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聽着陳玉成喊自己這一聲,是發自內心的欣喜,心頭一震,愣愣地回了一句:“玉成哥哥!”雲澤聽了,鼻子裡冷哼一聲。陳玉成本來想要上前抱蘇小小,這時候聽到雲澤一聲冷哼,硬生生收住腳,想到自己身負玄鐵令牌,對兩人的出現心下起疑,可還是忍不住道:“小小你還好嗎?你怎麼找到我的?”
蘇小小壓下心中的柔情蜜意,冷冷地道:“小小是你叫的嗎?我跟你是什麼關係?”這句話把陳玉成跟李文秀都說愣了,兩人不明白蘇小小爲何如此。其實普陀山比武之後,蘇小小約雲澤,雖然被方一看到了。可陳玉成跟李文秀去見方一的時候,蘇雲兩人早已離開。方一也沒提起這件事。接下來的一天緊跟着是李君上觀音洞傳令,之後陳玉成跟李文秀立刻離開了普陀山,自然不知道雲澤跟蘇小小的波折。秦川跟張氏母女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一臉疑惑,也就不說話。
陳玉成不明所以,愣愣道:“小小,我是陳玉成埃。”雲澤冷冷道:“陳師弟,現在小小師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你說話要注意一點!”陳玉成臉色一變,不相信地道:“怎麼回事?雲澤師兄你說笑吧?”蘇小小道:“誰跟你說笑!我們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陳玉成察言觀色,看兩人的神情知道不假,心中忽然如被大錘打中,連帶着身子也搖搖欲墜,作聲不得。李文秀看着他這樣,連忙伸手扶住他。她聽到蘇小小的事情雖然一時也接受不了,可心中也沒有多大波瀾。倒是看着陳玉成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裡不禁替他傷痛。
張晴看着恩人搖搖欲墜,也趕緊過來扶住他。李文秀看着別過臉去不看這邊的蘇小小,道:“小小,你爲什麼······他跟你可是青梅竹馬啊!你怎麼捨得拋棄他?”蘇小小啐道:“呸,什麼青梅竹馬!只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大而已,哪有那麼嚴重!”說完偷眼看了看雲澤。李文秀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半晌道:“好啊,小小,好一個‘一起長大而已’啊。小小,你的心可真狠啊。”
雲澤道:“李姑娘,再怎麼說小小將來也是劍宗宗主夫人,你說話放尊重些!”秦川這時候也看出了些什麼,乘着李文秀還沒有答話,湊過來笑道:“再怎麼說你這位未婚夫人以前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麻雀變成鳳凰只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情,我們如何尊重她?”李文秀忍不住笑了,別過臉去,正好又看到了懸崖邊上那塊千年不落的懸石。蘇小小跟雲澤哼了一聲。
陳玉成雖然生性豁達,可這次他面對的卻是蘇小小。心潮翻涌,無法平靜,平靜道:“小小,你爲什麼這樣對我?”蘇小小上山之前,雖然決定跟陳玉成一刀兩斷,可畢竟曾與他患難與共,真情如何拋卻,看他如此,幾乎要脫口而出:“對不起!”可念及自己功夫低微,報仇機會渺茫,有硬生生忍住真情。半晌才悠悠道:“你······你還是忘了我吧,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陳玉成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困境之中相濡以沫啊,這些你難道都不記得嗎?”蘇小小心裡掙扎不已,別過頭去不說話。陳玉成溫柔道:“小小,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不好嗎?”聽陳玉成說的真切誠懇,李文秀心頭一酸,低下了頭。張晴跟秦川聽了,心中也不禁動容。
雲澤瞧着蘇小小並不忘情,心裡實在彆扭,忍不住哼了一聲。蘇小小心中一凜,悔恨自己搖擺不定,氣上心來,喊道:“不要不要,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不聽!你忘了我吧,我早就是雲師兄的未婚妻子了!”陳玉成這時候心如刀絞,只求蘇小小回頭,還顧忌什麼?喊道:“小小,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爲什麼要嫁給雲澤師兄!你是不是想要藉助他的力量復仇?”李文秀等人聽了,都齊齊擡頭看向蘇小小。雲澤則仰頭看天,似乎根本聽不到陳玉成的話。
蘇小小心裡一慌,斥道:“你瞎說什麼!我爲什麼要藉助別人的力量報仇!你想多了,如果我不喜歡雲澤師兄,我怎麼會嫁給他?”陳玉成搖搖頭道:“你覺得方智仁跟方一的功夫太高,憑自己的練法,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你知道雲澤師兄喜歡你,就想要用自己作爲籌碼,讓他幫你報仇!”
蘇小小紅了臉,心情激盪,再也顧不得身邊的雲澤了,大聲喊道:“是啊,你說的都對,我就是想讓雲澤師兄幫我報仇!可那還不是因爲你!如果你肯好好練功,如果你能夠打得過方一,方智仁,我又何必去求別人?”說罷,兩行淚禁不住流下,低聲道:“你爲什麼不肯上進?難道你忘記了父母大仇嗎?玉成哥哥,父母大仇一天不報,我一天不安穩啊。”
陳玉成默然。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吹的張家懸石嘎吱嘎吱直響,似乎要從石場滾落。只可惜此時卻沒有人去注意這塊石頭。李文秀跟雲澤也沉默着不說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秦川跟張氏母女雖然不明所以,可此時也感到了陳玉成跟蘇小小之間極深的怨意。
蘇小小擦了擦眼淚,柔聲道:“玉成哥哥,你最疼我了。咱們的仇不能不報啊。我知道你有玄鐵令牌,你把它交給我好不好?”李文秀想到當年黃河上,陳玉成爲了蘇小小肯捨命,真怕他把令牌交了出去,心下不禁擔憂。陳玉成呆呆看了蘇小小半晌,緩緩搖了搖頭道:“那是李君上師伯託付給我的,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給你。”蘇小小咬咬牙道:“是父母大仇重要?還是你自己的事情重要?你,你竟然這麼自私,我恨你!”
陳玉成臉色變得慘白,道:“好啊,不過無論如何我是不能給你的。”雲澤此時上前一步,正氣凌然道:“玉成,我也是靈臺方寸門下的,你把令牌給我也不算辜負李君上師伯的重託。只要我有了令牌,到時候號令羣雄,爲陳叔父報仇豈不容易多了?”
李文秀心頭捏了一把汗,只把眼去瞅陳玉成。秦川等人不知道令牌是什麼,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們。陳玉成抿着嘴脣,道:“雲師兄,你對我有大恩,可是李君上師伯把自己一生的心血交給我,我不能辜負他。既然他讓我守着令牌,那麼除非我死,我也不會把令牌交出來!”李文秀聽着這話鬆了口氣,隨即想起雲澤對付黃軒的深沉心機,不禁又爲陳玉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