的紅光,令其即便在白日,都清晰可見。
不止夏蕭和阿燭,因頭頂異樣投去目光的人很多,那是一顆煞星般的存在,但只是因爲擁有阿燭的力量。關於阿燭,世人瞭解的並不多,夏蕭也不願多解釋,沒必要每件事都給他們說清,他們沒有那個閒工夫,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此時,夏蕭二人一頭扎進大荒,似跳進一片海。海底總是比海面要髒,混雜着無數沉積,可夏蕭和阿燭快速朝其而去,始終未停。
“我們去哪?”
“南海之南吧,師父和前輩們都將在哪復活。”
師父和學院前輩們的存在,只要復活過來,夏蕭就能解放,估計過不了一個月,天下就能徹底恢復正常,開始像以往那樣正常運作。到時先不說去六級世界的事,先成親,抱着阿燭過完這個冬日再說。這麼一想,夏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阿燭見着,問:
“傻笑什麼呢?”
“想這個冬天先和你成親。”
“爲什麼?不先維持大荒的平衡嗎?還有很多事做呢!”
阿燭口是心非,心裡其實也很想。其實她知道,就算再過十年,再過一百年,再過千年甚至萬年,她也只會和夏蕭在一起。可對那種事,誰都會很嚮往,巴不得現在就回去成親,嘉賓多少都無所謂,有個華麗的殿堂就好。
夏蕭笑了笑,他的回答,向來都不會令阿燭失望。
“大荒的平衡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也永遠做不完,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這個冬天,先和你成親再說。”
“你都不問問我嫁不嫁?”
夏蕭看向阿燭,壞笑幾聲,可阿燭就是想讓他問。但一眨眼,南海已至,其上站着無數人,皆臨海面而立。阿燭撅起小嘴,氣沖沖的說:
“哼!等忙完後,你一定要認真的問我哦!”
“好嘞。”
夏蕭和阿燭對視一眼,繼續朝前而去。可海面上的人皆擡頭,被頭頂那顆散發着血色光亮的小月吸引。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像身處幻境一般,令他們極爲不可思議。可當清尋子伸手摘星辰時,卻發現根本碰不着它,因爲它在大荒外,像真實存在的東西,而非一個結界中普通的符陣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