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周圍的店家不熟，但鴻華也沒能倖免——這一天，幾乎每個來她店裡的顧客，無論是前來購買寵物的新客，還是路過她店鋪的熟客，幾乎都要跟她談論幾句，一整天聽下來，這個話題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
她還以爲這件事對她影響不大……是她太天真了……
聽了一天各種人對這新聞的各色想法，饒是鴻華修爲高超，此時都有一種耳朵嗡嗡作響的錯覺。她從開店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開店的疲憊，整個人倒在櫃檯上，都不想動了。
這時，又有顧客推門進來了，鴻華側着頭一看，是一名經常來店裡摸毛茸茸的女性熟客，便也只是隨意地打了個招呼，沒有起身的打算。
沒想到，對方今天沒有按照慣例直奔毛茸茸，而是興奮地跑到鴻華身邊，開了口：“店長啊，你聽說了嗎？昨天的新聞……”
鴻華：……
饒了她吧！她哪怕沒聽新聞，這一天下來，也聽別人複述過幾十次了，真的不想再聽了！
好在對方很會讀空氣，看出了她的疲憊之後，簡單寒暄了兩句，買了份寵物零食，跑到一邊，跟寵物們傾訴起來。
她拿着買來的一小包竹米，捏出一粒來，逗着鳥架上的玄鳳鸚鵡：“小可愛，想不想我啊？”
店裡的鸚鵡早跟這些熟客混熟了，特別是他們有時候還會喂鸚鵡零食吃，那當然是要搞好關係的啊！
一見到竹米當前，這隻玄鳳立刻興奮擡頭，脖子一伸一伸地，大叫道：“你好！你好！”
看着一羣鸚鵡圍過來吃竹米，這位女生開始了傾訴：“你們知道嗎？昨天的新聞居然說要放出功法來供民衆學習！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功法誒！那些武林大俠居然是真的嗎？而且你說有練武功法，會不會真的有妖怪啊？誒，小可愛你們這麼機靈，到時候可別被當成妖怪抓了去……”
吃着竹米的鸚鵡：嗯？
聽了這句話，有的鸚鵡吃完分到的竹米，叼起一個鈴鐺球，直接拋給了這個女生，打斷了她的對話。
女生也不在意，接住球，看向鸚鵡：“拋接球是吧？要接好了哦。”
說完，她把球又扔回給鸚鵡，一人和一羣鸚鵡愉快地玩起了扔球遊戲。
鴻華看着這輕易被鸚鵡騙去玩遊戲，還樂在其中的人類，搖了搖頭。什麼降妖除魔，怕是人類先被妖怪給降了吧。
——
如果說，周圍人羣對這個新聞的討論只是讓她感受了一下氣氛。那麼，真正讓她對這個新聞的影響有直觀感受的，還是她的好友石雲杉對這件事的反應。
在新聞播出的第二天晚上，鴻華就接到了對方發來的視頻通話，一接通，屏幕上就顯示出了好友興奮的表情：“阿華阿華，你聽說了嗎？那個新聞！真的有內功這回事啊？”
“聽說了，今天店裡的顧客都在談這個……”
石雲杉通過屏幕看到了鴻華生無可戀的表情，直接笑出了聲：“抱歉，其實我店裡的客人也是，但你不覺得很興奮嗎！真的很神奇誒！電視上說一週後才正式公佈內容，實在太讓人着急了！你說是吧，簡直是吊人胃口……”
鴻華充當着盡職盡責的聽衆，聽着對方抒發着對這件事的興奮。石雲杉講了好一會，纔有些擔憂地開口道：“但要是我沒法修煉怎麼辦……我去看了官網新發的內容了，說是修煉大概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人能夠順利入門，這也太低了……”
聽着對方的擔憂，鴻華也只能在口頭上安慰幾句。
人類修行者的門檻確實比較高，雖然不能入門的人，在現在這種靈氣充沛的大環境下，努力個幾年應該也能有點修爲，但這跟不能修煉也沒什麼兩樣了。
如果到時候對方實在沒法成功，她也可以幫忙買點丹藥，或者買一份高端一些的功法。說到底，這位應該算是她少有的普通人好友了，這種能幫的忙還是可以幫一下的。
——
在網絡上轟轟烈烈討論了一週之後，到了功法公佈的那天，網上反而一片寂靜，之前紅紅火火的論壇一瞬間沉寂了下來。很顯然，絕大部分人都在專心觀看公佈功法的節目，並在第一時間進行嘗試。
第二天，鴻華所在的街道都冷清了不少，許多店家雖然開門營業，但見到沒什麼客人，乾脆又關了門，躲回屋中，嘗試那剛剛頒佈的功法去了。
石雲杉那邊同樣對功法非常投入，鬥志滿滿地給鴻華髮來了消息：她開始修煉了，一定會成功的！
三天之後，她再次發來消息：這功法好難啊……但沒關係，說了入門沒那麼簡單，她能夠成功的！
一週之後，她發來的消息顯得有些迷茫了：這功法真的能夠成功嗎？我怎麼覺得自己一點進步都沒有？
半個月之後，她沮喪地發來消息：怎麼辦啊阿華，我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天賦的那批人……
一個月之後，她看起來已經灰心了：阿華，我還是放棄算了……
鴻華嘆了口氣，回覆了一個簡單的安慰表情，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個也沒有辦法，不到千分之一的機率，每個人都是在碰運氣。
她認識的修行者，要麼是血脈特殊，要麼就是家有傳承，普通人要邁入修煉的大門，確實艱難。
一個月都沒成功，多半是沒法依靠自身修煉成功的了。要不，還是幫忙買個功法，買點丹藥？
鴻華正思考着，突然覺得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一下，低下頭一看，一隻白貓正嚴肅地拉扯着她的衣角，顯然跟她有話要說。
她認出對方是石雲杉咖啡廳裡的貓，這會大概是跟其他貓換了身份，跑出來放風了。鴻華把它抱起來放在桌上，問道：“說吧，什麼事？”
白貓認真地看了看她，咳嗽了一下，正色道：“我們咖啡廳的貓打算湊一湊任務點，幫我們現任的那位店長買一份功法和丹藥，還要麻煩你幫這個忙了。”
鴻華：誒？
這些貓倒是跟她想一塊兒去了……但它們平時可是一毛不拔的，這會兒怎麼這麼慷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