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空中,一輪皎潔明月,閣樓上一人臨窗而坐。
每逢佳節,城裡萬家百姓燈火通明。
林羈淵靠着窗子,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對面的酒肆中,忽有幾人高聲談論起近日的奇聞。
“都聽說沒?林家那個怪公子……”
“什麼叫林家那個怪公子?我可是聽說他最近,親手結果了城裡那個作惡多年的靈祟,這也是爲我們百姓造福了。”
“對,這叫法早該改改了。”
林羈淵收回視線。
“什麼靈祟?她纔不是那種怪東西。”林羈淵坐在樓上,不悲不喜。
黑暗中卻無力的癱坐下去,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落瀟瀟確實是只靈,從前整日在人世間遊蕩,只因普通人看不見她,因此她也沒有朋友。
不過後來她遇見一隻白貓的靈,貓的主人是一個瞎了眼的年輕公子。
落瀟瀟曾見過他一面,在白貓死的那日。白貓死後落瀟瀟將她收了起來,陪着自己。
可白貓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位公子,落瀟瀟無奈又將其送了回去。
那日,落瀟瀟一人從陸府出來,對面一老僕引着兩人走來,爲首的男人掃了一眼落瀟瀟,繼續往前走。
那人身姿挺拔,神情冷峻,下顎棱角分明,皮膚皙白,只可惜眼睛上附着白綾。
“不會也是個瞎子吧?”落瀟瀟心想道。
男人身後的跟着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揹着一柄劍,眉目之間亦是清俊。
因爲白貓曾和落瀟瀟不止一次的說起,那位陸家的公子能看見她。
所以當落瀟瀟見男人看過來的時候,本能的愣了一下:“他這是能看見我?”
落瀟瀟跟上去,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林羈淵卻並沒有理會徑直傳了過去。
落瀟瀟討了個無趣,剛要離開,便聽到男人身後的少年道:“師父,這裡真的有靈祟嗎?”
“嗯。”
“靈祟?是在說我嗎?”落瀟瀟跟上去,走在兩人前面。
老僕引兩人見了陸府的主人,林羈淵落了座後,少年便站在師父身旁。
首位的坐着的陸老爺與其寒暄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
落瀟瀟一直在一旁聽着,原來白貓和她說的都是真的,那位陸公子真的能感覺到靈的存在。
但因爲其他人都看不到,所以府裡的人都覺得這位公子害了病。普通先生看不了,這才請了林羈淵來,去去邪。
林羈淵聽後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身後,落與宸卻直言道:“就這點小事!也犯得着……”
落與宸見林羈淵面露不悅,說到一半便住了口,默默退了下。
陸家老爺自知此事是小題大做,但無奈夫人愛子心切,才請了林羈淵來。
見落與宸如此直言直語,陸老爺也知是對林羈淵是大材小用,面露難色:“這也是,怕是什麼兇靈作祟,才請了林靈師來。”
“無妨,可否見見令郎?”林羈淵開口問道。
“好好好,請,請。”
林、落兩人隨後便到了陸逸瀾的院落,落瀟瀟就一直正大光明的跟在幾人身後。
因陸逸瀾自幼患有眼疾,與其他兄弟同住不方便,便一直是一人獨居,這也造成他性格孤僻,不與人交往,一直以來都是一隻白貓陪着他。
落瀟瀟走到院子中後,見幾人停下,便徑直穿過牆,衝一位年輕公子旁站立的貓耳少女揮了揮手。
“不是要走嗎?你怎麼又回來了?”雲露看了過來,問道。
落瀟瀟直接拉住雲露,就從牆中穿了出來,指着院中幾人道:“你看,這些人是不是來捉你的?”
“那裡來的臭靈師?捉我作甚?”雲露撇嘴生氣道。
落與宸也納悶:“師父,這裡好像沒什麼異常?”
林羈淵沒說話,白綾之下眼眸旁慢慢顯露出一金色的紋路。
眼前乾淨敞亮的庭院,在林羈淵眼中也變了模樣,整個院子竟是黑煙繚繞。
片刻後,林羈淵收回視線,揉了揉太陽穴,這些東西總感覺有些熟悉。
“師父?”落與宸悄悄問道,“您看着什麼了?”
普通的人基本是看不到靈的,大多數靈師也都是藉助符咒、陣法一類的東西才能看到靈。
而林羈淵與以上兩類人都不同,他天生一對異瞳,自己就可以看見靈,不過通常也會藉助一些外物來追蹤靈祟。
“自己看。”林羈淵道。
“哦。”落與宸老老實實的翻出小本本,翻了翻找到符咒。
趁着落與宸消停,林羈淵與一旁的家僕談論起,近期來府中的怪事。
家僕倒也沒聽說府裡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事。
“只是,前一陣少爺院裡死了一個婢女。”
“怎麼死的?”
“老奴也不清楚,好像是得了一個什麼怪病。”
“那人什麼來頭?”
“她生前好像是照顧少爺的貓的。”
“貓?”
“然後呢?”落與宸湊過來問道。
“後來這事傳到了夫人耳朵裡,因爲少爺之前老說些胡話,夫人就覺得是那白貓不吉利,就讓人給藥死了。”說着,老家僕搖了搖頭。
“難道,是那白貓?”落與宸推斷道,說着,還仰起臉來看向自家師父。
林羈淵卻搖頭否定了這一答案,因爲那隻白貓就在一旁站着,與滿院子的黑氣根本對不上。
那就奇怪了?
老僕又讓見了陸逸瀾,落與宸問了些事,卻不見什麼異樣。
林羈淵心裡似乎有了底,於是,便說晚間要在院裡做法,請他人規避一下。
落與宸很是疑惑的跟着林羈淵在府裡歇息下,等着天黑。
“師父,這裡不是沒有什麼問題嗎?”落與宸坐在桌前吃着茶水與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