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含着笑意,這一世她能見到如楓,也是她比較幸運和安慰的一件事了。
她又坐回了樑詩雨的身邊,樑詩雨給她捏了一塊南瓜芝麻糕,如玉嚐了嚐,甜而不膩,味道還是很稱心的。
她吃完一塊,剛要再拿起一塊,就見到那邊二夫人喬氏的桌前,有一個丫鬟正跟她交頭接耳,也不知說了什麼,喬氏的臉色還真是變了有變。
待丫鬟說完了悄悄話,喬氏的脣角剛開始垂着,滿面的冷意,但到了最後,眉眼都帶着精光一樣,笑得有些陰險。
她身邊沒有女兒王纖麗,這下倒是自由了,想做什麼,也沒人管和束縛着。
她騰的起身,邁着步子來到了樑詩雨和如玉的小桌前。
樑詩雨乖巧的喚了聲,“二舅母。”
喬氏也不分青紅皁白的,指着她的腦門,歪着嘴就罵,“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賤婢,今天是老爺子的大壽,要是被你們鬧出什麼事,有你們好看。”
她一甩袖子,不等樑詩雨反應過來,帶着她的貼身丫鬟,扭着屁股就走了。
如玉和樑詩雨盯着她離去的方向,正是通往宅院的後花園。
想來也知道了,後花園發生的一些事。
她剛纔的話,引起了周圍一干好八卦和磕牙聊天的夫人小姐們興趣。
有的站起身也隨着走了過去,有的也就是爲了湊熱鬧,說是想要府中的花園裡走走,實則也是想知道喬氏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去幹什麼。
樑詩雨垂下頭,眼中含着委屈的淚,她咬緊嘴脣,牙齒都要把嘴脣咬破了。
她現在該怎麼辦?玲花已經生出了那樣的想法,既然她的心已不再了,就算留了她在身邊做奴婢,到了最後,也是弄的她不甘不願,甚至埋怨上了她。
如玉看出了樑詩雨的心思,她拉住了樑詩雨的手,輕聲勸着,“別去了,去了只會讓自己更傷心罷了。”
樑詩雨擡起頭,一雙眼睛溼漉漉的,她張了張口,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剛纔玲花同她說的話。
“如玉,玲花真的是這樣的人嗎?我以前認識的玲花,可不是這樣貪慕虛榮的。”
“人總是會變得,表姐,今天的玲花,纔是把內心深處一直想說出來心裡話的自己,完全無遺漏的展現給你看了。如若你還相信玲花是無辜的,或是被逼出來的,就算這次你救了她,她也會覺得你是害了她,怕是那時候,你救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毒蛇,咬死你的時候,她都不覺得你纔是她的恩人。”
如玉不是善人,更不是願意苦口婆心勸人的人,她之所以對樑詩雨好,那是因爲前世樑詩雨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她是感恩的,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彙報她了。
那邊夫人和千金小姐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這邊王老夫人和王氏才從屋子裡走出來。
王老夫人沒有瞧見大夫人鄧氏,也沒瞧見二夫人喬氏,就連管事招待客人的大夫人得力的媽媽也不在。
這倒是讓她起了疑心。
王老夫人瞧見這些人都急着去一個方向,不免起了疑心,總覺得這事不大好。
她對王氏道:“柔兒,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你大嫂在家裡一天天夠操勞的,你要是能幫着點,一定幫襯着她。”
王氏明白老夫人的心思,這個王家後宅後院,還真是大夫人鄧氏勞心勞苦的經營着,她能這樣替她的爹孃分擔憂愁,這也是她感激的事。
王氏輕拍王老夫人地手背,“孃親,我這就去看看什麼事,你也別操心了,這幾天你一定也折騰的夠累了,你先回屋中歇息着,女兒在這裡,萬事不用操心。”
“柔兒真是貼心的,好……孃親這就回去。”
老夫人被向陽居的管事媽媽扶着回了屋子歇息,王氏這才放心的離開。
她臨走前,看到如玉和樑詩雨坐在小桌邊,卻沒看到如楓。
她心慌了,跑過來,拉住如玉的手問道:“玉兒,如楓哪裡去了?”
如玉也看出了王氏的擔心,換做她是王氏,不知道兒子去哪裡了,也定會擔心。
她回道:“楓兒去前院找大舅舅和二舅舅去了。”
王氏稀奇了,“往日裡來王府,他都是在後院裡,粘着我,粘着他外祖母,不肯去前院找他的舅舅和外祖父,今日怎就換了性子,去找他們了?”
如玉沒有把喬氏挑釁的話跟王氏說,輕描淡寫道:“可能是聽了旁人不該說的話,覺得有理兒,就想着去做一些男子該做的事情去了。”
她這樣說,也算是安慰了王氏的擔心。
她舒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長大了,可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孩子。”
她說過了這話,瞧了眼如玉,怕她挑理兒,就輕拍着如玉的手背,眼裡也是滿滿的寵溺,“你也一樣,在孃親的眼裡就是寶,也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如玉笑了笑,心裡是暖的,可想到前世王氏和爹爹孟凡親手害死了她。
那樣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無論這一世她能活多久,聽到看到王氏說的暖話,做的暖事,她的心是冷的,還被冰凍了一樣,豔紅色的血跡,就那樣觸目驚心的讓她心痛着。
她垂下眼,不想去看王氏那樣柔和的目光,不知不覺抽出了王氏握住的手心,在寬大的袖口裡,握起了拳頭。
王氏也沒留心如玉的神態,她對樑詩雨笑着道:“你在這裡陪着你表妹,姨母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樑詩雨乖巧的點頭,“是了,姨母表妹由我陪着,你就放心好了。”
“好,姨母放心!玉兒,你在這裡多陪你表姐說說話,孃親這就走了。”
王氏也來不及聽到如玉應聲,起身要離開,樑詩雨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腦袋裡亂亂的,不知道怎麼說好。
她急了,拉着如玉的衣袖,“玉兒,怎麼辦好?姨母要去了,她要是摻和進這件事,事情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