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戲幻迷影

季寒蕭一向最好說書看戲,聽到銅鑼之聲便不自覺的走了過去,沒走多遠竟看到一片空地之上搭了個臺子,臺子不大,但佈置很美潔,左右兩邊的臺柱上貼了對聯一副,他在心中念道:綠水潔容本無憂,只因微風撫皺面;青山翠顏原不老,但爲飄雪戀白頭。細細品味便覺這副對聯之中無奈之情溢於言表。他又轉眼看向臺上,臺子上面正在演影子戲,只是銅鑼雖響卻沒有人唱,四下除了自己,再無其他觀衆。

寒蕭暗覺好笑,在這杳無人煙的地方演戲簡直是浪費精力,這裡的臺子應該是練習用的,常言道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我倒看看他們演得怎麼樣。

臺子前面有一片空地,季寒蕭就在那裡席地而坐,凝神觀看;只見得那帷幕上一邊一個主將正在相鬥,後面都有衆多將士舉臂歡躍,那二將越鬥越勇,銅鑼之聲也越來越急。他從來未見過影子戲有如此數量的人形出於帷幕之上,並且那剪紙惟妙惟肖,靈活逼真,操控之人手法熟練,動作流暢,二個主將的打鬥更是精彩異常,左閃右避、飛空躍地。直看的寒蕭鼓掌而叫,大呼過癮;暗道也不知這帷幕之後有多少人在操控,纔能有如此壯觀的場面。

季寒蕭正當全神貫注之時,忽然一個晴天霹靂響起;他擡頭一看,天上原本萬里無雲,一片晴朗,現在卻是烏雲涌動、蒼穹暗頂;等他再回頭看四周,竟發現四周一片荒蕪,樹林戲臺全然不見了,他驚異不已;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看見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剪紙人騎着一匹紙馬,手裡拿着一把大刀向他飛奔而來,那刀卻像是真的;不一會兒,那紙人已到寒蕭面前,大喝一聲道:“前方敵將速報姓名,本將軍不斬無名之鬼。”

看着眼前的情景,季寒蕭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聽見那紙人讓自己報上姓名,慌忙回道:“將軍且慢,我叫季寒蕭,跟你好像沒有什麼仇怨,爲什麼要殺我?”

那紙人怒道:“無膽鼠輩,滿口謊言!這遍地屍骸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待我斬你首級,拜祭我軍亡魂,不然我再無顏面立於天地之間,你快騎上戰馬,拿起武器,跟我一較高下。”

季寒蕭低頭一看,果然滿地的紙人,斷首殘臂、混亂不堪;那傷痕處還有鮮血流出,頓覺毛骨悚然。忽然聽見一聲嘶鳴,他擡眼看去,只見一隻紙馬口含長刀,奔騰而來,徑直停在了他的旁邊。

季寒蕭聽見紙人讓自己拿起武器,騎上戰馬,跟他一較高下;便拿起了紙馬口中的長刀,那刀雖是紙做的,卻重如鋼鐵,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拿住了那把刀,然後小心翼翼的翻身上馬,他生怕那紙馬被他壓斷,卻不想那紙馬竟如真馬一樣穩壯。

那紙人一見季寒蕭上了馬,便橫刀躍馬而來,臨近之時,舉刀便砍,季寒蕭慌忙用紙刀抵擋,卻沒想到紙人的真刀一碰便斷,那紙人勒馬不住,身子迎上紙刀,頓時變成兩截,鮮血噴濺了一地。

季寒蕭實在沒想到那紙人如此不堪一擊,見此場景,不由的叫了一聲;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道靈光從暗雲之中照了下來,一個紙佛從天而降,,那紙佛巨大如山,面目猙獰,身上紅綠佛衣鮮豔明亮,頭戴法帽,怒目而視季寒蕭道:“何方妖孽,竟敢胡亂殺人!”聲音寬偉洪亮,甚是懾人。

看到這尊紙佛,季寒蕭略有畏懼,但想到剛纔那個紙將軍,自己沒動手就斬死了他,也就不那麼害怕了,他定了定神道:“不是我殺他的,是他自己撞上來的,不關我事。”

紙佛怒道:“孽障,若非你舉刀相迎,他怎麼會死?你還說不關你事,納命來!”說完,那紙佛一隻手向季寒蕭伸去。

季寒蕭聽了他的話暗想果然是自家人幫自家人,明明自己纔是人,那將軍纔是妖孽,這紙佛卻反過來說,看來自己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未等他說話,只見紙佛一隻大手遮天蔽日的向自己壓來,眼看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寒蕭驚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那隻大手慢慢逼近季寒蕭之際,忽然一道青光劃過,那尊紙佛被一砍兩端,霎那間他只覺面前白光刺眼,他只好緊閉雙眼,等光消之後,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剛纔的戲臺前面,只是臺上已經沒有表演了,自己腳下卻有不少剪碎的紙人。

“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不知何時,季寒蕭身後的草地上站了兩個人,前面之人身穿灰色長袍,五官爽朗,左手握着一個劍柄,在其身後之人長的器宇軒昂,挺胸直視季寒蕭,面帶不屑之色。

“呵呵……能夠破我幻景,你們兩個是淨浴山哪一個的徒弟?”話音未落,季寒蕭看見一個老人從臺子後面走了出來,只見他穿着布衣,發須如雪,相貌清潤,身高不五尺左右,略有些胖。

“哼!你的幻術這麼淺顯,要破它根本易如反掌,不值一提!”

那老頭聽見站在後面的人這麼說,卻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呵呵一笑道:“我知道淨浴山只有望巔峰一共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玉詠既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小舅子,小徒弟天賦靈根,是淨浴宮有史以來修煉時間最短就能仙化的,不過爲人狂傲,被外人戲稱風浪子凝羽,應該就是你吧?”

凝羽見老頭竟猜中了自己的身份,有些驚訝,剛要開口卻被玉詠阻住,只見玉詠雙手抱拳,施了個禮回道:“前輩好眼力,我們兩個確實是金烏殿的弟子,因爲有人聲稱在天封園內有人使用禁術聆音密網,師父特派我師兄弟二人前來探查。師父吩咐我們進天封園之前一定要拜會守園的皮影九笑人幾位師叔伯,我們二人正在訪尋之際,看見這位小兄弟被幻術所困,一時情急出手,還望前輩恕我們不知之罪。”

那個老人聽了玉詠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纔回道:“我就是皮影九笑人的不老玩翁,你師父雖然爲人死板,倒還算有心,沒忘記我們這些同門師兄弟……在這裡呆的久了,也許久沒人看我的影子戲了,卻是無聊的緊,剛纔看這位少年很是喜歡我的戲,就帶他到戲裡面玩一玩……怎麼樣?年輕人,剛纔好不好玩?”

季寒蕭張大了嘴道:“剛纔都是你變的啊!呵呵……還好還好!”他一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一邊勉強的笑了笑。

“不過竟然有人敢在天封園裡亂來,這確實要查一查,本來以我們九人聯手定能找到此居心不良之人,只是恨夢一年前失蹤了,其他幾個到現在還沒到尋她,如此看來,我也不能坐在家裡等了……小兄弟,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幹什麼?”

季寒蕭剛纔聽見那兩個人說是望巔峰的徒弟,心裡一驚,生怕小曉和雨蘭馨的事被他們知道,忽然聽見老人問自己,忙回道:“我…叫季寒蕭,剛進來靈神幻界,因爲…因爲有人搶了我的東西,我打聽到她就住在百花澗,所以就找到這來了。”

“百花澗!那不是留千古師叔的容居之所嗎?他怎麼會搶你的東西!”玉詠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老玩翁接道:“他說的應該不是留千古!”

“恩,是個女的,叫漫天雪!”

“漫天雪!”凝羽聽見這個名字,表情顯得有些激動。

不老玩翁如是道:“不錯,三年前漫天雪不知爲何身受重傷,渾身流血不止,恰好被千古遇到,把她帶了回來;傷愈之後,漫天雪就一直住在百花澗。”

“漫天雪一直處處與淨浴宮作對,師叔怎麼會跟她在一起?要不是師祖臨終吩咐我們不得傷害她,我第一個就把她除了,以絕後患!”

待凝羽斬釘截鐵的說完之後,不老玩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詠,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們對你這個久離淨浴山的師叔太不瞭解了;想我們幾個當年在凡夫子門下也算同門一場,留千古爲人風流瀟灑,詩詞歌賦,通曉全才;他當年修練到仙化之後就離開了淨浴山,在靈神幻界四處漂游,並且結交了不少美貌女子,但因他情難恆久,心性不縛,傷了不少女子的心,當年容貌傾城的月容花都沒能留住他的心,雖然以死相逼,卻還是難免流水無情,最後愛恨難平,一死以滅相思之苦,說起來實在是可恨可嘆。他也因此被稱薄情公子

;不過自從三年前遇到漫天雪,着實對她情有獨鍾,依我看漫天雪怨念太重,只怕不管他如何才華縱世,想獲得她的芳心也是難上加難。”

玉詠點頭回道:“原來如此,看來師叔也是隨性之人!……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難以久留,謝過師叔放行,就此拜別了!”

不老玩翁點點頭道:“你們去吧,倒是很久都沒回淨浴山了,是該回去看看了!”

“淨浴宮隨時恭迎師叔大駕!”,玉詠轉身要走,稍停了一下,對季寒蕭道:“小兄弟,你丟的東西是不是非取回不可?”

“是一根笛子!”

“哦!那笛子有什麼神通?”

季寒蕭尷尬的摸了摸頭回道:“嗯……它沒什麼神通,就是用破竹子做的一根普通笛子……”

聽到這句話,凝羽嘲諷的哼了一聲,玉詠也略微愣了一下,隨後道:“小兄弟,漫天雪鐵石心腸,手段兇狠,以你的靈力修爲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留千古師叔相助,你確實不必爲了一根笛子白白送了性命!”

“不行!……那根…笛子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回來!”

見季寒蕭如此堅定,不等玉詠回答,凝羽就開口道:“真是不知死活,師兄,既然他一心找死,我們也不用管它了!……喂,那個不要命的,那邊有一條小路,你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等聽到瀑布聲音的時候就到百花澗了!”

季寒蕭答應了一聲之後便低着頭一路朝着凝羽指的方向走過去了,玉詠甚是不解的看着這個一頭金髮、面容秀麗的小兄弟,心中卻若有所思,剛要走只聽見不老玩翁一聲驚歎,忙問道:“師叔,怎麼了?”

只見不老頑翁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駭然道:“說到邪靈禁術,我倒想起來一個人,百餘年前此人在靈神幻界挑起腥風血雨,憑着一把傲霸亡刀四處挑戰,他的招數詭異,靈法陰險,不少當時靈力高深的仙靈都被他吸乾靈力而死,後來還是我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凡夫子聯合數位修行百年以上的仙靈合力纔打敗了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不過戰敗之後他就銷聲匿跡了,彷彿靈神幻界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樣,他就像一場噩夢,所有知道這個人的仙靈都不願意輕易提起他!”

聽此之言,二人的神情也凝重起來,玉詠急問道:“到底是誰?”

“他叫狂胤!”

“狂胤?”

“不錯,當時我還夠不上資格跟他交手,真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幸;但我聽和他交手人曾經說過,一接近此人便覺得他殺意騰重,特別是他手中的那把闊刀,每一刀都彷彿有無數亡魂厲鬼哭喊索命,縱然強定心神也難去驚恐之情,戰未敗,勢已弱!……不過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都過了百年了,當年那一仗他也耗盡了靈力,應該早就不在世上了,只怕是我想多了。”

玉詠作揖拜謝道:“多謝師叔警示,我二人會多加留心,查清事情!”

“恩,你們去吧!”

待二人走遠後,不老玩翁喃喃道:“看來又要麻煩墨吟幫我看個門了!”

……

季寒蕭正一邊走一邊想着怎麼通知小曉,突然身旁泥土紛翻,一個身影晃了出來,正是小曉,他連忙喜道:“你怎麼在這?”

小曉反問道:“你去哪了?四處都找不到你的人,我還以爲你誤中天行法陣了!”

“我沒有碰到天行法陣,倒是碰到了不老頑翁,還有兩個淨浴山的師兄,一個叫玉詠,另一個好像叫…凝羽。”

小曉一聽二人名字,大驚道:“他們兩個是巔峰師叔的獨門弟子,是不是來抓我和師姐的?”

季寒蕭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們好像是來查什麼事的,與你們無關!”

小曉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們還是趕緊救出師姐一起趕回淨浴山,不然麻煩就大了!”,說完便拉着季寒蕭一路奔走,直到遠遠的聽到瀑布流水聲,才停了下來,喜道:“百花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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