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任務後,武峰趕去與鐵玉龍和秦陽會合。
然後才知道,趕赴邊關的武者,並非只是精英弟子,核心、內門、外門都有,初武境的弟子可由精英弟子招募帶領。
鐵玉龍和秦陽二人,就各招募了初武境五層武者十人。
不是他們不想帶修爲更高的初武境巔峰武者,而是兩人本身只有真武境一層,就是二十個初武境五層武者,也還是兩人有不弱的背景,纔有人願意依附。
武峰接任務時間很晚,而且在宗內並無聲名,也懶得去招募人手。
而且,他習慣獨來獨往,也不願帶着太多人。與鐵玉龍秦陽二人一起,也可以隨時藉口離去。
鐵玉龍和秦陽各帶十人,一行二十三人,騎着宗門馴養的快馬,一路向辰南關趕去。
辰南關是東辰國南邊最東一處關鎮,也是距離東陽宗最遠的戰場,東陽宗接任務到此的弟子並不多,除了之前趕往的,最後一批就是鐵玉龍等人。
......
出東陽宗,第一站乃是紫陽城。
東辰國國都,第一繁華的城池,在邊關戰起之時,並未受到太大影響,只是武者少了一些。
但一路向東偏南,在經過數城之後,距離辰南關最近的黑山城,卻是人人自危,繁榮的街道盡顯蕭索。武者或趕到辰南關,或遠遠逃難,那些捨不得基業,不願離去之人,也都膽顫心驚。
武峰一行人,途經黑山城。看到大半年前還熱鬧的城池已然蕭索,心裡也是一番悵然。
“不好了,不好了,邊關又打起來了!”
“南明國此次集結十萬大軍而來,辰南關的三萬軍隊難以抵擋,辰南關必破,大家趕快逃命吧!”
“這位大哥,你所說可是事實?”聽到突然而來的喊叫,武峰心中一緊,幾步上前拉住那人問道。
鐵玉龍一行,也快步跟了上來。
那人乃是一半百老頭,見得如此陣仗,頓時被嚇得不輕,顫抖着問道:“你們,你們是東陽宗來的?”
“你別管我們是哪來的,你剛纔所言爲真?快說辰南關的戰事!”武峰心急之下,語氣有些不耐煩。
“城主大人早就有令,不準謠傳邊關戰事,我怎敢亂喊假話!我兒子也是辰南關邊軍,就是他傳來消息,讓我一家人儘快離開。我不忍心黑山城其餘人受戰爭塗害,才冒險通知大家呀!”
“原來如此!”武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對邊關戰事知道多少,快說與我聽。”
“兩個月前,南明國在辰南關對面的邊軍,暗中湊足五萬大軍,偷襲辰南關。幸好恰遇黑山城城主府,運送兵器到辰南關,兩方人馬合力拼死抵抗,打退了南明軍隊的第一次進攻......”
“之後,兩軍又交戰了數次,因辰南關佔據關口天險,皆以弱勢兵力,打退了南明軍隊,但辰南關的邊軍損失慘重。據我兒所說,原來的辰南關邊軍,現在已經三去其一,僅有不到兩萬人。”
“雖然這段時間,有各地趕來的武者,勉強湊足原來的三萬之數,但如何能夠面對南明的五萬大軍?何況,趕來的武者,也不能齊心對敵,尤其是......”那人說到此處,害怕地看了武峰身後鐵玉龍等人一眼,就此閉口不敢再言。
“尤其什麼,可與東陽宗有關?你且實話實說,我可保你無事,若有欺瞞,我背上之劍,可也不會認人!”
“我說,我說......是東陽宗弟子,和皇室趕來的武者,與其餘各地武者,三者之間各不服從,也不遵從辰南關軍方號令,根本難以與南明相敵啊!”那人開始還有些害怕,但一旦開頭說了,也就順暢地說完。
“好,你走吧!”武峰放開那人,讓他離去,然後看向鐵玉龍等人。
鐵玉龍與秦陽二人倒是沒什麼,但其後二十餘名弟子,聽說東陽宗弟子,在辰南關與其餘武者內鬥,很不受人待見,臉色都不是很好。
武峰也懶得管他們,直接對鐵玉龍二人問道:“東陽宗之前有哪些弟子到了辰南關,你們可能夠調節下來?”
“由於接取任務時間不一,之前也沒有專門查看,辰南關有那些人還不知道,只有見面了再說。”秦陽回答道。
以他秦家子弟的身份,東陽宗裡大部分弟子,都還是要給點面子的。但若是遇到歐陽家或燕家之人,那就......是以,他的話也不能說得不算滿。
“那好,我們馬上趕往辰南關!”武峰沒再多問,一行火速趕往辰南關。
其實他也知道,東陽宗弟子來助戰,主要都是歷練的目的。
戰場之上,除非是有真武境五六層的頂尖實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主宰戰場局勢。其餘即便是真武境武者,那真武境一二層的實力,還不如一隊十人初武境二三層的士兵,在團體戰中所起的作用大。
......
“咚!咚!咚!”
辰南關外,遠遠地就能聽到戰鼓聲震耳!
軍營外,那個小鎮也不復存在,盡是殘壁斷垣!
戰鼓聲傳來的地方,並非是軍營,而是接近辰南關的峽谷關道處。
武峰一行人循聲趕去。
“劉破元,你再不應戰,你軍被我俘虜之人,將被我逐一斬殺!”南明國將領,在關下叫陣。
劉破元,正是辰南關東辰國守軍將領,也是東辰皇室劉家之人。
“兩軍交戰,不斬俘虜,你就不怕你的做法,會惹得天怒人怨嗎?”劉破元站在關口城牆上,強忍着怒火,理智地迴應道。
“將軍,屬下請戰迎敵!”
劉破元身邊三人中,一人走到其正面,抱拳喊道。
若是武峰趕到,勢必能夠認出,此人一身銀鎧,身軀挺拔,單論威武,還猶在劉破元之上,正是三副將之一的武震。
“現在不是出戰的時候,退下!”劉破元喝令道。
“將軍......”
“將軍,屬下等請戰!”劉破元身邊另外兩人,也上前請戰。
“胡鬧!如今敵衆我寡,如何能夠迎戰?若是打開辰南關,如何能夠抵擋敵軍?”劉破元嚴厲道。
“將軍!敵軍將領兇殘無道,難道就看着他斬殺,我們的同胞袍澤嗎?”武震開口質問道,他恨南明人,但更重兄弟情。
劉破元沉默了,武震所言,同樣是他不想看到的。
“哈哈!劉破元你個縮頭烏龜,不信本將敢殺人嗎?殺!”
關牆下,敵軍將領大聲嘲笑,更是下了斬殺俘虜的命令。
鮮血飄灑,頭顱飛起......
軍中頂天立地的男兒,鐵錚錚的漢子,沒有慘叫。以默然赴死,表達了自己不屈服的決心!
默然!默哀!
沒有人喊叫,東辰國一方盡皆沉默,即便是前來助戰的武者,也都沉默了。
“劉破元,看到沒有,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思考,每過一盞茶時間,若還無人應戰,我就斬殺五人。在此俘虜上千,足夠拖延一點時間,讓你繼續縮頭苟活!”
關牆下,敵軍在挑釁,在侮辱......
“將軍,迎戰吧!敵將是要瓦解我軍士氣呀,越拖延越對我軍不利。關道狹窄,敵軍不能施展兵力,我軍還可一拼啊!”武震再次請戰勸說。
“好吧!武副將帶千人隊出關迎第一戰!若是不敵,可退!以保存實力爲主!”劉破元說出此話,彷彿一下蒼老了幾十歲。
“將軍,我軍退無可退,此戰末將不勝無歸!”武震堅決道。
“來者何人?本將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我乃辰南關武震是也,記清楚了,你到閻羅殿報到時,別說錯了名字。”武震騎在馬上,與敵方叫陣之人針鋒相對。
“爹!”剛經過重重關卡,趕到牆角上的武峰,看到武震出戰,忍不住低聲驚呼。
“封師弟,你說什麼?”鐵玉龍離武峰較近,聽見其聲音,又在戰鼓聲中聽不清,故而出言問道。
“沒什麼,我說南明國軍隊太囂張了!”武峰找了個藉口掩飾過去,也幸好是鐵玉龍,若是秦陽就不是那麼好隱瞞了。
看到武震出戰,武峰心裡擔心,也不與鐵玉龍等人多言,告罪一聲便走到關牆邊觀戰。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武峰已經戴上了青銅面具,至於服飾,在出東陽宗之後,他就以方便行事爲由,換成了青布素衣的普通服裝。
“咚,咚,咚......”
戰鼓聲震耳,激盪着男兒的熱血。
“殺!”
武震大吼一聲,衝出千人大隊的陣營,揮舞着長槍,快馬向敵將衝去。
“咔!”
“嘭!”
戰場之上,馬背作戰,一般武者都是以長兵器作戰。
武震手執一杆長槍,敵將舞動一杆重戟。
兩人一交手,就氣勢龐大,硬對硬的碰撞!
“爹什麼時候達到真武境四層了?可惜時間不長,根基不是很穩,實力還是比對手弱了一些......如果爹遊斗的話,還有獲勝的可能,但爲了激勵士氣,選擇與對方硬碰,但看對方的重戟,此戰......”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以武峰對武道的見解,尤其是對氣息強大的感知,雖然只是一個回合交戰,也很容易看清局面。
這還僅僅是武峰靈魂強大,但靈魂力還不能外放。若是有武道高手在此,靈魂力覆蓋之下,一切將無所遁形。
有此認識,武峰往守關弓箭手的位置靠了靠,選擇了一個可以隨時出手的地方。
“無用的辰南關守將,受死吧!”敵將與武震交手數十回合之後,眼看武震後力不繼,突然一戟當頭砸下。
“咻!”
就在這時,武峰一箭射出。
“嘭!”
箭支撞擊在敵將的重戟之上,終於不堪重任,就此崩碎。但也將擊中的重戟打偏少許,讓武震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好危險!若是出手再慢一些,那......”看到武震脫險,武峰仍是膽顫心驚,後怕不已。
但武峰動作卻沒有停下,又連續射出幾箭,將敵將逼退一些之後。以一根長繩,套在關牆的牆垛上,一手抓着繩子另一端,沿着牆體飛馳而下。
“什麼人?陣前交鋒,不容第三人插手,你們東辰國邊軍,就是如此作爲嗎?”敵將還沒看見武峰,就大聲喊道,正爲錯過斬殺武震的機會,而大怒不止。
“陣前殺俘虜,你們南明國的軍將,更是一羣敗類,惡匪!武副將大義無雙,豈能死於你等小人之手,在下不是軍人也看不過去,就此來會會你!”
武峰下到陣前,收了弓箭,黃階上品的凌雲槍在手,猛向敵將衝去......
“神箭屠夫!是神箭屠夫!槍箭雙絕的神箭屠夫......”
“神箭威武!”
“箭神必勝!”
武峰到了陣前,他那獨特的青銅面具,以及之前神來之箭,很快就被人認出了身份。
畢竟,在辰南關助戰的武者,以雲陽、黑山兩城居多。
神箭屠夫之名,在黑山城十分響亮,被人認出絲毫不爲怪。
神箭屠夫的出現,給了黑山城武者莫大的信心,就連其餘武者和辰南關邊軍,也受到莫大鼓舞,紛紛打聽“神箭屠夫”是何許人也?
但這激起的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報!敵軍分兵三萬,從辰南關西部山道潛伏而來,正向我軍後翼逼近。”
辰南關守將劉破元身前,一斥候隊長傳來急報,更是讓人心不安!
“糟了,我們中計了,敵軍陣前叫陣,就是爲了吸引我軍注意,暗中卻完成包抄之勢,此次不僅辰南關不保,就是這些士兵和武者,也難以逃出啊!”
劉破元一聲長嘆,大喊道:“此乃辰南之恥,東辰之恥啊!將士們,東辰國的武者們,即便是死,我們也要敵軍付出血的代價!助戰的武者以突圍爲主,各自組織戰鬥!辰南關邊軍將士,隨我出關與敵軍決戰!”
之前爲保辰南關,劉破元總是有諸多顧忌。現在關城必失,反而激起了血性,與赴死的鬥志!