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手中的褐色瓶子,張楓瞳孔猛縮,轉目看向離去的身影,嘴中輕喃道:“好狡猾的丫頭,要是她參與到將軍之位爭奪,巫仲、巫鼎連死了,或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將瓶子緩緩打開,借月色張楓隱隱能夠看到,瓶子底端有着一小灘粘稠的液體,但是卻無色無味,端是奇異。
“無色無味,能夠令肉身八重天以下高手修爲盡毀,果然是暗殺嫁禍的好寶貝。這東瑤門果然是好地方,連這等東西都有!”張楓不由得心中一動,謹慎地將瓶子收入懷中,眼中精光閃爍,看着皓月當空的星空,思索着剛纔與巫雪婷的對話。
這一夜,張楓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花園中石凳上,任由夜晚的露水打溼衣裳,卻絲毫無所覺。
早上叮囑了巫三幾句之後,張楓便拿着巫三爲其收拾的包袱,朝着城外的軍營走去。
今夜子時,他就要在軍營與巫仲原尚,帶着五千人馬,飛速趕往距離贏都城足有數千裡之外的天龍關。
張楓一路走着,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出征的肅穆侷促,看着兩旁小販以及店鋪,耳邊聽着那叫賣以及討價之聲,如此一副市井畫面是他前所未遇的,即使是前世,也一樣。
城外軍營,巫仲身穿重甲,束緊腰上臃腫的肥肉,大大咧咧地在軍營中視察着,其身後當然少不了原尚這個大保鏢了。
“原尚,你沒有派人去接張楓嗎?”
“我早就派人去,不過他的僕人說他一大清早就出門了。”
“咦,那是...”
自瞭望臺遠遠望去,一道身影緩緩靠近,步履穩定,不快不慢,手裡拿着一個包袱,說不出的愜意。
張楓舉目望去,連綿看不到盡頭的營帳矗立,周圍更是用一排排鋒利的長槍圍住,形成便捷的防護欄。
這些防護欄上的長槍,要是在敵軍衝陣營,隨時都可以被士兵用作標槍,使得敵軍還沒有近前,就已經傷亡慘重。
一個普通的士兵,全力投擲之下,即使是肉身五重天都有些忌憚,更何況普遍爲肉身入門一二重天的普通士兵?
“前方什麼人,這是右路先鋒大營,閒人莫要靠近!”
一隊隊的士兵不斷地來回巡邏,還不等張楓靠近,此時便有一小隊士兵涌了上來,口中大喝道。
“我...我是來參軍的!”
張楓微微一頓,眼睛微眯,看到遠處的瞭望臺之上,有兩道身影正注視着這邊,當即隨口說道。
“參軍?可有推薦函?”
“看你的樣子,手無搏雞之力,還參軍?”
幾個士兵當即開聲說道,語氣間帶着疑惑。
“這...參軍還需要推薦函?這個在下不知,請見諒!”
張楓神色顯得很是慌張,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
“看你樣子,手中還拿着包袱,肯定是家裡逼着娶妻,從家中跑出來的吧!”看到張楓的慌張模樣,其中一名士兵當即嬉笑道。
“這位仁兄,難道是同道中人?如此一猜便被猜中了。”張楓打蛇隨棍上,順着那士兵就將話題接上。
“小子,娶媳婦如此好的事情,你竟然跑出來?”
“你看這小子,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手無搏雞之力,要娶的肯定是醜妞或者是惡妻,不然哪會逃跑出來?”
“哈哈,兄弟,你說這話對頭,正是如此,不如諸位兄弟行個方便,收留在下如何?”
來到這世界張楓許久沒有如此開懷大笑了,而這些士兵往日只能呆在軍營,眼看要出征,生死未卜,也無法見親人一面,只有以此調侃。
“我們要出征了,上戰場可不是鬧着玩的,你這身子骨還沒到戰場就已經趴下了,所以我們可帶不得你。”那看起來是這一小隊士兵頭領模樣的士兵,看了一眼張楓,隨後一嘆,臉上神色黯然地道。
“是呀!這一次我們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那裡到處都是沙漠戈壁!沙漠戈壁知道不?到處都會颳大風沙,沒有水的地方,而且太陽也比這贏都城猛烈許多。”另外一名士兵也是神色慘淡地迴應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什麼地方去不得,我可以的,你們就收留我吧!”張楓眉頭一皺,隨後神色堅定地大聲道。
另外一名士兵,忍不住再次調侃道:“那你跟我們說說,你最遠的一次遠門去哪裡了?”
“這個...”張楓依舊是神色慌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在贏都城中走動,最遠一次,應該是贏都城十里外的農莊吧!”
這也是事實,張楓最遠的一次算是那次殺人,走到的城外十里的小苑。
“什麼?最遠一次是贏都城十里之外?”
“這小子,十有八九是一個小地主、小商人的獨苗,平時被他老子捧在手上養着,出門怕風閃了,含口裡怕融了,所以最遠一次,就是跟他老子去收租。”
“鐵定是這樣,哈哈!”
一衆士兵中當即爆發出了一陣大笑,看向張楓的目光,更是柔和。
這些普通士兵,大多數都是一些平民以及小地主、小商人的子嗣,因爲當兵不僅可以修煉,還可以獲得戰功,使得家族晉升成爲上流,這可以說是他們必走的路子。
至於一些有錢的大商人、大地主,他們手中有錢,能夠令他們的子嗣直接脫離普通士兵一層,甚至進入管理一層。
如此雖然同樣能夠躋身上流,但這些人一般實力較弱,僅僅能夠成爲附庸或者文官,無法在軍隊中掌控軍隊大權,爲軍隊真正的大員所不喜。
只有真正自軍隊中拼殺出來,實力強大的士兵,方有機會成爲將軍,如原尚,就是如此被大將軍相中,成爲其親衛副隊長。
“小子,回家吧!好好照顧家裡爹孃,好好儘儘孝心,我們是沒有這個機會......”
“放肆,胡亂說什麼呢?”
突然,一聲大喝,將這羣嬉笑中的士兵嚇了個半死。
“參見右...右先鋒,原統領!”
兩道身影臨近,這一羣士兵頓時全身顫抖,面如土色跪在地上,頭都不看擡起半分。
“沒想到張兄自己前來,害得我命人白跑一趟。”
“原統領,與此人稱兄道弟?此人...”一衆士兵聽到原尚的話,身子顫得更加厲害了,額頭均冷汗直冒。
“好了,你們繼續去巡邏吧!”張楓看了巫仲一眼,隨後對跪在地上的士兵道。
這些士兵,發現是張楓說話,不知道來頭,依舊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動作。
“以後張大人的話就是我的話,現在都散了吧!”巫仲冷哼一聲,隨即大聲喝道。
一衆士兵方謝罪離去,神色與之前張楓來時一模一樣,慌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