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心人流落天涯(1)

陳忠寶家裡面,兩家人圍着桌子邊吃邊聊着。蘇小小嘻嘻哈哈地問雲澤劍宗練劍的事情。雲澤已經瞧出陳玉成進入劍宗的目的是想學武然後參軍,因此大家問起的時候,雲澤也不說陳玉成被罰掃庭院的事情,只是說陳玉成在劍宗裡每天很努力地練劍,師傅挺欣賞的。

陳忠寶喃喃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的師傅功夫雖高,可是這個性格啊,唉。”雲澤聽了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笑道:“師傅雖然性格有些缺陷,但整體上還是好的。”陳忠寶只當雲澤尊師重道,也就不再多說,一個勁地勸雲澤吃東西。

正吃得高興呢,聽得大門哐啷一聲巨響,像是被人卸了下來。一家人大驚失色,奔到門口看時,院子裡涌進了十幾個身着黑衣的蒙面大漢,大門歪歪斜斜地掛在門口,像是被人用巨力砸開。陳忠寶道:“你們是做什麼的?”有個黑衣人道:“你們是陳忠寶一家吧。”陳忠寶道:“是我們,怎麼了?”那黑衣蒙面人道:“我們是周府的下人,今天你打了我們家員外。我們來教訓教訓你!”

陳忠寶在今天跟周刮皮撕破臉皮的時候就想到周刮皮會找人來報復,只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羣蒙面人,心裡不禁起疑道:“你們是周刮皮家的?我怎麼看着不像?”那黑衣人道:“像不像你很快就知道了。”說着一揮手,手底下的人上前揪着陳家的人開始打。陳忠寶喊道:“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可這些大漢竟然不聞不問,只是對着人打。

陳玉成一看勢頭不好,趕緊跑過去護住蘇小小。跟三個大漢打在一起。雲澤一聲不吭躲在一旁,看看陳忠寶以及蘇家人,都抵不過大漢的圍攻,大漢們把他們按在地上一陣亂打,毫不留情,怎麼看也不像是單純的打架,更像是往死裡打啊!在往旁邊看看陳玉成眼前的三個大漢更是毫不留情,陳玉成護着蘇小小,身上捱了好多拳腳。

這時候有幾個黑衣人朝着雲澤跑過來,雲澤看着勢頭不對,冷哼一聲。腳步一錯避開眼前的幾個大漢,跟着伸拳飛腿將他們打倒在地。接着身形飄忽,將進門來的黑衣人一一打退。這時候雖然是初春天氣,還是比較寒冷,陳忠寶捂着胸口,嘴裡噴出白氣,道:“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肯定不是周家的人!”那羣黑衣人退到門邊,相互使了個眼色,刷的紛紛抽出長刀。陳忠寶一看心裡膽寒。蘇家人也相顧失色。蘇小小嚇得拉住陳玉成的胳膊。

黑夜中,一個黑衣人中一人長嘯一聲,衆黑衣人紛紛舉刀向前。雲澤一看之下,也回身去抽出長劍迎了上去。陳家人跟蘇家人只看到眼前刀光劍影閃爍,丁丁當當響個不停。陳玉成緊緊抱住花容失色的蘇小小,仔細看時,雲澤長劍舞動,使的正是那天黃軒剛教過的劍法,緊張之餘不禁對雲澤多了幾分敬佩。

黑衣人人數雖多,但是雲澤乃是靈臺方寸門下劍宗手下第一大弟子,功夫在江湖中要數一流,雲澤一套劍招還沒使完,黑衣人已經人人身上都中了招。雲澤越打越起疑,心念急轉,長嘯一聲,正要大下殺手。聽得門外一人悠悠道:“都住手吧。”黑衣人聽到這聲音,紛紛住了手,朝兩邊散開,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極其儒雅。

那少年自然就是神秘人方一了。方一瞧着雲澤不說話,雲澤也冷冷地看着方一。半晌,方一搖了搖頭,從懷裡取出一片楓葉,在黑夜中看來甚是美觀。陳玉成驚訝地張大嘴巴,認得是自己同門的標誌。雲澤嘴角微微一揚,也從懷裡取出一片楓葉。院子裡近二十人眼睛盯在這兩片楓葉上。

蘇小小拉拉陳玉成道:“玉成哥哥,這兩片楓葉不一樣啊。”陳玉成奇道:“不一樣?怎麼會不一樣?”蘇小小道:“你仔細看看嘛,雲師兄的楓葉中心好像有一把劍的圖案。而那個人的楓葉中心好像是一把刀!”陳玉成仔細一看,剛纔在黑夜中看的不清楚,現在凝神去看,果然如此。

方一道:“劍宗?”雲澤道:“刀宗?”方一微微一笑道:“我說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打退我刀宗數十名好手。原來是劍宗大弟子云澤啊!”雲澤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心裡驚訝。他卻只知道對方門派,不知道對方姓名,因此只是笑笑不回答。方一道:“不知道雲兄怎麼會到了這個小地方,還管起他們的閒事來了?”雲澤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靈臺方寸門的義務。”

方一微笑着搖了搖頭,道:“靈臺方寸門?嘿嘿,靈臺方寸門早就不存在了!”雲澤不理他的話,只是注視着他。方一道:“雲兄,今天你這麼做可就失策了!今天這件事情,我不得不做的隱蔽一些。凡是知情人都得死。雖然咱們系出同門,你可不要怪我無情了!”雲澤早知道免不了一戰,道:“亮出你的刀吧。”方一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誇口,雲兄。你還不值得我出刀。”雲澤看方一的身形,知道他不是說大話,暗地裡凝神靜氣,不敢先動手。

陳家人跟蘇家人看到兩人劍拔弩張,攝於氣勢都不敢動了,只是知道自己兩家人的性命可能就係在雲澤這一戰。這時候月亮從烏雲裡探出,地上一片潔白。方一身子一彈,向雲澤欺過去。雲澤看對方身形詭異,卻絲毫沒有攻擊的樣子,知道厲害,不敢怠慢,長劍微微一抖,刺向方一的小腹。方一嘴角一揚,身子一側,速度卻不減,逼向雲澤。

雲澤沉心靜氣,長劍一翻,劍鋒跟着方一劃過去,方一身子又轉,雲澤又走。看來雲澤的長劍像是貼在了方一的身上。可方一又好像一條游魚,長劍似乎永遠也刺不到他的身上。別人還沒覺出來,可是陳玉成卻知道雲澤這一上手已經使出了自己拿手絕招“流雲劍”。劍宗的招式千變萬化,其中雲澤最拿手,練得最熟的就是流雲劍。甚至有時候黃軒看到了雲澤使流雲劍都覺得自愧不如。

流雲劍的秘訣就在於一個“黏”字,不管對方是輕功高,還是招式高,自己的長劍始終是不離對方要害。流雲劍也是劍宗近千種劍法當中爲數不多的以弱勝強,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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