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盾監獄,張弛曾經爲了營救父親而隻身闖入的地方,此刻“故地重遊”,處境卻已經完全不同,箇中滋味不言而喻。
鐵盾監獄的典獄長還是尹龍,早些時候聽說張弛被抓,馬上就要被關押到鐵盾來,尹龍一激動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囚車緩緩駛入監獄的大院之中,尹龍親自帶着人前來觀看,一看囚車中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當日大鬧鐵盾,後來被自己放走的張家少主張弛。
大庭廣衆之下,尹龍不方便表示的過於熱情,上前來看了看囚車中的張弛,張弛也和尹龍對視了一眼,眼神稍有緩和,卻也算不上友好。
尹龍又看了看一旁蜷縮在角落的女孩,正是先前被咒術迷惑了心神的小靈貓趙琳兒,此時已經恢復了神智,身上也多少有了些力氣,不過因爲自己殺死了爺爺,所以精神上受了不小的刺激,眼神呆滯,坐在角落一聲不吭。
“把他們都放下來,先押到審訊室,我要親自審問。”尹龍對手下命令道。
手下人答應一聲,將張弛和趙琳兒從囚車上弄下來,押往審訊室。
尹龍回頭對自己的副官悄聲道:“把趙大夫找來。”
........
審訊室位於鐵盾監獄主樓的地下二層,緊挨着刑訊室,爲的就是讓接受審問的人能夠聽到刑訊室中犯人的慘嗥聲,以此產生一定的精神壓力。
此時刑訊室中並沒有犯人上刑,所以地下二層一片肅靜,張弛被幾個監獄中的小卒推進了審訊室,緊跟着從外面把門一鎖,只留下張弛一人在這裡等待。
趙琳兒在剛纔轉角的地方就和張弛分開了,張弛也沒有抵抗,甚至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因爲他知道這些都沒有用。
張弛環視了一下審訊室的四周,發現這是個完全密閉的房間,甚至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只有一張破木頭桌子和幾把破椅子,牆壁四周有幾盞小油燈,忽明忽暗的火光勉強照亮了屋子。
張弛試着呼喚了一下火靈和風靈,發現已經徹底被那該死的符印給封印住了。又試了試調息,結果發現一絲真氣也提不起來,張弛一聲嘆息,頹然坐在椅子上等待。
門外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鐵門一開,尹龍帶着自己的兩名副官進入了審訊室。
張弛看了看尹龍,又打量打量尹龍身後的兩人,沒有說話。
尹龍慢步走過來,把帽子摘下
來輕輕放到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張弛的對面,臉上的表情讓張弛有些疑惑他到底是想笑還是不想笑。
“張少主,我們又見面了。”尹龍道。
張弛閉口不語。
“張少主,上次一別到現在也有些時日了,不過今日一見張少主,看來長進不大啊!”尹龍語中帶着譏諷之意。
張弛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盯着尹龍,道:“尹大人,不知道會如何處置我這個不長進的人啊?”
尹龍微微一笑,道:“陛下已經傳來命令,等祭司們把你身上的風火二靈取出來,便讓你人頭落地。”
張弛笑着點點頭,道:“果然,尹大人,我死不死是小事,我希望你不要爲難和我同來的那位姑娘。”
“我已經找人爲她治療了,張少主不必擔心。”尹龍說完,對手下的兩位副官道:“你們兩個外面看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兩名副官答應一聲轉身離開,屋子裡就剩下尹龍和張弛兩人。
鐵門關閉,尹龍站起身來,對張弛道:“張少主,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辦的事情嗎?”
“你能放了我嗎?”張弛笑着問道。
“不能。”尹龍乾脆地回答。
”那你能放了那位姑娘嗎?“
”不能。“
”你能幹什麼?“
”我能給你安排個好一點的牢房。“
”呵呵,將死之人,牢房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不,張少主,關係很大,因爲我可以安排你和一個你做夢都想見到的人住在一個牢房。“
”是誰?“
”魁天。“
張弛眼神猛然變得鋒利起來,腦中閃過一個無比齷蹉的中年人,那正是魁天,自己家的二長老,關鍵時刻倒戈投降,賣主求榮的二長老,爲玉銘賣命,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二長老。
猛地一拍桌子,張弛有些激動地道:”好,尹大人,張某臨死還能有此一着,多謝尹大人成全了。“
尹龍擺擺手,道:”張少主千萬不可這麼說,畢竟我與你父的交情在這擺着,我也該爲你們張家做些事情。“
”呵呵,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我張家鼎盛之時,故交何止千萬,如今落魄至此,敢爲我張家做些事情的也只有尹大人而已,人情薄如紙,張弛自當領受尹大人的大恩大德,今世恐怕不得機會了,來時張弛願爲犬馬,報答
尹大人的大恩德。”
尹龍一笑,道:“少主,你也不必灰心喪氣,這鐵盾還是我說了算的,我會盡量找機會的,你要稍安勿躁纔是。”
張弛一抱拳,“全憑尹大人安排!”
尹龍點點頭,對着外面喊道:“來人!”
一名副官推門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魁天押在幾號房?”尹龍問道。
“底層末號!”副官回答道。
“你帶張少主到一層一號牢房,然後把魁天也轉押到那裡。”
“是!”副官答應一聲,走到張弛面前,“張少主,請!”
張弛對着尹龍又一拱手,然後跟着副官出了審訊室。
一層一號牢房,和底層的牢房相比這裡可能就是天堂了,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這裡是唯一一層能夠享受到陽光的牢房。
一號牢房大概有八九平米大小,沙土地上面鋪着一些乾草,上面是一個半米見方的小天窗,外面的陽光就是從這個小窗戶射進來,在地上照出一個斜斜的四方形。
張弛被帶到這裡,副官命牢頭打開了門,張弛自己便走了進去。
副官和牢頭交代了幾句,牢頭點頭明瞭,然後副官對張弛道:“張少主,那就委屈你了,小的先退下了。”
張弛拱手一笑道:“多謝大哥關照。”
副官離去,張弛往破乾草上一躺,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眼睛看着那扇小破窗戶,心想着此刻趙琳兒會如何,又想怎麼能逃出去,然後又想到了一會兒就會到來的仇人魁天,腦中混亂如麻。
一頓飯的功夫,外面一陣腳鐐拖地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緊跟着便是獄卒的催促聲。
“快點走,他孃的,沒吃飯啊!”
由遠及近,張弛躺在乾草上就這麼看着,只見人影一閃,魁天披頭散髮,身上穿的還是當初和自己交手時那一領黑袍,還沒等靠近,餿臭之味就已經傳了過來,張弛一皺眉,心想這魁天卻是夠慘的。
牢門一開,獄卒把魁天推進了牢房,然後牢門再度關上,魁天的雙眼從披散的頭髮中透出兩道賊光,注視着眼前的白髮少年。
“新來的,犯得什麼事啊?”
看了一會兒,魁天如同一個老流氓一樣往張弛面前一坐,冷笑着問道。
“我啊!”張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也沒什麼事,就是賣主求榮,認賊作父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