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嶽睜開眼看到陳曹兩人定住不動,知道他們在相互耗內力,認爲自己有機可乘,心中大喜,但接着就看到林萱萱舉着匕首要刺曹元讓,心中又大駭,當下想都不想,上前一掌朝林萱萱打去。林萱萱本就不會武功,要躲開這一掌實在是千難萬難,陳玉成心中暗道不好,左手拂向井上嶽胸口,井上嶽左掌回救,右手一掌把林萱萱打了出去。陳玉成左掌當即按向井上嶽,井上嶽不及躲避,兩掌運起,抵住陳玉成左掌。
陳玉成分掌救林萱萱,曹元讓當即運起內力反攻,待到井上嶽也一掌黏過來,內力運出跟曹元讓兩人朝着陳玉成涌去,陳玉成胸口翻涌,五臟六腑受到震動,立刻受了內傷,嘴角滲出血來。好在金關玉鎖十二功另一個好處就是內力如綿綿江水,恢復極快,流出極緩,如不是如此當初天一塔前陳玉成也不可能連闖五關。陳玉成當即抱元守一,寧定心神,那兩大侍衛雖然佔了上風,但要把陳玉成打敗,也不是簡單的事。
林式之跟林萱萱摔在地上,動也動不了,生死難料。而陳玉成三人拼盡全力,每個人頭上冒起一陣陣白霧。此時一隻喜鵲飛到林子中,在地上啄食幾下,舉着腦袋四處打量打量,朝着陳玉成三人邁了幾步,接着又振翅飛走。
漸漸陳玉成在兩大侍衛合力攻擊下漸感不支,加上左臂傷口還在不斷流血,陳玉成失血過多,嘴脣開始發白。曹元讓跟井上嶽看到如此,精神一震。陳玉成情知今天無法倖免於難,心道:“難道我就沒有機會再跟文秀見面,跟她道歉嗎?”突然大喝一聲,不顧一切,運起全部內力朝兩人涌過去,曹元讓跟井上嶽沒料到陳玉成如此不顧一切,立刻被他打出去,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直噴。兩人爬起來面面相覷,眼看陳玉成一步步朝自己壓過來,心頭顫抖。曹元讓擦擦嘴角的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會輕功,咱們先撤!”
兩人一翻身,早把武器握在手裡,道:“陳玉成你等着!我們早晚會來取了你性命!”陳玉成雙眉一豎,怒喝道:“那今天我先取了你們性命再說!”說着拿起清風匕首大步趕來,曹元讓跟井上嶽看着陳玉成全身是血,威風凜凜的樣子,嚇的肝膽俱裂,連滾帶爬地逃去,連林子外面的馬匹都沒來得及乘坐。林式之看着兩人越跑越遠,大喊:“不要放過他們,不然他們還會追來的!”卻看到陳玉成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就好像死去一樣。
林式之一看之下大驚,掙扎着爬過去叫醒林萱萱。好在方纔陳玉成及時進攻井上嶽,井上嶽攻向林萱萱那一掌力道雖然把林萱萱擊飛出去,林萱萱卻並沒有受傷,被林式之推了幾下就轉醒過來。林萱萱急忙跑過去查看陳玉成的傷勢,卻看到陳玉成摔倒自地上,臉如白紙,雙眼緊閉,林萱萱探他鼻息還有,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陳玉成方纔心灰意冷,蓄勢一擊,早就耗盡了內力,筋疲力竭,實在無法再動,僅僅是憑着意志站着。曹元讓跟井上嶽不知道如此,還道他功力深厚,自己非其敵,連忙逃走。那兩個侍衛實在是被嚇走的,他們沒料到那時候別說是兩個侍衛,就是隨便一個成年人就能把陳玉成擊倒。
這時候林子裡靜悄悄的,陳玉成還在昏迷中,林萱萱跟林式之心裡害怕,也不敢作聲。突然之間曹元讓兩人留下的馬匹一聲嘶叫,林萱萱嚇的“呀”一聲叫了出來,恐懼地朝着林子外面看去,沒有見到曹元讓兩人,這才稍稍放心。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出。陳玉成被林萱萱這一聲喊醒,掙扎着做起來運金關玉鎖功,運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恢復了四五成功力。心裡一方面驚訝金關玉鎖功的神奇,一方面慶幸自己能夠學到這個功夫。
林萱萱瞧着陳玉成臉色恢復血色,道:“那兩人是做什麼的?”陳玉成道:“他們是我們靈臺方寸門的對頭,朝廷的人。”林萱萱道:“你的傷沒事嗎?”陳玉成道:“沒什麼大礙,運運氣就好了。萱萱,本來我以爲這次去長安沒什麼危險的,但是看來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仇家早晚會找上門來,我還是送你倆回去吧。”
林萱萱沉默一會,道:“也好,我還是回去吧。姐姐跟你不是一路人,別因爲你這小子白白把命丟了。”林萱萱側頭看到了剛剛哭過的林式之,瞪他一眼道:“你再猖狂啊?吃了大虧了吧!”林式之摸着腳,胡亂抹着眼淚,剛纔也是被嚇到了。林萱萱看到林式之這樣,安慰他道:“算啊,式之咱們還是回去吧,咱們本來就是平民百姓,打打殺殺的江湖日子不適合咱們的。”
三人再歇了一會,去林子外面牽了兩匹馬,陳玉成跟林式之一匹,林萱萱一匹。三人都沒有騎過馬,費了好大勁纔將馬馴服,策馬往回路走去。林萱萱瞧瞧陳玉成,道:“你把我們送回去,你自己還要去長安嗎?”陳玉成道:“那是自然的。”林萱萱默然,一會又道:“那你爲什麼不留在三會海口?反正你也不是吃白食的,姐姐不會往外趕你的。”陳玉成搖頭道:“我靈臺方寸門大事未完,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三人沒再說話,騎着馬又走了半天。林萱萱嘆口氣,勒住馬道:“算了,我看還是跟你去長安吧。”
陳玉成也拉住馬道:“你沒必要去冒險的,你本來不是江湖中人。我把你送回去吧。”林萱萱道:“你這一去,路上遇到危險也沒有人照料你。咱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捨不得你離開啊。三會海口的日子也乏味的很,去長安見識見識也不錯。”陳玉成還想勸她,林萱萱卻很堅決。可林式之卻很害怕,低聲道:“姐姐,這一路上如果再遇到曹元讓那種人,咱們的小命可就沒了啊!”
林萱萱斜着眼看他道:“你怕啊?”林式之低頭不說話,看那樣是默認了。林萱萱哼道:“怕?你還裝什麼大俠!”林式之被林萱萱這麼一激,豁然擡起頭來,道:“罵誰啊?去不就去,我也沒說不去!”說完轉頭道:“玉成哥,咱們趁着個機會練習一下馬術,聽說武舉要考射箭,其中有一項就是馬射,一定要先熟識馬性!”
三人此後一路南下,也沒再遇到曹元讓等人,想來兩個侍衛受的傷也着實不低,或者沒有戰勝陳玉成的把握,也不敢再來。偶爾遇到幾個山賊之類的,林式之正好練練身手。這樣又走了一個多星期,三人終於到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