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想了一想,嘆口氣,說道:“本來我們府上招人也差不多了,但我可憐你們兄弟。這樣吧,跟我進去登記。牛二,你剛來就臨時在前府打雜,哪裡有活了,去哪裡做。牛三,你去後府,陪着小少爺做書童。”
牛二和石破天聽了頻頻點頭。
石破天給牛二介紹過,石府地域太大,分爲前府和後府兩大部分。前府基本上就是一個府的樣子,後府則是女眷和後花園。
後府之所以地域也不小,還因爲那裡有一個小山包,叫翠山,是府上游玩的最佳之地。
跟着老管事進府,走角門,然後登記造冊,發了魏府統一的衣服,老管事叫來一個丫鬟和一個僕人,各自帶走,再由他們去告之魏府內應該做的事情。
牛二跟着一個身材瘦小的僕人。
這人相當精明,嘴巴利索,把牛二先帶到住的地方,安排住宿,還有吃飯的地方,最後領到一個年輕管事的面前,向這位管事稟明瞭牛二的情況。
年輕管事看了一眼牛二,冷笑一聲,說道:“你叫牛二麼,上午先跟着老鐵頭去清理茅廁,那邊缺人手!”
“……”牛二徹底崩潰。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麼?進了魏府就是魏家的人,魏府是有規矩的,違命者以家法從事!”
“爺,可不可以換個活幹……”牛二一臉的悲哀。
“就你這死樣子,不懂得規矩,還讓我安排好活幹,沒門!”年輕管事當下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一旁的那個僕人趕快的給牛二使眼色,牛二一下便明白了。想找好活幹,得先賄賂管事,不然不開眼就只能自己幹受着。
牛二把手伸進懷裡,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了幾枚銅錢。說起來。牛二金銀財寶不少,可是最不起眼的銅錢,他還真不多。不是石破天提前給他幾枚,恐怕真拿不出來。
年輕管事接過銅錢,臉上明顯緩和幾分。冷笑道:“早幹什麼去了。你上午跟着小鄧子打掃前廳吧,遇到不明白的便問小鄧子,記得,要孝敬小鄧子就行了。”
年輕管事說罷惦着銅錢掉頭走開了。
小鄧子是領他來的那個精明的僕人。他對着牛二搖搖頭,低聲說道:“看你這樣,怕是沒進過大戶人家。以後做事小心些,別得罪了陳管事,他可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搞不好分給你個苦差事,後悔都來不及。”
牛二摸出銅錢要給他意思意思,小鄧子“唉”了一聲,“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出來就爲了混口飯吃,你不用給我,省省吧,在府上勤快着點,積攢幾年。興許能找到哪家的姑娘,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小鄧子人很好,牛二很快和他交上了朋友。
在閒談之中,這位小鄧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魏府的大事小情一一告訴給牛二。牛二挺幸運,這個小鄧子知道的還真不少,魏府的事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就連私下裡風傳的魏府之內的風流韻事他也耳熟能詳。如數家珍。
“魏老虎好色?冷淡了胡媚娘……”這條消息對牛二最有用處。
“是啊,小牛子。”小鄧子就這麼稱呼牛二。“魏老虎好色是出了名的,通常一晚上要兩個女人陪着,高興了最多有五個女人!據說魏老虎喜新厭舊,他換的女人跟走馬燈一樣,不帶重樣的!”
“一開始,胡媚娘沒生孩子之前,魏老虎還不敢這麼囂張,後來胡媚娘生了小少爺,心思全放在小少爺身上,魏老虎便現了原形。那胡媚娘最初以爲冷落了魏老虎,可是不然,打那以後,魏老虎熱不上胡媚娘了。”
“因此,胡媚娘很生氣,幾乎要天天跟魏老虎吵架,魏老虎圖個清靜,有時候和胡媚娘在府中玩捉迷藏,偷偷的躲起來和別的女人廝混……”小鄧子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
“原來有這麼回事……”牛二的嘴角浮現一個弧度,在他自信的時候,通常會表現的這樣。
牛二來到石家鎮魏府,在前府一混就是七日。白天,他和小鄧子一起幹活,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偷偷去後府看石破天。
這七日,石破天比牛二過得滋潤,他是魏府小少爺的伴讀書童,那個剛剛三歲半的小少爺魏忠賢,已經開始讀書識字。
小少爺有專門的書屋,胡媚娘也是教子心切,一下聘來三位學識淵博的老師教授他學問。
石破天在魏忠賢上課讀書的時候,頗爲清閒,給小少爺送來足夠的點心水果,沏上茶水,便沒他的事了。他可以坐下來一起聽課,也可以走出書屋在附近溜達。
不過,但凡魏忠賢上課,石破天同樣坐在一個角落,認真的聽講。
他以前做小少爺的時候,也有如此的待遇,別看荒廢了數年,石破天認識的字,懂得的道理卻不少。
這位小少爺,人小脾氣可不小,一會兒哭,一會兒鬧,對讀書識字很是厭煩,這令三位所聘的老師很是頭疼。
哄小少爺的事用不到石破天,另有兩位專門的丫鬟伺候着。
牛二晚上來看石破天的時候,石破天流露出想殺死魏忠賢的意思。牛二聽了便一皺眉頭,斬草除根是明擺的事,但若是上來先殺了魏忠賢,勢必會打草驚蛇,讓魏老虎提防。
“殺掉魏忠賢,未嘗不可,只是要先探明瞭魏老虎的行蹤,來個一鍋端!”牛二說道。
“師傅,我記下了。”
石破天受到牛二的訓斥,又忍過了好幾天,這一天,牛二和小鄧子正在清掃前廳大院,一道傳音符突然劃空而來,被牛二張手接在手中。
小鄧子乾的起勁,他擡頭一看,只見牛二憑空手中多出了一張散發着乳白色光芒的符紙,頓時愣住了。
“小牛子,你,你……”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牛二單手一指,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牛二靈識掃過傳音符,微微一笑,看來石破天忍不住了,要準備下手了。
他緩緩走到小鄧子的身前,大手在其頭上一抹,輕輕說道:“小鄧子,抹去這幾日的記憶,對你來說不見得是壞事,你知道的太多了反倒不好!”
從小鄧子身邊穿過,牛二飄然而走。
若是別人,牛二打出一記火球就讓他化爲灰燼。這小鄧子人還不錯,與他相處了幾日,牛二對他的印象挺好。
牛二身上也有高階的隱身符,拍在身上,凡人便看不見他了。他一路走得很快,直奔魏府的後府走過去。
才走出去一段距離,牛二猛然一驚,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怎麼回事,難道說魏府中也有修仙者……不對,是魔修!”牛二的靈識異常強大,在靈識擴散的瞬間,他忽然覺得不妙。
石破天是真的忍不住了。
在魏府呆的這些天,他越來越壓制不住心底的火氣。原本這些都應該屬於他的東西,而今,被那個叫魏忠賢的小雜種肆意糟蹋。
魏忠賢別看人小,可是搞破壞卻不輸與大人。他時常把石破天記憶中那些熟悉的東西毀掉,包括院子裡的價值連城的珍貴樹木,花草。
同時,那胡媚娘卻對魏忠賢極爲的寵愛,不管魏忠賢怎麼做,她也不訓斥,反而少有的誇獎他。在此女的眼裡,本來這些東西都是外物,是使用陰險的手段霸佔過來的,毀了也就毀了。
這一天,魏忠賢不想上課,帶着兩個丫鬟就跑到一間屋子裡玩捉迷藏。這樣的好機會,石破天當然不能放過,他趁魏忠賢躲在角落,抽出玉劍,將其直接斬殺。
此子是胡媚娘和魏老虎的孽種,留下來也是禍害!
但他斬殺魏忠賢,卻惹出了禍端。魏忠賢的脖子上掛着一枚白玉的吊墜,就在魏忠賢身死之時,此吊墜突然發出璀璨的光芒,怦然碎裂。
吊墜之中,飛出一道白光,轉眼消失不見。
石破天跟隨牛二修煉時間尚短,道行尚淺,他並不懂得這是什麼。
然而就在他剛剛離開房間,便自高空飛來一人。此人腳踩飛劍,落下來擋住了石破天的去路。
僅僅一個照面,石破天便被此人奪取了手中的玉劍。
那人身罩在黑氣之中,看不清模樣,可是說出話來,冰冷異常。
“你殺了魏老虎的兒子,今日,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那人伸出一隻手,狀如鷹爪,對着石破天虛空一攝,石破天便身不由己的飛向那人。他還想反抗,可被那人一攝,他身體內的靈氣幾乎停滯下來,不能正常運轉。
“我把你吸成乾屍,也好給魏老虎一個交代!”那人又說道。
石破天眼看就被此人生擒,忽然一道青光飛來,直接截在了二人的中間。青光一斂,露出面容普通的年輕人。
“師傅!”石破天頓時如釋重負,脫口而出。
“破天,你退後。都怪師傅馬虎了,想不到附近還有魔修!”牛二冷冷的說道:“不打緊,此人身上的寶貝,我都給你使用,算是爲師對你的補償!”
那人開始冷笑一聲,全然不把牛二放在眼中,不過,當他靈識對牛二一掃,就渾身一顫,慌張起來。
“你……你,是……”
牛二豈會給他說話的機會,身形一晃,便來到了那人的身前,擡手一拳,直接把那人轟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