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離開後,我忍着痛意,清理着傷口扎着的玻璃碴,大的還好說,小的已經刺入皮肉,每挑出一塊,我都會忍不住哆嗦一下。
終於清理乾淨了所有碎玻璃碴,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我深吸了口氣,簡單包紮了一下手,並且找來了工人重新測量尺寸。
因爲不能馬上就過來安裝門,我只能暫時找來一塊木板遮擋住,一晚上,我都戰戰兢兢的,根本不敢闔眼,唯怕我一閉上眼睛,我爸,凌天賜或者是唐瀟瀟會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人,越是害怕,越是覺得夜格外的漫長。
我手裡握着棒子,死死盯着花店大門,如果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敢衝進來,我絕對會敲碎他們的腦袋。
漸漸的,我的眼皮有些沉,就在我的頭越垂越低的時候,我渾然清醒,看着空空的花店,眼眶又是一酸。
因爲怕自己再次睡過去,我拍了拍臉,痛意襲來,睡意散去些許。
就在後半夜的時候,我再次聽到了那種熟悉的腳步聲。
我的心突然懸起,因爲我很清楚來人是誰。
“洛燕,乖乖把門打開。”凌天賜冷沉的聲音緩緩傳入我的耳中,我感覺心都停跳了。
我緊了緊手裡的木棒,因爲太過用力,血再次染紅了紗布。
凌天賜見我遲遲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任何動靜,說道:“弄開。”
刀疤應了一聲。
我哽着聲音厲喝道:“凌天賜,你如果敢亂來,我就報警了。”
白天警察來的時候,他離開的很快,所以我再次搬出了警察,希望可以逼他離開。
他陰冷的笑聲緩緩傳入我的耳中,“洛燕,白天我那是落了點兒東西,這回就算警察來了也無所謂。”
我心裡打了個突兒,他竟然不怕警察!
他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我們是什麼關係,你難道忘記了嗎?如果你忘了,沒關係,有視頻和你流產住院的證明爲證。”
聞言,我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凌天賜,你就是個混蛋!”我知道他說的視頻是什麼,就是那段記載着我的屈辱的視頻,因爲太過憤怒,我的聲音異常尖利。
隨着我的嘶吼聲落,門也終於被刀疤弄開,凌天賜緩步走進來,我握着木棒的手一鬆,轉身便準備衝到花店後邊。
可是,他也緊隨着進了花店後邊。
黑暗裡,他目光灼灼的凝視着我,我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凌天賜,你放過我吧!”我哀聲求道。
他笑,那笑聲異常冰冷。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怎麼這會兒不指責我親手殺掉了孩子,嗯?”
我艱澀的嚥了咽口水,“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沒有必要總提。”
他雙手撐在我的頭兩側,“洛燕,你爲了另外一個男人竟然親手殺掉了我的孩子,你說這筆賬我該怎麼跟你算?”
我瞠了瞠目,難以置信的望向他,良久,很沒底氣的說道:“我不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大力捏住我
的下巴,“你不知道?”
我咬着脣,雙手握着他的手,試圖掰開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很疼,你鬆手。”
“疼?”他冷嗤一笑,“你竟然還知道疼?”
我死死瞪着他,可是目光深處卻透着慌亂,很明顯,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一切,難怪白天當我那樣指責他的時候,他會那般憤怒的甩我一巴掌。
因爲,他已經知道了孩子是我親手殺掉的。
“老東西讓你喝墮胎藥水你就喝嗎?”他憤怒的氣息盡數噴在我的臉上,我顫抖的越發厲害。
可是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捏的更加大力,我只覺得下巴好像要被他捏碎了,“說話啊,他讓你喝你就喝,如果讓你去死呢?”
我訥訥的看着他,深吸了口氣,“對,如果他讓我去死,我也會去死,只要袁浩可以好好的!”
我的話音堪堪落下,呼吸便被一隻手奪去,他因爲太過憤怒一雙眸子猩紅一片,他死死的扼住我的脖頸,我只覺得心口越來越悶。
可是,我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甚至還很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以爲我今晚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手。
憤怒從他的眼中流瀉而出,即便房間裡很黑,我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恨以及慌亂。
他恨我,我知道,即便他不愛我,可是他已經在我的身上貼上了他的獨有標籤,而我還如此不識擡舉的在心裡藏着另外一個男人,甚至爲了另一個男人親手殺掉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爲什麼會慌亂?
我真的想不出來,也不想去想。
空氣突然涌入肺腑間,很痛,我撫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卻笑着對他道:“我殺了你的孩子,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
他猛地握住我的雙肩,眼睛危險的眯了一下,聲音冰冷的吼道:“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被他周身的寒意包圍,我止不住打了個哆嗦,“你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我篤定他不會殺我,如果真的要我這條命,剛剛他就不會鬆開我。
他獰笑一聲,“殺人可是犯法的,我不會殺你。”
我怔愣了一下,“那你想怎麼做?”
他挑了下眉尾,“你欠了我什麼,你就給我還回來什麼。”
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凌天賜,你就是個瘋子!”
他笑,笑聲很悅耳,可是聽在我的耳中,卻將我心裡的恐懼放大到了極致。
“洛燕,你說過,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所以你逃不掉。”他傾身靠近,近到與我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我會糾纏你這一生,乃至生生世世。”
我試圖推開他,可是在我有所動作之前,他卻吻上了我的脣。
我抗拒着,掙扎着,可是他的吻就如同一張細密的大網,將我牢牢網住,我承受着他的掠奪,他的兇狠,獨自嚥下心中的那種悽苦。
他似乎也覺得吻我這種木頭沒有什麼意思,終於鬆開了我。
我擦了把被他吮吻的嫣紅一片的脣,靜靜的看着他。
他深吸了口氣,“
脫了。”
“好。”我安靜的開始解衣裳的第一顆釦子,“如果這樣能讓你放過我的話,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看似認命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他又是一個巴掌甩過來,我撲倒在地上,吃疼擰眉。
“洛燕,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是想離開我嗎?我如你的意,但是我會讓你知道離開了我,你將會過的如何悽慘!”他衝我吼完,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瞬間,我的心跳都幾乎停了。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良久才掙扎着爬了起來。
第二天,幾乎徹夜未眠的我強打着精神開了門,外面刀疤的那些手下分站在外面,看到我開了門,彼此相視一眼,發出一陣咳聲。
我心裡打了個突兒,知道這都是凌天賜故意安排的,爲的就是攪我的生意。
因爲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花店的生意已經受到了影響,我失笑搖頭,直接關了大門離開。
他們見我鎖了門,彼此對視一眼,跟在我的後邊,我只是去不遠處的早點鋪子買了豆漿跟包子,便又回到花店。
吃了早飯,我開始正式開門營業,又過了一會兒,有工人來給我重新裝花店的大門。
這幾天的盈利,統統被這一塊門玻璃給報銷了,我有些心疼的看着手裡的幾張紅票,嘆了口氣。
因爲外面多了這幾個凶神惡煞的小混混,花店一上午都沒人,即便有人想要來買花,也都被他們給攔住了。
我忍了一早上的火氣終於再也壓不住了,我返身拿出了那根棒子,衝他們其中一人揮去,“你們特麼的都給我滾!”
他們一邊躲閃,一邊說道:“燕姐,你也別怪我們,這都是凌少吩咐的。”
我又如何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凌天賜吩咐的,只是我現在想要發泄。
我手裡的木棒沒有目標的胡亂揮舞着,不知道砸中了誰,一陣悶哼聲傳來,我瞠了瞠目,見他們並沒有什麼大礙,繼續如同發瘋般揮舞着木棒。
他們終於被我嚇跑了,我手裡的木棒“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連同我的一顆心也碎裂成數瓣。
我又回到了花店,趁着他們都不在,我快速關上了花店的門,簡單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行李,又在花店的門上貼上了一張出兌轉讓的廣告,便飛速去了療養院。
路上,我給宋時雨打了通電話,跟他簡單說了一下遇到了什麼事情,他也認爲我做的對,至於花店的事情,讓我都交給他處理,並且還把他所在地址告訴我。
我去了療養院,跟護士說自己要出遠門,袁浩就拜託她們照顧,便急匆匆的去了火車站。
然而,去宋時雨那裡的車票最早的也要等到傍晚,我心裡莫名有些慌,於是又去了汽車站,可是汽車站根本就沒有直達他那裡的車票,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再回到火車站。
買了一張火車票後,我不敢待在火車站裡,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店。
我靜靜的等着,可是越是焦急,時間便越是過的慢,當我好不容易捱到了傍晚,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我長吁了口氣。
拿起了我的東西,我向着火車站走去,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