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久前,西康那邊有人接手了,我就來了。正好主子說自己要成親了,神都這邊的事情需要人打理,我就來了!幾年沒見,主母更是光彩照人,我剛纔看到您,都不敢認了,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蔡掌櫃這馬屁拍得十分真誠,明明知道他在拍馬屁,但酈蕪蘅還是很受用,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起來,“你就會說笑,好了,不說別的了,蔡叔叔,你接手的是哪個鋪子啊?”
“我接手了一品香酒樓,我想您一定很熟悉,畢竟我對這個很熟悉。不過至於利潤,確實不如您的鋪子,主要是蛋糕一類,我發現飯菜反而沒有那麼受歡迎,賬冊我也帶來了,不過,我看了有些不對勁!”
“哦”酈蕪蘅把尾音拖得有點長,她的視線掃了一圈那些掌櫃,發現其中有兩個女人,不過年紀有點大,厚厚的胭脂也遮蓋不住臉上的褶子,正用一臉不屑望着酈蕪蘅,絲毫不覺得以下犯上。
“蔡叔叔,這個先不着急,等下你把賬冊給我看看,澹臺才把鋪子交給我,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好交代,正巧這段時間我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好好查查賬冊,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都是業內人士,應該懂的?”酈蕪蘅說着說着低下頭,擺弄着自己的指甲,也不去看他們的表情。
蔡掌櫃這才坐回去,不過他身邊的人卻一個勁瞪他,蔡掌櫃巋然不動,頗有泰山壓倒於眼前的勁兒。
接下來又是一片寂靜,閻媽媽急了,也不管那些掌櫃是不是看到,直接跟竹香咬耳朵,竹香爲難極了,酈蕪蘅回頭望了閻媽媽一眼,對她說道:“媽媽,你去叫清歡來一趟,我相信這裡的情況,她最熟悉了!”
閻媽媽微微一愣,清歡?這個時候,叫上這丫頭做什麼,清歡可不是什麼善茬啊,這兩天她消極怠工,仗着自己是澹臺俞明的功臣,經常將梅月她們幾個欺負得說不出話來,酈蕪蘅不喜歡她,澹臺俞明對她視而不見,她只好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梅香梅月她們身上。
“這倒是,世子妃您做得不錯!清歡曾經也是我們中的人,爲人頗有手段,也聰慧得緊,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好看,會些拳腳功夫,後來主子就把她叫走了,說是要她去侍候未來的主母。我們這些人吧,幹着不同的活兒,你讓我們說,一時半會兒,我們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
其中一個肥胖的女人笑嘻嘻地對酈蕪蘅說,眼中沒有一絲敬畏,哪怕是最基本的尊重,也沒有。
酈蕪蘅的出身,永遠都是硬傷,她出身鄉下,確實不如神都那些大家千金,在這上面,他們看不起她,很正常。
“是嗎?原來你們不知該如何告訴我!”酈蕪蘅站起來,身後跟着竹香竹韻,她走到最前面,纖纖玉手指着離她最近的一箇中年男人,“既如此,那我就點名了,竹香竹韻,來,叫人給我記下來,你,照着他們先前說的,一字不漏講給我聽,對了,順道把你們鋪子的賬冊給我拿出來!”
現場算賬?澹臺俞明手下的幾個掌櫃紛紛露出不屑的目光,酈蕪蘅懶得去看他們,那個被點名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站起來,瞥了酈蕪蘅一眼,“賬本太多,沒辦法拿來!”
“沒辦法拿來?”酈蕪蘅不由得冷笑,這藉口不錯,“我是一個特別人道的東家,既然沒辦法,來人,你們排兩輛馬車,去鋪子裡,把開業到現在的賬本全部給我運來!”
很快,門外就有人急忙出去了,那中年男人眼裡不由得閃過一抹驚慌,酈蕪蘅不緊不慢告訴他:“賬本太多,正好我算賬速度還行,我二哥那裡也有我們專門培養的賬房先生,要是到時候有一個地方對不上,那麼接下來……你很熟悉澹臺的手段,對吧?”
中年男人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們曾經看着澹臺俞明長大,儘管他外祖父母早早去世,但年紀尚小的他依然沒人敢小覷,這些年在他是經營下,逐漸有了今日的盛況,只是,一想到這些年他們是如何有了今天的一切,他就忍不住害怕。
想到這裡,他偷偷的瞄了其他十幾個掌櫃,一咬牙,率先敗下陣來,“主母,是小的想岔了,既如此,那小的跟主母彙報一下。”
酈蕪蘅微微挑眉,坐回來,竹香竹韻馬上準備筆墨,男人一邊彙報,她們就記下來,然後遞給酈蕪蘅看了看。
剩下的人中有人瞪着他看,也有人幸災樂禍,更誘人仇視的望着他,他大汗淋漓,要是一開始他還想着給酈蕪蘅一個下馬威,那麼此刻,他什麼都不想了。
下午時分,澹臺俞明回來了,還沒進門就聽到耿樂跟他提到酈蕪蘅正在查賬的事情,他遠遠的看了一眼,直接掉轉頭去了書房。
書房裡,耿長生一五一十把今天酈蕪蘅和他們的對話說了出來,澹臺俞明不由得發笑,喃喃道:“這丫頭倒是會狐假虎威。不過他們想給她下馬威,這事怕是不行了,我在算術上的天賦都遠遠不如她啊!”
耿樂耿長生兄弟兩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知道他們的主子從小就表現出來的各種天賦讓他們一度以爲主子是神,正是因爲如此,當他被毒素折磨,當他被病痛折磨的時候,他們纔會十分同情,古語有云,慧極必傷!
可剛纔他們主子說什麼,主母在算術上的天賦居然比他還要好?這說明什麼,主母難道也是一個天才?
“長生,你去門口守着吧,要是世子妃要做什麼,你積極配合就行了!”澹臺俞明坐下來,想了想,對耿長生說道。
耿長生應下,轉身就出去了,澹臺俞明捏着眉心的軟肉,揉了揉太陽穴,“耿樂,你爹的身體,可還好?”
“回主子的話,他現在過得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