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讓紅月給兩位公子沏茶,她看李彥荀的眼神,明顯是欲言又止,想必來這裡一定是有求於她了。
如玉也不再裝作那副盈盈弱弱的模樣,笑問道:“不知八皇子找如玉,所謂何事?”
李彥荀想了想,“我想叢裡這裡買一樣東西。”
如玉立刻就想到了,“是天麻藥材嗎?”
李彥荀也不兜圈子,直接開口,“我需要大量的天麻藥材,想從你這裡買走二百斤,就在今天……我可以立刻派人送來相應的金銀,絕不拖欠。”
這件事,是如玉與嶽昀逸之間的交易,在孟丞相府應該沒有八皇子的眼線吧,這樣說來,是在嶽侯府的時候,走漏了消息,讓李彥荀知道了。
如玉想了想,雖然掙錢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也是誠信。
她既然答應了嶽昀逸等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不能現在把貨物交給李彥荀,等嶽昀逸派來送金子的人拿貨時,如果供給不上,這豈不是失了信?
如玉也坦白道:“雖然如玉不知道八皇子是從哪裡得知,如玉與嶽小侯爺有過這樣一筆交易。但如玉已經和嶽小侯爺訂下來了,等下他會派人送來金子,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怕是不能把兩百斤天麻買給八皇子了。”
她轉念一想,“要不這樣,等明天……”
“不可以,就要今天,明天就已經晚了。”李彥荀態度非常強烈,他的溫和麪孔突然一變,那厲聲厲色的樣子,把他的好友蔣天卓都嚇到了。
如玉擡起眉頭,“八皇子,明天我可以……”
“我說了,就今天可以,我只要今天的兩百斤天麻,過了今天,就不可以再談任何事。如玉,難道論你我的交情,你仍舊不肯把這兩百斤天麻買給我嗎?”
如玉很想告訴他,只要過了今天,靈田上的野生天麻今晚收穫,明日她會給他一百多斤的天麻。
可李彥荀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態度強烈到讓如玉覺得,她就是一個他的僕人,只要他說什麼,她就應該聽從一般。
如玉也立刻變了臉色,起身道:“這天麻我和嶽小侯爺已經說好了,八皇子要是想談這件事,就請回吧!”
李彥荀起身,面色不善,“如玉,沒想到我們之間的交情,不過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還真是和從前我認識的孟如玉變化太大了。”
“彥荀,你這是怎麼了?和六小姐不是說的好好的嘛,幹嗎要生氣?彥荀……”
他轉身往外走,蔣天卓一直沒想明白怎麼兩個人一言不合就開撕了,這臉色轉變的速度也太快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緊跟着李彥荀往外走,當李彥荀在跨出大門時,重重嘆息一聲,“我從前認識的孟如玉已經死了。”
如玉背對着他,闔上雙眸,眼裡有着酸澀的疼痛感,她是死了,前世的時候,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被親人親手殺死的那種殘忍和痛苦的感覺。
如今的如玉,只是一個冷血冷肉,甚至沒有親情,不懂愛情的厲鬼,是啊……這一世,她就是厲鬼,是專門向前世那些害過她的人,一個一個的討債的。
如玉睜開了眼睛,忽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幾滴淚就那麼順着眼角落下來,隨着她輕盈的腳步往前走,一滴,兩滴,三滴的落在了她裙身上的血紅色曼珠沙華的花瓣上。
那妖嬈的顏色,連如玉見了都有些刺痛雙眼,痛的好難受啊!
如玉回到屋中,想靜坐了一會兒。
直到她內心平靜下來,她才起身,用意念進入了靈田空間,把白寶從白日夢中喚醒。
“喂,起來了!”
白寶迷迷糊糊睜開藍寶石一樣的雙眼,看到是如玉,它裂開蟲嘴笑了笑,“睡過頭了!如玉姑娘,你在屋中等着,我馬上就把天麻給你送到屋中。”
“好!”
如玉從意念中抽身,剛坐回牀邊,就看到一箱又一箱裝着野生天麻的保險箱出現在她的屋中。
還好這次的箱子比上一次的要大,不然這兩百斤的野生天麻,分成那麼多的小箱子,一定會堆的滿屋都是。
如玉數了數,一共四個保鮮箱子,一個保鮮箱子裡面大概裝有五十斤的野生天麻。
她隨手打開一個保險箱,看到裡面淡棕色,散發着藥香的野生天麻,如玉彷彿看到了金燦燦的金子一樣,閃閃的惹人喜歡。
她一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頓時把那些糟糕的心情甩到了身後。
沒過多久,如玉就聽到紅月撩開簾子進來,“小姐,嶽侯府的人來了。”
“我知道了。”
如玉先去側屋見過了嶽侯府的這幾個人,其中一個,她也算是比較熟悉的人了,嶽昀逸的堂弟嶽燁。
提起這個人,如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二貨的神情,問嶽昀逸,他不就是那個跳窗翻牆的變態。
如果不是嶽燁的提醒,如玉還真是沒能那麼快在客棧中就猜出了嶽昀逸就是那個經常進出她閨房像是走城門一樣的變態。
嶽燁像個謙謙君子一樣,和如玉打了聲招呼,“六小姐!”
“嶽公子!”
如玉請他們坐下,並且讓紅珊和紅月給他們倒茶。
嶽燁別看他平時是那種二貨,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旦談起正事,還真是有些人摸狗樣。
好吧,她好像對岳家的人並沒有好感,也難怪一直用那麼怪癖的字詞,形容那麼怪癖的人。
嶽燁開門見山道:“我是聽了我哥的吩咐,拿來了一千兩銀票和一百兩金子,買下六小姐的二百斤野生天麻,不知道六小姐準備好了沒有?”
如玉指了指內屋,“都已經備好了。”
嶽燁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先讓人把一隻箱子擡到屋內,又拿出一張價值一千兩的大銀票輕輕放在桌上,如玉掃了一眼,上面有京城最大的銀票鋪戶蓋的章和京城官府蓋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