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怡這個姑娘見到張孝恆時,自然而然就恢復了小女孩的嬌態:“囂張哥,我回來了。”
張孝恆哈哈一笑:“你們在左邊營對吧?那邊都在試煉些什麼呢?”
趙心怡答道:“就是學習,學採集礦物,還有煉器基礎,左邊營雖說每日操練也很嚴,但是閒時卻以識別礦物、處理礦物和煉器爲主,還有啊,這幾天馬將軍特別忙,成天就往外面跑,沒心思管我們,我們就跟着千夫長王大人學軍隊隊列,還有識別礦物。”
“對了!”小姑娘對張孝恆說起有趣的事,立刻神采飛揚起來:“軍營的隊列操練和我們可是很不一樣哦,可比我們基礎營的隊列辛苦多了,但是我們體力非常好,一點問題都沒有,其他營的學子可丟臉了,嘻嘻。”
“哦?那麼有意思的嗎?馬將軍這幾天忙什麼呢?”張孝恆自然而然地問道。
趙心怡吐吐舌頭:“不知道哦,馬將軍神秘兮兮的,一開始還組織大家去打造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是一些很奇怪的,很小的東西,不是武器,不知道是什麼,後來就不管我們了。”
“……”鬧半天是自己的原因,張孝恆無語道:“其實,那……是做話筒和耳機的。”
“啊?什麼是話筒耳機?囂張哥你怎麼知道?”趙心怡壓根就想不到,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會是面前這個傢伙。
張孝恆呵呵一笑:“因爲,那些都是先鋒營要的東西嘛,聽說以後會在軍隊裡全面使用,據說是司空大將軍的要求,馬將軍當然得上心了。”張孝恆就像在說別人的事。
趙心怡點點頭:“好了,不說我們了,先鋒營那邊的試煉怎麼樣?聽說打仗了?是真的嗎?”
張孝恆也點點頭,裝作很嚴重一般:“打了!當然打了啊,還打了兩場呢,白玉軍簡直瘋了,我的天哪,第一天打的第一仗,還沒過去五天,他們就來打第二仗了,你是沒看到啊,白玉軍就跟瘋狗一樣。”
“這不,剛剛打完,將軍就打我們回來了。”
趙心怡興奮地問道:“結果怎麼樣?輸了還是贏了?打仗到底好不好玩?幾萬人打仗跟咱們幾個人打仗不一樣吧?有沒有人受傷?”
“……”張孝恆無奈捂臉:“心怡啊,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呢?既然你精力如此充沛,不如幫我辦件事吧,辦好了之後,我一件件告訴你,成不成?”
“好!什麼事,你只管說。”
“去通知營地裡其他人,晚飯後演武場集合,前進吧,少女!”
……
就這樣,回到營地的孩子們晚飯後便準時集合了,雖然這樣的集合很普遍,在基礎訓練的階段,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這麼一次,但是到了軍營中級試煉之後,大家都去軍營了,休息日回營地來集合隊列還是頭一遭,學子們也不知現在是什麼心情,只覺古怪多過期待。
眉黃姍姍來遲,但是時隔五日,再看到美女導師時,學子們只覺心中一片欣喜,就如看到了家人一樣。
眉黃一如既往地冷漠:“中級試煉主要就是在軍營,跟那些老兵一起訓練,一起生活,覺得有意思嗎?”
爆炸頭高高舉手:“報告!導師,沒意思。”下方就是一陣鬨笑。
眉黃轉向他,雙眼之中閃動着銳利的光芒:“是嗎?我記得你在先鋒營,你是真的上了戰場,實打實打了兩場的,爲什麼覺得沒意思?”
爆炸頭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爲敵人太弱了,還沒我們的試煉好玩。”聽他這麼說,衆人也是一陣鬨笑。
眉黃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微笑,只是一瞬,卻如春回大地,美景天留。可惜下一瞬,她就收回了笑容,冷冷地說道:“你們在試煉中的對手,動輒過你們境界數層,在兩年前就有七品血奴,這幾年,難度也是不停加強,那當然比敵人實力良莠不齊的戰場強,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
……衆人頓時一陣啞然,鬧了半天,中級試煉在眉黃眼裡,真的比初級的要簡單啊?
眉黃掃視了一圈,冷冷地說:“你們已經現了軍營試煉的難度並不高,可是,你們知道爲什麼那裡卻是中級試煉之地,你們以前遇上的敵人更強,那裡卻是初級試煉之地嗎?”
這個問題被血淋淋地揭開,少年們都吃了一驚,沒錯,之前他們就想過這個問題,但是誰都沒想到,導師會比他們先提出這個問題來,難道導師不應該對此事視而不見,閉口不提的嗎?
張孝恆心中暗想:就知道血殺訓練不會那麼簡單,聽導師這麼一說,嘿嘿,這是另有隱情啊。
眉黃掃視了一圈,忽然看見正在偷笑的張孝恆,於是直接指着他:“囂張哥正在笑,他明白了,老規矩,就讓他來告訴你們,你,上來。”
刷!衆人腦袋齊刷刷一轉,臉上露出“哇,果然如此”的表情,可見他們對張孝恆的信任盲目到了什麼地步。
張孝恆險些卡住,鬧了半天,根本沒有什麼玄機,沒有什麼秘密,這個眉黃,她就是先把問題說出來,然後再慢慢考慮怎麼回答嘛,結果她一時之間想不到答案,乾脆把自己扔出來背鍋……
張孝恆暈乎乎地“啊?”了一聲,一看眉黃眼中的威脅之色,也只好硬着頭皮先走上去再說:“大家好啊,幾天不見了,想不想我啊?”
“不想!哈哈哈!”衆人就是一陣鬨笑。
張孝恆也不以爲意,大家都這麼熟了,習慣了:“既然眉黃大導師要求我說,那我就說了,我覺得吧,中級試煉不像只是針對我們的,這次的試煉中,估計大家或多或少遇到了好些其他訓練營的學子了,對吧?”
“對!”衆人笑哈哈地回答。
有人在下面高聲說道:“我們還打了一架呢,他們好弱啊。”然後,大家又是哈哈哈一陣地笑。
張孝恆說道:“那麼,大家想過沒有,我們也許覺得中級試煉簡單,可是他們不一定啊。”
對呀,上下一陣安靜,仔細一想,果然是這麼回事,那些傢伙太弱了,而且一見人就傻乎乎地上來懟,根本不考慮誰強誰弱,跟一羣智障一樣,如果是他們,也許真的需要去軍營好好練練,至少這腦子,且得練。
眉黃點點頭:“說對了一半,事實上,你們是最不像血殺學子的學子,當然,對你們來說簡單了一些。”
“其實,你們知道大家叫你們什麼嗎?是血子,血殺的血,根本不是學子。原因很簡單,在血殺初級訓練中,大多數的狀態跟你們經歷過的第一次試煉差不多,以弱者依附強者,互相卻不信任的狀態爲主,所有人都具有很強的猜忌之心,攻擊性很強。”
“這樣的性子,我們稱爲血性,雖然殺性也有很重的血腥味,但那不是血殺。而中級試煉需要到軍營裡去,爲的就是抹除初級血子身上的血性,當大家懂得規矩和團結的重要性了,留下來的纔是血殺虎狼之性。軍營是一個大熔爐,管你以前性格有多古怪,進來之後,都必須按照軍隊的規矩做事,無論血性多重,都給你轉化成正面能力,這才叫血殺。”
眉黃緩緩地說道:“你們以爲其他營地的血子跟你們的性子都相似嗎?大錯特錯,你們自己也許都沒意識到,你們的性子其實很好,但這不是血殺虎狼之性,你們反省過自己的弱點,找到過自己的強者之心,你們有勇氣有殺性,但是更懂團結;你們有血性有衝勁,卻懂進退,所以我甚至認爲,單說脾氣,你們的性子已經基本達到血殺訓練畢業級了,這樣的性子,甚至比單純的血殺虎狼性情還要讓我滿意,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學子們瞪大了眼,心裡反覆思考着:難道我們真的那麼好?
實在想不到,眉黃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這還是那個冷漠變態的邪惡女王嗎?這還是那個笑起來會讓人毛骨悚然,毛骨悚然中還帶着賞心悅目的營地導師主官嗎?
張孝恆站在眉黃身邊,他也沒想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表揚就這麼砸了下來,砸得人暈乎乎的,等他反應過來時,現臺上臺下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懵逼了,張孝恆趕緊怪叫一聲:“哇!我知道,是因爲我們的導師啊!因爲有那麼優秀的導師,所以我們纔會那樣的流弊,那樣的優秀!俗話說得好啊,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我們有眉黃導師這種美麗知性,心繫學子,瀟灑利落的導師,又怎麼能跟別人那樣呢?啊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眉黃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不管你賣的什麼藥,你有來,我就要有往,你誇我一分鐘,我誇你一小時,別管她想幹什麼,先跟着準沒錯。
學子們也是跟他混久了,剛聞絃歌便知其雅意,立刻跟着鼓掌、起鬨:“對!說的太對了!哈哈哈!就是因爲導師太好了,我們才如此優秀啊。”大家歡呼雀躍,那是一派盛世歡騰啊。
忽然,眉黃瞪了他們一眼,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心中咯噔一聲,難道這馬屁拍錯了?
誰知,在這萬籟俱寂的一剎那,果子怯生生的聲音輕輕地飄了出來:“該不該問問囂張哥,火車是什麼呢?”
……
話剛說完,果子忽然現不對,爲什麼自己聲音這麼清楚?再擡頭一看,現所有人“刷”地一下,全都轉頭看着自己,果子吃了一驚,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張孝恆已經聽到身後,那眉黃陰測測的聲音了:“對啊,什麼是火車?我怎麼沒聽過?你這個意思,是想說我脾氣不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