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瀟瀟恍惚間,聽到一陣陣刀劍相撞的錚錚之聲,地上陣法發出耀眼的金光,混混沌沌中閉上了眼。
再一次,黑暗中耳邊傳來清晰的對話。
“師父,她都成這樣了,還有救嗎?”
“試試吧,也不能見死不救。”
落瀟瀟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的很,再此醒來,已經是清晨了。
落瀟瀟四周看了看,桌上擺着一四方玲瓏的匣子正打開着,裡面是一顆拳頭大的玉珠。
見自己在林羈淵房中,落瀟瀟就跑到裡間,林羈淵還尚在睡夢中,眼上也沒帶白綾。
落瀟瀟隱約想起,夜裡恍惚看見林羈淵一隻眼裡是個白瞳,便想撥開林羈淵的眼皮看看,卻無奈自己碰不到實物。
等到林羈淵醒來,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林羈淵起身披了衣袍,順手繫上白綾,便來到桌前,卻不見落瀟瀟的身影,房中只餘下一絲氣息。
林羈淵想到昨晚取出寄生物後落瀟瀟幾乎透明的軀體,嘆了口氣,剛想要回去穿衣,卻看見桌上的匣子中的玉珠失去了光澤。
“嗯?不應該。”林羈淵將玉珠收了起來,穿戴好衣物,剛踏出房門,落瀟瀟迎面撞了過來。
幸好落瀟瀟碰不到人,直接傳了過去。
見落瀟瀟停都不停直往裡跑,林羈淵手腕一轉,一縷金絲從袖中游出,又極速的纏繞住落瀟瀟的手腕,將她拉住。
“你沒事?”
落瀟瀟驚訝的看着被禁錮的手腕,點頭道:“是。”
林羈淵收起金絲,看着落瀟瀟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落瀟瀟也是尷尬的很:“你……有事嗎?”
“沒。”林羈淵搖了搖頭,讓開身好讓落瀟瀟過去。
落瀟瀟剛準備走,林羈淵突然問道:“你叫什麼?”
落瀟瀟停下腳步,卻沒回答,林羈淵又道:“落瀟瀟,怎麼樣?”
“好呀。”落瀟瀟擡起頭來,看着林羈淵道。
這時,貓耳少女從外面跑進來:“找到你了。”
雲露見落瀟瀟和林羈淵在講話,便走到林羈淵面前,象徵性的晃了晃手。
“哎呀!別晃了,能看見。”落瀟瀟按下雲露的手道。
林羈淵看着雲露半透明的身體,心裡總覺得不對勁。
“陸公子的白貓,不是已經死了嗎?”林羈淵微抿薄脣想到。
雲露訕訕地收回手來,轉頭又道:“公子在後花園曬太陽呢,你陪我去看看?”
“我纔不去。”落瀟瀟一口回絕。
這時,林羈淵卻道:“我正想見見陸公子,姑娘不妨給我引個路。”
“好,走這兒。”雲露並不推辭,反而還鬆鬆爽爽的去了。
落瀟瀟見兩人都走了,也便跟了過去。
後花園中,陸逸瀾一人坐在輪椅上,一旁不遠處,立着侍衛和婢女,還有幾個抱着白色的貓的小丫頭。
林羈淵一過去,便有一丫頭放下懷中的貓,小跑到陸逸瀾身旁低語了幾句。
陸逸瀾聽後,表情略顯遲鈍,隨後點了點頭,丫頭便將輪椅轉過來。
陸逸瀾聽到腳步聲臨近,就又讓人搬了椅子來,給林羈淵坐。
林羈淵先是見了禮,後又落了座,剛想詢問雲露的事,還未開口便聽到陸逸瀾道:“我聽聞,先生可以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可否請先生幫個忙。”
“公子直說便好。”
“我曾養過一隻白貓,前一陣子,母親告訴我,她走丟了,可我總覺得她還在,您能不能幫我看看,她是不是回來了?”
丫頭秋盈忙對林羈淵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說。
陸逸瀾見林羈淵沉默不語,便對秋盈道:“你先走吧,讓他們也下去。”
“可是……”
“走!”
秋盈無奈退了下。
林羈淵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雲露,道:“是,可是它已經死了。”
“什……什麼……”陸逸瀾的聲音不自覺的發顫。
“靈一旦失去實體,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不過它現在還在,狀態看起來也還不錯。”林羈淵說着,不自覺的皺起眉來,問題就在這兒,雲露明明已經死了很久了,但軀體卻不見什麼異樣。
陸逸瀾聽後,慌亂起來:“那她日後,豈不是會消失。”
“是。”林羈淵如實答道。
“啊!”雲露聽後,也是驚恐的睜大了眼,“那我還能在公子身邊待多久?”
林羈淵看着主僕二人,沉默了半響:“尋常之時,最多不過一月有餘。但你比較特殊,你早該消亡了,也不知爲何留到了現在。”
“那我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
“未必,也有可能是隨時。”
“那先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幫我。”
陸逸瀾聽着,一時沒反應過來:“先生可是在與雲兒講話?”
“嗯,它現在就在這兒。”
陸逸瀾茫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哪兒?”
“旁邊,你碰不到它的。”
陸逸瀾聞言,緩緩收回了手,面色發白。
見狀,落瀟瀟叫了起來:“你怎麼說話呢?”
林羈淵愣了一下,看向落瀟瀟卻又沒說話。
“先生?”雲露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到底能不能……”
“沒有,沒有辦法。”林羈淵道。
“林靈師?”背後傳來一聲音,幾個丫頭擁着一婦女走了過來。
林羈淵看去,料想是陸夫人,起身見禮,陸夫人卻是立着身子,看着林羈淵。
一旁的丫頭上前對林羈淵道:“林靈師請回吧,夫人找少爺有些事要談。”
林羈淵了明陸夫人來意,便同落瀟瀟離開了。
走到半路,林羈淵停下腳步來對落瀟瀟道:“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你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林羈淵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落與宸早早就起了來,到了用膳的時辰,因不見林羈淵,便邊和府裡的人聊起雲露來,邊等着。
一見林羈淵回來,落與宸就貼了過去:“師父,你去哪兒了?”
“出去走了走,見了趟陸公子。”
“陸公子?他找您幹什麼?”
桌上的飯菜早已涼了,就又讓人端去熱了,林羈淵便和落與宸坐了下來:“沒什麼大事,只是那白貓,想讓我幫她。”
“白貓?它不是已經死了嗎?難不成,它想讓師父再給它塑一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