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哥。”
如今走進神威侯府大殿的，正是風塵僕僕的段凌天和鳳天舞兩人，段凌天看向聶焚，微笑招呼。
聶焚，神威候聶遠之子，在他年少的時候就很照顧他。
他也一直感恩於心。
這一點，沒有因爲今日他有了一身俯瞰赤霄王國所有人的實力而有所改變。
“聶爺爺，孟奶奶。”
緊接着，段凌天又看向首位上坐着的老人，以及老人身邊的婦人。
“小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老人，也就是神威侯府的老侯爺‘聶榮’，即便因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而心事重重，但在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的時候，臉上還是掛上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呼！
不只如此，這位老侯爺同一時間離座而起，熱情的迎了上去。
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孟萍跟着迎了上去，臉色擠出的笑容卻是夾雜着幾分苦澀。
“小天，你有把握嗎？”
孟萍開門見山問道。
眼看段凌天及時回來，她自然可以猜到段凌天是爲了那四個不知從哪來的強者而來。
那四個強者，明日就要殺死她的兒子，乃至對赤霄王國趕盡殺絕。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段凌天及時趕回，絕非偶然。
孟萍此話一出，聶榮、聶焚爺孫二人，還有司馬長風，以及那個紅衣老人，也都一一看向段凌天。
“老師。”
段凌天對孟萍歉意一笑後，暫時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司馬長風，打了一聲招呼。
孟萍見此，也沒有在意。
不只沒有在意，心裡反而對段凌天好感大增。
以段凌天今時今日的成就和地位，能不忘本，極其難得。
眼見段凌天主動跟他打招呼，司馬長風有些受寵若驚。
他和段凌天，過去在聖武學院的時候，雖有師徒之名，卻無師徒之實。
今日，段凌天的實力和成就已將他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卻還沒有忘記和他的那份情誼，讓他源自心裡充滿暖意。
“段凌天，我這一生，最自豪的事，並非當年一身修爲突破到‘窺虛境’，也並非成爲聖武學院‘院長’……而是和你結下一段師徒之誼。”
司馬長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內心激動的情緒，一臉認真的說道。
司馬長風的一番話，發自肺腑，沒有半句虛言。
當年，他雖身爲聖武學院院長，卻從未在學員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身份。
當然，這並非說他對聖武學院不管不顧，相反，他對聖武學院盡職盡責。
爲此，他甚至不惜以一個普通老師的身份出現在聖武學院。
學院中，除了副院長以外，沒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他還記得，那一年，他一如以往成爲一年級新生的老師。
剛開學的時候，就有一個學生如鶴立雞羣般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當初，他就意識到那個學生不簡單，日後成就不會低。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卻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那個學生。
那個看似溫順的學生，後面在聖武學院惹出了一個個天大的麻煩。
如果那個學生被報復而夭折，他不會覺得奇怪。
可結果卻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
那個學生不只活得好好的，而且比誰都活得滋潤。
後來，那個學生展現出來的戰爭謀略，更讓他爲之汗顏。
他自問就算是自己，也斷然不可能帶領赤霄王國大軍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佔據南詔王國重軍鎮守的邊境城市。
相，隱於帷幕之後，運籌帷幄，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這一切，那個學生做到了。
他本以爲，作爲聖武學院相星系最出色的學員，那個學生日後會留在赤霄王國，爲赤霄王國開疆闢土。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
那個學生選擇離開赤霄王國，去了青林皇國，更拜入青林皇國當時的第一宗門‘七星劍宗’門下。
往後，一個個驚人的消息傳入赤霄王國，傳入他的耳中，讓他震撼連連。
以一己之力，滅掉青林三宗，重建七星劍宗。
參與大漢王朝‘王朝武比’，名列第一，成爲大漢王朝當代青年一輩公認的第一強者。
不到三十歲，一身修爲十之八九突破到‘洞虛境’！
……
他的那個學生，正是站在他面前的紫衣青年，段凌天！
“老師過獎了。正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不管我段凌天現如今修爲如何，身在何處，你都是我的老師，一生的老師。”
聽到司馬長風發自肺腑的一番感慨之言，段凌天一臉認真的說道。
“段統領身在高處，能不忘本，實在難得。”
段凌天話音剛落，一旁的紅衣老人已經接口說道，給段凌天拍了一個響亮的馬屁。
當他看到段凌天聽到他的話，看向他的時候，頓時面露驚喜。
這位段統領，終於注意到他了嗎？
這位段統領，可是在大漢王朝嶄露頭角、去過‘域外’參與那什麼十朝會武的大人物。
聽到他的話，段統領心裡一高興，沒準會賞他七枚、八枚高品丹藥，乃至一兩件高品級靈器，那可就爽了。
“段統領……”
面對看過來的段凌天，紅衣老人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激動。
彷彿已經看到段凌天賞他丹藥、靈器的一幕。
只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我認識你嗎？”
段凌天淡淡掃了紅衣老人一眼，一字一句的問道。
只一句話，令得紅衣老人臉色漲紅，張開的嘴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掐住了喉嚨一般。
緊接着，段凌天在另外幾人愕然的目光下，看向孟萍，“孟奶奶，那件事……我沒有任何把握。”
段凌天明顯是在回答孟萍先前的詢問。
孟萍先前問他是否有把握對付明日意欲殺死她兒，乃至覆滅赤霄王國的人。
段凌天此言，也是大實話。
如果他能主動讓‘封魔碑’助他魔化，他有十成把握。
可要是不行，卻是相反。
沒有任何把握！
段凌天的話，落入孟萍幾人耳中，令得幾人紛紛色變。
就算是鳳天舞，臉色也略微一變，意識到她擔心的事情即將就要發生了。
她的段大哥，要冒險對付那來自‘出雲宗’的強者。
鳳天舞之所以會認爲是出雲宗的人來找段凌天麻煩，自然是因爲她只知道段凌天得罪了出雲宗。
要是她知道段凌天同時得罪了實力不下於出雲宗的二流勢力‘北冥宗’。
乃至於‘無常宗’覬覦他手中可能存在的‘帝境奧義碎片’，可能會對他出手。
她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
現在，就算是段凌天本人，都不知道來找他麻煩的是北漠三大‘二流勢力’中的哪一個。
“沒有把握？那你這次回來是……”
孟萍深吸一口氣，問道。
衆目睽睽之下，段凌天淡淡一笑，“既然他們是來找我的……而我又知道了這件事，總不能躲起來吧？”
要是躲起來，那他就不是段凌天了！
“糊塗！”
段凌天話音剛落，聶榮瞬間色變，第一次對段凌天喝出聲來。
段凌天一怔，完全被聶榮的激動嚇到了。
“小天，你要是沒把握……便離開赤霄王國吧。”
孟萍再次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對段凌天說道。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
明天要是段凌天不現身，那四個來歷不明的強者肯定會殺死她的兒子。
但讓她拿段凌天的命去換她兒子的命，她卻是做不到。
當初，要是沒有段凌天，她或許已經被軟禁，更別說徹底執掌飛鴻宗。
那是她欠段凌天的。
而且，不只她欠段凌天人情，就算是她的丈夫，一樣欠段凌天一條命！
當年，要不是段凌天爲她丈夫解掉‘黑冥貂’之毒，她丈夫不可能活到現在。
“不行！他要是走了，我們都得死！”
紅衣老人臉色大變，慌忙說道。
這一刻的他，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似乎完全忘記了段凌天的可怕。
只可惜，即便他歇斯底里，還是被其他人徹底無視。
“小天，你走吧。”
聶榮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幾歲，嘆了口氣說道。
爲人父母，又豈會不顧自己兒女的死活？
可如果需要段凌天的命換他兒子的命，他還真做不到。
“是啊，小天……要是我爹在這裡，他肯定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聶焚雖然牽掛他爹的安危，但他更瞭解他爹的爲人。
一旦他爹知道段凌天因爲其而出什麼事，他爹肯定接受不了。
以他爹的暴脾氣，就算明知不敵，肯定也會不惜一切爲段凌天報仇。
到時候，他爹還是難逃一死。
司馬長風立在一旁，沒有說話，以他的立場也確實不好說什麼。
“聶爺爺，孟婆婆，聶大哥……你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聽到聶家三人的話，段凌天心裡一暖，微微一笑說道。
說完，也不等三人反應過來，段凌天身形一動，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聶家三人和司馬長風，以及紅衣老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鳳天舞也憑空消失了。
自始至終，三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小天他……真的突破到‘洞虛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