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一年多時間,牛二都在按照老道的修煉計劃進行,每次修煉五行之氣修身之法的時間相應延長。這樣,一年後的五項的總時間要三天才能修煉一遍。而依老道的意思,最終每項要修煉十二個時辰,需要五天完成一次,再加上休息的二天,七天一次。
牛二聽後有些頭大,不過他還是固執的堅持下來。最近,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有突破,應該很快就會晉級到煉氣期的第九層。爲了這個目標他可是一直都在苦練,不過心裡總覺得進展的太慢了。
也不能怪牛二埋怨進展緩慢,他如今肉體修煉簡直成了鋼筋鐵骨,雖然距離老道所說的五行之氣修身之法的第四層還相差甚遠,但以現在的能力,凡人界的普通兵器很難再傷到他了。螞蚱跳等技能更是有些離譜,一次縱身可以跳出近二十丈遠,那簡直就是飛。
當然,演練這些技能的時候都是偷偷的試驗,他可不想老道看到他的這種能力。
不過,現在他察覺了一些事情,每次背對老道的時候,他總覺得老道在用一種毒辣的眼光盯着自己,其中更多的是貪婪。而當他迴轉過身來正面對老道時,老道卻滿臉堆笑,這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沒有了。
牛二開始也以爲自己是不是對老道的印象不好導致如此,不過後來這樣的感覺不但沒有隨時間淡化,反而越來越強烈,牛二漸漸增加了提防之心。
就在他即將邁入煉氣期第九層的門檻,一個突如其來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這天,送菜的兩個人帶來了一個紅色請柬,打開一看,原來是小松山彩雲的大婚請柬。一看日期,定在了後天。他連忙從玉竹山跑到小松山,來找彩雲姐妹。
作爲六順門關係很好的一對姐妹,牛二對她倆很有感情。一見姐妹二人,牛二先上前道賀。二女看牛二跑的滿頭大汗,也知道牛二此時的心情,她們便陪牛二一旁說話。
自從落雲山的陳曉峰一家被牛二斬殺之後,彩雲和陳曉峰的婚約也就正式作廢。而這時,大松山上的一個一直仰慕彩雲的蔡姓青年就託人提親。那蔡姓青年人忠厚老實,爲人正直,在大松山也算挺有人緣。
彩雲姑娘開始並不瞭解蔡姓青年,就推脫陳曉峰之事剛過,若真有意,等過了一段日子再說。而大松山的蔡姓青年卻聽到心裡,一直苦等彩雲的回信。彩雲得知此人如此癡情,便由彩霞暗中打聽,果然探聽蔡姓青年人品不錯,也就欣然接受下來。
彩霞還是挺羨慕姐姐彩雲的,她在瞭解蔡姓青年的過程中,越來越覺得此人不錯,爲此,她曾和姐姐開玩笑,再不答應婚事,我就搶先一步了。當然,彩霞只是開玩笑,不過,由此看出,蔡姓青年還是值得託付之人。
大婚來臨,彩雲如今突顯女兒家本色,那俏臉之上掛着淡淡的緋紅,甜蜜的憧憬使此女更添幾分嬌媚之色。
牛二此時越看此女越覺得好看,情不自禁的誇讚了幾聲。那彩雲聽了,臉上更加光彩照人,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之一,她宛若一朵鮮花綻放。不過此女還是和牛二開起玩笑。
“玉竹,姐姐其實對你很有心的,只是看你一心悟道,害的我單相思一場,你若是早對我有意,我是一定要等着你的。”
“……”牛二的眉頭出現無數道黑線,他此刻的表情很痛苦。
“唉,老天不願撮合我們,那你只有做我的好弟弟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機緣擺在你面前,就看你努力不努力了……”彩雲突然話題一轉,秀目微眯,但眼角卻瞟向了彩霞那邊,此女的表情顯示極爲明顯,倒像直接給牛二引路。
牛二哪裡還不明白彩雲的意思,他傻愣愣的盯着彩雲,根本不敢去看那邊的彩霞。
“你好像在告訴我你不願意,我不會理解錯吧。”彩雲眼看牛二冷汗直冒,可不給他考慮的機會,非常直接的問道。
“啊……怎麼會?……”牛二徹底被打敗了,他此刻很想知道彩雲是不是在開玩笑,成心捉弄自己,但直覺告訴他,這事多半是真的,從一旁彩霞略顯扭捏的表情就能分辨的出來。
牛二真的很喜歡彩雲姐妹,而若是能娶到姐妹中的一人也是天降的福分,但他此刻還是猶豫了,因爲這使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少女,小倩。作爲人生中第一個自己所喜歡的女子,感覺當中此女的地位遠高於其他女子。
若是論相貌,彩霞不比小倩差,可是在小倩的身上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結,這使得牛二略顯侷促。
彩雲倒看出了牛二的複雜表情,也知道他恐怕有無法說出來的私事,就閉口不談轉到其他話題上了。而彩霞見此,感覺驀不開面子,冷哼了一聲,撅起了小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此後,牛二侷促不安的在此應付了一陣,表情怪怪的,到後來,他藉口有事才灰溜溜的離開小松山。不過,他臨走前不忘送給彩雲一對上好的鴛鴦玉佩,看到彩霞繃着臉,也陪笑送上了一個品質不錯的玉質飾品,其實這都是來之前預備好的。看她們手拿着飾品愛不釋手的樣子,牛二也算心裡平靜了許多。
牛二回到玉竹山自己的小竹樓,躺在竹牀上,滿眼都是小倩那動人的倩影,合上眼,還是小倩,一時之間,腦子裡再容不下其他的事。他猛然有下山去魯國找小倩的衝動,可是稍後還是隱忍了。彩雲的大婚必須參加,而後五行之氣修身之法仍需修煉,他現在連煉氣期都突破不了,難道要走着回魯國去?
在牛二心裡早有一個打算,那就是腳踏飛行法器,飛到小倩的面前,然後和小倩一起慢慢飛行在天空上,他們相偎相依,纏綿悱惻,那是何等理想的境界,到那時,他便心滿意足了。什麼都是過眼雲煙,什麼都是浮雲,只要能和小倩在一起,別無他求。
直到晚飯時候,他仍是渾渾噩噩,整個人迷迷糊糊,陷於感情之中難以自拔。不過那瘦青年的一聲尖利的呼喚,頓時讓他明白過來,馬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當他推開窗戶,放眼向外看去,只見到處綠意瑩然,一股新鮮的氣息立刻充斥整個身體。
他立刻陶醉於優美的景色之中,也立刻感覺到了他之前從未感覺到的一切。此時,他就是站在小竹樓上,仍能感覺到地上細微的變化,小蟲子在蠕動,小螞蟻在馱着一顆大於身體幾倍的草種子,還有菜園植物慢慢生長的歡快聲音,這些都很真切,都是那麼真實。
轟的一聲,牛二的腦袋清涼無比,藉助靈識探查,竟然因爲那瘦青年的一聲喊叫,非常意外的突破道煉氣期的第九層。確認此事後,牛二並沒有狂喜,而是靜下心來細細體會了一下如今的境界。靈識已經可以遍及方圓幾十丈,身體內的真氣運行也比之前更爲充盈。
……
彩雲大婚之日非常熱鬧,幾乎轟動了整個六順門。而除了六位執事,門主和副門主東圃老道也在邀請之列。作爲舉辦者的大松山,此次不惜耗費巨資爲蔡姓青年舉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宴。其實,知情人都心如明鏡,蔡姓青年乃是大松山執事紫衣中年人鄭有違的遠親,如此操辦可見鄭執事對蔡姓青年極爲看重。
酒宴當天,牛二很高興,席間那小松山的朱青兒又在衆人面前大大誇獎了他一陣,於是不覺多喝了幾杯。而正在牛二有些暈乎乎的時候,那朱青兒卻給空空老道提起了牛二的婚姻大事,作爲六順門的一位執事,當然是香餑餑,她此意卻是要撮合彩霞和牛二。
朱青兒早知道牛二與彩雲姐妹相處的不錯,那彩霞也是長得姿色過人,和牛二倒般配。可牛二聽朱青兒談及此事,一時頭大如鬥。好在還有空空老道來應付,牛二隻得耷拉下腦袋低頭喝悶酒。
老道扭臉一看牛二的表情,心裡一下明白了七七八八。他當下大大的誇獎了一陣小松山,只說小松山美女如雲,佳人無數,隨便一個都能般配他牛二。不過眼下,牛二正是修煉功法的關鍵時期,切不可分心,此事可稍後再做決定。
朱青兒自然不肯,她看出老道故意推脫,非要將彩霞和牛二之事訂下來。
東圃於是成了和事佬,他兩方面聽取意見,便按下兩方,以半年爲期限,到時再重新商量此事。
朱青兒其實也看在彩雲大婚之際,好來個雙喜臨門,想盡快的促成此事,而牛二想法就不只這麼簡單了。
當然,空空老道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決計不會讓此事變爲現實,而東圃在和老道簡單幾個眼神交流之後就很清楚的領悟了空空的意思。
牛二喝了一通悶酒就好像找不到東西南北了,空空老道只好吩咐玉竹山的那瘦青年扶牛二回去。牛二醉的不成樣子還不忘和在座的一一拱手告別,他傻呵呵的沒完沒了的施着禮被瘦青年強行攙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