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你若是贏了此盤局，我回去一定好好犒賞你。”徒弟爲他爭光，作爲老師他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謝過師傅！”牛二的話中沒有一丁點受寵若驚的意思。
鬼離子的話本來是說給他師兄鬼吾子的，牛二怎能聽不出來？
聞言，鬼吾子臉上陰晴不定。
細觀棋盤之上，大局已定，若是牛二轉守爲攻，大約也就十幾步就能分出輸贏。但牛二不着聲色，並沒有急於進攻的樣子。
“咳咳，師伯，我們此局議和。”又走幾步棋，牛二突然向鬼吾子提議說道。
鬼吾子頓時一怔。
稍後，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鬼離子，只見鬼離子搖頭晃腦的，頗爲神氣。他不下棋，反而比下棋都要高興似的。
“牛玉，你看，我此局可還有勝算？”鬼吾子冷冷的回道。
“師伯執意堅持，怕是師侄很難堅持下去了。”牛二語氣一緩，慢悠悠的說道。
此後，棋盤上的局勢漸漸又變得不甚清晰起來，牛二出手猶豫，一改之前的鎮定，心浮氣躁。那鬼離子看着，不覺冷哼一聲。
再走幾步棋，突然，牛二一個不小心，落子收手之時，大袖拂亂了一大片的棋子。
“哎呀，壞了。”牛二抖抖手，失神說道：“不小心把棋子弄亂了……此局師侄甘拜下風！”
鬼吾子點頭道：“好說，好說，我們再來一局……”
兩個時辰之後，最終鬼吾子對牛二的戰績兩勝一合。
鬼吾子卻不是見好就收，還催促牛二道：“玉兒，我們再來一局。”
牛二一臉苦笑，他現在欲罷不能，被鬼吾子死死的盯上了。而今，鬼吾子分明自鬼離子那裡失去的自信，要從牛二這裡撈回來。
“你欺負我徒弟。我來跟你下！”鬼離子一拍棋案，極爲霸道的說道。
但鬼吾子豈能順從鬼離子的意思，一番糾纏之下。牛二和鬼吾子進行了第四番棋較量。最終結果，議和。
下完此局，棋局結束，鬼吾子請二人回客廳。看茶招待。
經過與牛二的一番交戰，鬼吾子的情緒變得飽滿，不再跟鬼離子下棋時那般的頹廢。他特意擺手攆走一旁伺候的弟子，爲二人親自倒茶，並且當仁不讓。
“牛玉啊。你一定改日再來我這裡，若不然就在這裡多住上幾日……”鬼吾子殷勤的說道。
“喔，改日師侄再來！”牛二當即渾身一哆嗦，隨後苦笑道。
“呵呵，你的棋藝師伯頗爲欣賞，相信熟練之後，打敗你師傅也屬正常！”鬼吾子自然看得清牛二棋藝的底細，他若是真以爲自己可以贏下了牛二。那就是傻子了。
只是眼下。當着鬼離子的面，他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死不認賬。
“贏過我麼？我徒弟當然會的，不然他就不是我的徒弟了！”鬼離子對鬼吾子的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鬼吾子聽鬼離子一口一個徒弟，聽得刺耳，忽然他已經一亮。輕笑道：“牛玉，你靠近來。我問你一些事。”
牛二扭臉看鬼離子的表情，誰知道。鬼離子卻欣然點頭。牛二隻有恭恭敬敬的湊到鬼吾子的身前，低下頭，規規矩矩。
“還挺講究禮法，牛玉，這裡可沒這麼多規矩，你該怎麼做便怎麼做。”鬼吾子讚賞的盯着牛二，低聲問道：“鬼離子可教授你修煉法門？……”
“教了一些，但陣法禁制是重點，師傅非常厲害……”牛二輕聲道。
“狗屁法門！你這個師傅除了精通陣法禁制，他知道什麼！”鬼吾子露出不忿的神情。
他在棋藝上打不過鬼離子，自然要旁敲側擊的來說鬼離子的不是。
“你可知道師伯我是研究什麼的嗎？”鬼吾子又低聲問了一句。
“……”
“你師伯我除了棋藝高超，乃是研究修煉法門的大師，至今爲止，此界的千萬法門盡數被我研究透徹了……”鬼吾子提起這個話題，頓時口沫橫飛，情不自禁。
一旁鬼離子看的直咧嘴。
“師弟，你剛纔不還說要去浮雲子那裡轉轉，正好，我有話和牛玉聊聊，你走。”鬼吾子沒好氣的朝着鬼離子說道。
鬼離子二話沒說，起身便走。
只是他背對鬼吾子，面朝牛二的時候，向牛二使了一個眼色。從鬼離子的表情看，此人是故意給鬼吾子設計了一個圈套，其用意可想而知。
牛二目送鬼離子離開，對其又增添幾分好感。
鬼離子走後，鬼吾子算是放開了手腳，爲牛二講起各門各派的修煉法門。說到精彩之處，鬼吾子如話昂揚頓挫，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只不過，此人說的並不乏味，中間還提到了趙國別具一格的煉體士。
一連持續數個時辰，鬼吾子才住口。他看見牛二仍聚精會神的坐在那兒聽，啞然失笑。
“牛玉，你可都聽懂了？”
“師侄聽的都入迷了，師伯是當之無愧的功法大師！”牛二稱讚道。
“呵呵，你的嘴倒挺甜。下面我給你講些有用的，是我們鬼靈門的……”鬼吾子話到此處，故意賣了一個乖，停頓了一下。
千呼萬喚始出來，這使得牛二差點沒有脫口而出：“混元魔功！”
“混元魔功……”鬼吾子緩緩說道：“鬼靈門能有今日之龐大的勢力，與此特殊功法有着很大關聯。可是，外人所不知的是，此功法即便我們鬼靈門的頂尖人物，也未能有所突破，只是掌握了混元魔功的一些皮毛。”
“這混元魔功細分爲兩大部分，一爲後天之境，二爲先天之境，我所說的鬼靈門的頂尖人物，他們便徘徊在後天之境的頂峰，難以突破……”鬼吾子話到此時，頗爲感慨。
“那爲什麼會這樣？”牛二不解道。
“說起來，混元魔功原本就不是本界所創之功法，很有可能是某個靈界之人來到此界，才使得功法流傳下來。但以我多年研究，此功法的資料在後天之境還算描述的較爲詳盡，可是至先天之境，實在是高深莫測，不是我們普通人所能領悟……”鬼吾子緩緩道來。
“這又是爲何？”
“混元魔功本是側重於對身體的修煉，在後天之境，注重採五行之氣進行煉體。但境界提升後天之境的頂峰，便要有另一功法作爲輔助。因爲按常理來說，若是沒有奇遇之類，根本不可能到達先天之境。”鬼吾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混元魔功真正到達先天之境，開始有了諸多變化，九變神通，十八變神通，三十六變神通，七十二變神通，以致千變萬化神通。我分析原因，發現先天之境的九變神通與我們的魂魄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爲，天魂，地魂和命魂。其中的天地二魂爲身外化身，命魂掌管七魄。而天地二魂再加上命魂所掌管的七魄，正好和爲九，那九變神通偏偏與之相吻合。由此分析，若是真正的領悟混元魔功，魂魄的修煉功法卻是重中之重。”鬼吾子說話間陷入沉思。
短暫沉悶之後，鬼吾子長噓一口氣，搖搖頭，說道：“牛玉啊，我跟你講的太深了，你恐怕也聽不懂，而那些對你來說也太過遙遠。下面，我就給你講些混元魔功最基礎的東西，這樣也便於你對此功法有更深刻的瞭解……混元魔功其實不是混元魔功，它不過是音譯過來，才稱作混元魔功。而混元魔功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渾圓功！此功法修煉之時，手掌劃圓，手臂旋轉劃圓，雙臂劃圓，行步劃圓，行步軌跡劃圓，這五圓一起纔可合稱爲渾圓。”
牛二眼睛頓時一亮，心裡像敞開了一扇窗戶。
當初空空老道傳授他五行之氣修身之法，只是讓他吸納天地間的五行之氣，淬鍊身體，根本就不知道渾圓之說，看來，空空老道對此也僅僅只是皮毛。
“師伯，何爲後天之境的頂峰，突破後天之境又能達到什麼高度？”牛二自覺突破到五行之氣修身之法的先天之境，擁有五行遁術，但現在聽鬼吾子所講，似乎其中還有偏頗。
“達到混元魔功的後天頂峰，五行遁術是其中一個重要表現，此法術能遁入五行中任一屬性，可以說已經突破凡人肉體的範疇，身體堪比一件法寶。”鬼吾子道：“而與後天之境相對應，先天之境的最基本表現就是九變神通，我們鬼靈門那幾個老怪物就是苦於沒有最佳的修煉魂魄的功法相輔助，遲遲不能突破至先天之境……”
一語道破天機，牛二終於明悟了。
他現在應該屬於混元魔功的後天之境頂峰境界，擁有五行遁術。可這還應該屬於後天之境，到達先天之境，既能擁有九變神通了。
於是對先天之境，牛二增加了幾分期待。
“你師傅鬼離子只會研究陣法禁制一途，在功法上實在對你幫助不大。他帶你來鬼靈門的用意我早就明白，就是要我傳授你功法。但我雖精於此法門，卻只知那混元魔功的皮毛，而混元魔功在鬼靈門乃屬最高機密，傳授下來的東西也不過最基礎的東西，若想真正瞭解混元魔功，那就要看機緣了。”鬼吾子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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