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不凡看到門口站着酈蕪蘅,他很着急,一個勁的給酈蕪蘅遞眼色,酈蕪蘅恍若未聞,韓氏看到酈蕪蘅,興奮的很,大叫一聲,指着酈蕪蘅就說道:“你們是不是要找她?你們看,那纔是酈蕪蘅,那纔是你們要找的人,不管你們想要什麼,你們找她要去,你們找她,她什麼都有……”
酈蕪蘅早就知道韓氏的爲人,可當她毫不猶豫將自己推出去給這些人的時候,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想,如果酈滄山在這裡聽到韓氏說的話,心裡會怎麼想?
酈蕪蘅手上的鐲子微微一熱,她低頭瞥了一眼,原本七彩耀眼的鐲子,此刻變得有些熱了,她知道,小彩怒了,她伸手安撫小彩,示意她不要亂動。
大家看向酈蕪蘅,一個個沒敢馬上衝上來,而是小心翼翼,然後一個個衝着酈蕪蘅,一步一步的移了上去。
韓氏見狀,一改先前害怕恐慌的神色,不由得笑了:“抓住她,那就是安康郡主酈蕪蘅,你們抓住她,想要榮華富貴還是錢財,都可以,她身上什麼東西都有了!”頓了頓,韓氏還是不解氣,對酈蕪蘅說道:“酈蕪蘅你個賠錢貨,你不是很了不起嗎?你不是要把你小叔處置了嗎?哈哈,我看你這下怎麼處置,你要不是郡主,我看下面還有誰聽你的話,哈哈!”
韓氏這樣的表情,身邊的閻媽媽不由得一愣,就是武不凡,也傻眼了,這是親奶奶嗎?這是親人嗎?他略微帶着同情憐憫的神情望着酈蕪蘅,只見酈蕪蘅神情淡然,彷彿韓氏的話對她來說,不過只是一句話罷了,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不是酈蕪蘅傷心或者失望,而是因爲她從來沒有對韓氏報過任何希望,因此,當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一點也不意外,不僅如此,她覺得很合情合理,從韓氏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太正常不過了。
“她就屬安康郡主,兄弟們,只要拿下她,我們就能個拿到五百兩黃金了!”
“是啊,別怕,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嗎?”
“就是,就是,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難不成我們幾個大老爺們還怕了她不成?老弱病殘,就一個還值得我們動手,不過……嘿嘿!”
看到他們的小聲,酈蕪蘅心頭頓時涌上來一股不好預感,果不其然,在他們身後,韓氏在閻媽媽的攙扶下,兩人不約而同倒了下去,緊接着,酈蕪蘅就問道了一股淡淡的酸味,只見武不凡身子搖晃,頭也有些不清楚,他迷迷糊糊的看了酈蕪蘅一眼,然後艱難的擡起手,指着那幫人:“你們下毒……”
酈蕪蘅眼前也不由得一陣迷糊,腦袋很沉很沉,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腦袋那麼重過,她的身體支撐不起,身子歪歪斜斜,不是說下毒下在飯菜裡面嗎?
慢慢的,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酈蕪蘅看到了那十幾個人得逞的笑容。
此刻神都,澹臺修德氣沖沖的推開門,他本身就武將出身,力氣很大,那扇精緻的門被他撞得直掉木屑,屋裡的歐陽氏被嚇壞了,回頭看到他,緩緩放下掌中金鑲玉嵌着紅寶石的步搖,原本精緻的容顏,染上了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不管她用了多少粉,始終遮蓋不住,鬢角也隱約能看到幾根白髮,她伸出纖纖玉手,在奶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國公爺,今日怎的這麼好興致,來我這裡?”
“難道你不知道?”澹臺修德壓抑不住怒氣,大手一揮,“你們先下去吧。”
歐陽氏的奶孃擔憂極了,不放心偷偷瞥了歐陽氏一眼,從容的行了禮,帶着屋裡的幾個丫鬟出去了。
屋子裡一下子就只剩下澹臺修德和歐陽氏夫妻二人,歐陽氏指甲上抹着月白色蔻丹,嘴脣蒼白,在那張蒼白的臉襯托下,像極了女鬼,不過,就算是女鬼,歐陽氏依然十分美麗耀眼。
“我警告過你,不要對澹臺俞明動手,你不要命了,竟敢動用那批人,歐陽氏,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你敢拿我們兩家那麼多人的性命冒險,你是打算把你唯一的女兒都拉下來不成嗎?”
提到澹臺明珠,歐陽氏擡起頭,慘白的臉陡然間綻放出一個笑容,不過這個笑容看起來很冷很冷,沒有絲毫溫度,她把玩着指甲的護甲,“妾身不知老爺您在說什麼?這段時間老爺似乎很關心幾個妾室,怎麼一來我這裡,就是興師問罪呢?妾身可不記得自己犯了什麼錯!”
“你……”澹臺修德指着歐陽氏的臉,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轉而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我兩這些年,你是什麼性子,難道我不清楚嗎?我知道這段時間我冷落了你,可兩個孩子都沒了,先前你還擔心將來誰繼承我的位置,如今沒人繼承,我心裡着急,父親膝下只有我一個兒子,去得早,如今你我都這把年紀了,我不忍心你再爲我傷害自己的身體,這纔去寧安那裡,我知你心裡定然不舒服,可我也沒有辦法,寧安到現在也沒有身子,所以,不能動他,他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條根了,你懂嗎?”
歐陽氏心裡酸酸的、澀澀的,他們青梅竹馬,之後爲了她,不惜害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她一直以爲自己的幸福的,兒子女兒都有了,女兒更是成爲當今,趙國最尊貴的女人,可兩個孩子卻沒了,兩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就這麼沒了,歐陽氏心裡的苦沒處說,當初說好愛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卻在孩子沒了時候,轉而上了別的女人都牀,她恨不得把那些女人連帶這個男人一起弄死,可她捨不得啊!
她捨不得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眼淚洶涌而出,歐陽氏擡起頭,眼淚佈滿她的臉頰,澹臺修德不由得有些心慌,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千世情,打從年少相識相知相愛,他們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他心裡是愧疚的,特別是看到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