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一走,坐堂大夫的工作自然就由秦羽勝任了。
如今包括秦羽在內,生藥鋪子共有三名大夫,其中有兩名是坐堂大夫。
樊東峰說:“我們這裡還有一名坐堂大夫姓林,名叫林敬雲,按照以前的規矩,是兩個坐堂大夫各輪一日。我知道秦大夫住在東河莊,往來不大方便,所以我建議改成三日一輪,你們覺得如何?”
唐蜜看向秦羽,見他頷首,這才應下:“好,就按樊老闆說得辦。”
至於工資方面,樊東峰也說得很清楚。
前兩個月是每月二兩銀子,等兩個月後如果雙方對彼此都很滿意,那麼秦羽的月薪會被提到五兩銀子。之後每幹滿一年,月薪就能加一兩銀子,除此之外還有逢年過節還有節禮相送。
這份工資待遇放在春江鎮上,絕對算得上是非常之高了。
最後雙方約定,明天秦羽正式來生藥鋪子坐堂。
秦烈駕着牛車,將唐蜜和秦容秦羽送去大伯家暫住一宿。
秦鎮山和郭氏見到他們來了,都非常精細,連忙幫他們把西院的房間收拾乾淨。
聽聞秦羽要在鎮上的生藥鋪子當坐堂大夫,秦鎮山更是滿意極了。
“四郎在醫術上面很有天分,能在生藥鋪子裡面當大夫,更有利於他發揮天分,四郎你可得好好地幹,爭取將來成個大神醫。”
秦羽應道:“我會盡力的。”
此時唐蜜正在跟郭氏在廚房裡面準備晚餐。
唐蜜一邊淘米一邊說:“嬸嬸,以後四郎要經常在這裡借住,他身體不好,遇到事情也不愛跟人說,勞煩你和大伯多費些心思幫忙照顧他。”
郭氏答應得很痛快:“你就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把四郎當成親兒子一樣照顧。”
“謝謝嬸嬸!”
“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謝的?”郭氏飛快地擇菜,動作很是利落。
唐蜜將洗乾淨的米倒進鍋裡,加上水燜煮,嘴裡問道:“你們借給二嬸的五十兩銀子要回來了嗎?”
說起這事兒郭氏就來氣。
她用力扯掉黃了的菜葉子,憤然道:“我去找老二媳婦兒要了好幾次,每次她都找各種藉口搪塞敷衍,要是我的態度稍微硬點兒,她就嗷嗷地哭慘。你是不知道她那嗓門有多大,一旦哭嚎起來,左領右舍全都能聽到,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們一家在欺負老二媳婦呢!”
“那二伯呢?他怎麼說?”
“他就更別提了,自從出獄之後,他就成天躺在牀上裝病,說是自己在牢裡捱了打,留下了病根兒,不能幹重活兒,更不能動氣。我只要一跟他提錢字,他立刻就開始大喘氣,有時候還會兩眼一閉,直接裝昏迷。我能拿他怎麼辦?總不能真把他從牀上拖下來吧?”
唐蜜哭笑不得:“二伯和二嬸爲了賴賬,真是啥辦法都能想得出來啊。”
“他們兩口子向來如此,只要是進了他們嘴裡的東西,休想再吐出來,也就只有你大伯那種蠢貨,纔會相信老二兩口子會老實還錢。”
對於大伯,唐蜜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的的確確是個好人,可正因爲太好了,所以看起來有些蠢。
但他畢竟是長輩,唐蜜沒法說他的不是,只能安慰郭氏看開點兒。
郭氏越想越氣不過。
五十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白白送給了二房那兩口子,每每想起來,她心裡頭都堵得慌。
她放下手裡的菜,擡頭看向唐蜜:“蜜娘,你腦子機靈,你幫我想想主意,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那五十兩銀子拿回來?”
唐蜜認真想了下:“我這裡的確有個主意,但你回頭千萬別跟人說是我想出來的。”
郭氏忙不迭地應下:“你說,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唐蜜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聽她說完後,郭氏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笑出聲來:“這個辦法好!”
“這事兒你最好先跟大伯打聲招呼,免得他到時候拆你的臺。”
“這個你放心,他現在可老實了,我讓他幹啥,他就幹啥,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唐蜜很是意外:“爲啥?”
郭氏哼了聲:“還能爲啥?不就是因爲他心虛唄,自己做錯了事情,還得讓我給他收拾爛攤子。”
兩人做好午飯後,招呼大家過來吃飯。
吃完飯後,秦烈趕着牛車將唐蜜和秦容載回東河莊,秦羽則被留在西院裡面暫住。
等他們走後沒多久,郭氏就將唐蜜告訴她的辦法跟秦鎮山說了下。
秦鎮山聽完之後直接就一口否決:“這不是撒謊嗎?不行不行!我們不能幹這種事情!”
“他們要欠錢不還,我們爲什麼就不能撒謊?對付什麼樣的人,就得用什麼樣的辦法!”
秦鎮山仍舊不願意:“可再怎麼樣,也不能撒謊騙人啊……”
郭氏見他頑固不化,頓時就怒了。
“好,你不願意撒謊是吧?那好,我這就回孃家,咱們以後甭過了,和離!”
郭氏氣勢洶洶地轉身就走。
嚇得秦鎮山趕忙拉住她,軟言哄道:“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撒謊固然很丟人,但比起丟了媳婦兒,秦鎮山寧肯丟人。
郭氏甩開他的手:“這可是你說的,等下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你要是敢拆我的臺,我立馬就回孃家,以後你甭想再見到我一面,我保證說到做到!”
秦鎮山忙不迭地點頭:“都按你說的辦。”
兩口子串好詞後,立即去隔壁的南院,找到了江氏和秦鎮河。
江氏當場又哭嚎了起來:“不是我們故意賴賬,實在是我們家還不起錢啊,你們要是非得逼我們還錢,那我就只能用這條命去抵債了!”
秦鎮河坐在牀上,捂着胸口一副氣虛體弱的模樣:“大哥大嫂,你們就放了我們一家吧,我們是真的沒錢。”
瞧瞧這兩口子的架勢,明明是欠錢不還,卻演得像是大房故意欺壓他們二房似的!
郭氏卻沒有像往日那般氣急敗壞,而是冷笑着說道:“我們今天不是來討債的,而是來給你們最後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江氏停止哭嚎,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郭氏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